北洋大时代道德篇(二十二):功名尘土空谈笑,意态风云自卷舒。

在北洋历史上,军阀们多是大老粗出身,“秀才”这样含金量的文凭,除了“玉帅”吴佩孚和“小扇子”徐树铮,还真没有几位角儿拿得出手。论资排辈算是北洋元老的虎狗双雄,段祺瑞和冯国璋只是读过几年私塾,但是想要博取个功名,则是可望不可及的梦幻。至于“保定王”曹锟,虽然也念过几年书,但是为了补贴家用,不得不早早地踏入社会,成了街头巷尾卖布为生的小贩。而东北王张作霖,则是“绿林学校”毕业,江湖法则烂熟于心,舞文弄墨则沾不上边,是北洋军阀中典型的大老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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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北洋军阀大家长的机要幕僚张一麟眼中,相比于北洋一脉的元老,一些二流军阀更是名副其实的大老粗。这些借势而起的“草头王”,没有修身、治国、平天下的观念,但是论刮地皮这些勾当,则是轻车熟路,张怀芝甚至总结出了刮地皮不能在本省刮这样的宝贵经验。刮地皮是这些大老粗们的谋生手段,为了攀文附雅,一些军阀不惜也掂量着自己赋诗立名,大字不识几个的张宗昌,就是这样一位角儿。亦如“听说项羽力拔山,吓得刘邦就要窜”这样的诗句,还是经过清末状元王寿彭的润色后,方才写出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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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张宗昌的另一句诗作“安得巨鲸兮吞扶桑”中,也可以看出北洋军阀本色,大老粗只是表象,作为武夫的最大特点,是抵抗不了功名的诱惑。这也是北洋军阀老头子留下来的禁锢,毕竟其年少时就有“大泽龙方蛰,中原鹿正肥”的言志诗。文武双全的徐树铮擅长联语,也曾经自题“美人颜色千丝发,大将功名万马蹄”这样的功名渴求。就连古风士子心的吴佩孚,也不觉表现出对功名的重视,以及对“得志当为天下雨”的汲汲以求,至于“论交须有古人风”,则是在自己从巅峰跌落,虎落平阳兵败落魄后,一直聊以自叹同时践行的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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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正如在吴佩孚死后的挽联中,出现的“百折不回完壮志”所表现出的黯淡与落寞一样,这些曾经显赫一时的北洋军阀,沦为欲望的行尸走肉,凭借“军不称阀,何以为尊”而凌驾于普罗苍生,对功名的渴求,就改变了意义。功名应该是以匡扶天下为己任的家国情怀,而不应是个人尊卑攀爬的遮羞布。对于北洋军阀来说,这些从晚清宦海泥淖中抽身的武夫,对功名利禄确实难有抵抗力,毕竟直系军阀的开山掌门人冯国璋,在阳夏之战中攻下汉阳和汉口后,被清廷嘉封为男爵时,激动地大哭感叹,这份禁锢也成为无数戎装鲜明的北洋军阀,必须与之抗衡的宿命。当武夫对功名没有抵抗力,也注定活出自身的局限,这种本色也是北洋军阀末路归途的挽歌。

参考资料:《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