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人的认知里,本国有两个东西是世界无双:一是古代世界最优秀的,削铁如泥的武士刀;另一个是延续时间最长的王朝——日本“菊花王朝”。

这两者被并称为“菊与刀”,是西方人眼里日本文化的象征,著名人文学者本尼迪克特撰写的介绍日本文化的书,就叫《菊与刀》。

日本天皇就是“菊花王朝”的皇帝,据说该王朝2000多年没变过,万世一系,在全球只此一家。

当然,这个2000多年的历史是吹出来的。日本天皇目前传了126代,其中前15代确定是虚构的,后来几百年的历史也不清不楚,到公元7世纪才有真正的天皇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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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家族的历史模糊、复杂,夹杂着神话和各种狗血故事,让人翻开史书直皱眉头。

日本最早的史书出现在唐代,叫《日本纪》,书中的内容多半为虚构。但其中有个叫武烈天皇的角色应该确实存在,因为不仅史书有他的戏份,日本民间的传说里此人也是个奇葩角色。

武烈天皇是日本第25代天皇,年少即位,靠母亲帮助来执掌权力。这位天皇是个荒淫无道之徒,好色并嗜杀,比起中国传说里的纣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后来他在18岁那年突然暴毙,也导致他的父系“仁德天皇一脉”断绝。

那么,武烈天皇到底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他到底有多作妖?他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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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武烈天皇:13岁继位的幸运儿

日本史书之祖《日本纪》,诞生于公元720年。

当时是日本奈良时代,而中国处于大唐开元年间。日本人全面学习唐朝的文化,基本把唐朝的一切照搬回了日本,都城也是按长安形制一比一修建的。

《日本纪》也叫《日本书纪》,是日本人第一次以纪年的方式,把自己之前的千年历史梳理了一遍。当然,一个人想编写一千年前的历史,除非有大量文献或者遗迹来考证,否则就是瞎编。

然而,因为日本人古代没有史书,所以《日本书纪》有很多地方都不准确,只能以传说为依据。在《日本书纪》记录的上古历史里, 前8位天皇无历史、无遗迹,被称为“欠史八代”。

日本人认为,第15代天皇“崇神天皇”已经可以考证,这位天皇是日本的“文化之祖”,统一了大和民族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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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根据中国的史书记载,一直到南北朝,日本都是众多部落和邦国并存的,较原始的社会,不可能存在什么“一统天下”的政权和文化。

一直到公元5世纪,日本人开始了一场统一战争,“和族”在东边打败了虾夷,在南边打败了越人,于本州岛建立了较为统一的政权。

这时候,已经是第21代天皇“雄略天皇”以后了。

那时的日本首领其实还不叫“天皇”,因为“天皇”这个词直到唐代才出现。唐高宗曾自称“天皇”,后来日本把这个称呼学去,自己的领袖也叫“天皇”。

到雄略天皇之后,他和自己的子孙留下的史料就比较多了,他的后代以残忍嗜杀闻名,尤其出了个武烈天皇,堪称“日版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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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烈天皇,传说生于公元489年,是仁贤天皇的小儿子,排名老六。仁贤天皇在位10年,在公元506年死去,因为他在世时勤政爱民,日本百姓对其非常拥戴。

仁贤天皇死后留下了6个儿子,本该让大儿子继位,但其他儿子却不甘心。

之前的天皇继位时,就出现过兄弟相残的局面。

但仁贤天皇的几个儿子最为夸张,5个年纪较大的儿子杀来杀去,最后居然一个都没活下来。内斗结束后,13岁的“小泊濑幼鹪鹩尊”当上了天皇,这就是武烈天皇。

菊花王朝的大臣和将军们都没想到,闹了这么久,居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当了天皇。

但王朝的豪强们不在乎,因为从5世纪开始,大族“苏我氏”和“物部氏”把持朝政,一个管政一个管军,天皇其实就是傀儡。

但很快,武烈天皇展现出了“过人素质”,让整个朝堂甚至整个日本都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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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武烈天皇:被怀疑有精神病的少年

日本史书记载,13岁登基的武烈天皇,在第二年就闹出了残害无辜的悲剧。

“二年秋九月,刳孕妇之腹而观其胎。”

在武烈天皇二年的秋天,年少的武烈天皇可能是想研究一下人类生理结构,所以找来一帮孕妇,剖开肚子查看胎儿的样子。

这种残虐无道的行为在中国也出现过,据说商纣王就干过这个事儿。后来武烈天皇基本年年有出格的举动,而且一个比一个残忍。

15岁那年,武烈天皇出游,在郊区看到有农民在劳动,他们缺乏生产工具,用手拔草,非常狼狈。

武烈天皇不知道怎么想的,让随从拔掉了农夫的指甲,然后让他们继续在土里刨芋头,农夫们疼得喊声震天,武烈天皇却在一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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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这些事儿之后,武烈天皇在日能国内算是出名了,别说老百姓,连大臣都躲着他。

如果这些事真的是武烈天皇在十四五岁的年纪做的,那证明这个少年很可能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因为任何正常人都干不出这种事儿。

后来他还创新杀人花样,包括把百姓赶到树上,然后砍倒大树把人摔死;让百姓像鱼一样潜水,自己拿着鱼叉,像插鱼一样把他们插死;或把活人绑在树上当靶子,武烈天皇在地上射箭取乐。

除了残酷虐杀无辜平民之外,武烈天皇还迷恋声色犬马,整天就是带人打猎,把好好的农田变成猎场,百姓民不聊生。

他吃饭、穿衣也都很奢侈,当时郊野出现饥荒,百姓饿死,他还要喝酒吃肉,穿五彩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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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烈天皇17岁那年,他又干出了一件让史官都觉得难以下笔的事。

“八年春三月,使女裸形坐平板上,牵马就前游牝。观女不净,沾湿者杀,不湿者没为官婢,以此为乐。”

意思是,他从民间找来一批年轻女子,把她们脱光了放在木板上坐着,然后牵来两匹马,让马匹现场交配。

武烈天皇让这些女子看马匹交配,然后再检查这些女子,如果举止异常,就拉去杀掉。那些神色不变的女子,最后被他抓到后宫当婢女。

这种变态式的行为已经挑战了人类道德的下线,日本现代史学家说:武烈天皇可能年少失去父亲,长期和母亲一起生活,他母亲太过严苛,所以他患有“厌女症”,才变着花样杀女人。

还有人说,武烈天皇可能就是个精神病,这在上古时代并不少见,因为天皇家族时常近亲结婚,生下疯子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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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暴君武烈,是真实还是后世捏造?

武烈天皇并不长命,在他18岁那年就突然暴毙了,没人知道他怎么死的。

武烈天皇无后,因为他没有娶妻。但他也册立了一个皇后,就是他的生母“春日大娘”。

这是武烈天皇做过的又一件离谱的事,他在上台后就把母亲春日大娘立为皇后,改名为“春日娘子”。很多后人把这种行为视为乱伦,但事实上,这可能是他母亲的意思。

毕竟,一个13岁的孩子是不知道皇后的意义的,只能是听大人的意思。而春日大娘成为皇后,可能获得更多的权力,让儿子安稳继位。

武烈天皇生前曾跟国内的平群家族、物部家族有矛盾,他追求物部家族的女儿不成,就杀死了情敌平群家族的权臣父子,让朝堂骚动。

所以史学家认为,可能是一场政变杀死了武烈天皇。随后因为他无后,仁德天皇的血统断绝,远亲应神天皇的后代继位为“继体天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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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烈天皇的人生如此短暂,又如此荒唐,到了奈良时代,还有关于他的传说在日本流传着。

可是有史学家认为,这位天皇做的事有点不靠谱,非常像中国史籍中的暴君纣王,加上战国和汉、晋的一些暴戾君王的集合体。

考虑到日本在写史书时大量参考中国历史,有人怀疑武烈天皇这个角色就是瞎编的。

那么,为什么要给一个年纪轻轻的天皇安上这么多骂名呢?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日本史学家认为,武烈天皇无后,直接让仁德天皇的体系断绝,这就是他的罪名。因为后人肯定要问:如果天皇家族血统如此神圣,有上天庇护,那仁德天皇一脉为什么断绝了?

在无法解释这个问题时,史学家就捏造出一个无恶不作的亡国之君武烈天皇,展示他的荒淫无道,解释仁德天皇血统终结的问题,也告诫后世的当权者要重视道德。

不过,因为缺乏史籍和遗址,日本的上古史是一片空白,国际上也基本没人重视,所以没人再去细究这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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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曾在上世纪80年代经济增长时出现一股考古热,但后来被曝光大量作假,在国际上声名狼藉,所以日本的考古学也就无人问津了。

有趣的是,武烈天皇作为日本古代史的标志性人物,反倒在近现代被日本人熟知,毕竟和很多默默无闻,只留下生卒年月的天皇相比,他的人生“精彩”许多。

甚至有人从武烈天皇的人生故事,来推断古代日本的生活状态、民间习俗。

一些论文说古代日本有对歌习俗、有游猎的风尚,天皇虽然无权,但仍然是人间之神等等。虽然这些理论都说得通,但因为无文献、文物对照,没有任何学术价值。

文/商学野

参考资料:

1.《菊花王朝盛衰记》,吴鸿

2.《对日本古代史的重新认识——关于正史《日本书纪》的再审视》,壱岐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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