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过庭在《书谱》中写道:“初谓未及,中则过之,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老。”在他看来,当一位书家真正把笔法学通透、用明白时,往往也已经步入晚年。事实也的确如此,那些名家晚年的作品,不论是用笔还是风格已经相当成熟洒脱,达到了“人书合一”的境界。
这在米芾的临终“绝笔书”里展现得淋漓尽致。北宋崇宁五年(1106年),宋徽宗赵佶命米芾书写南朝鲍照的名篇《舞鹤赋》,此时米老已经56岁了,当他得到敕令后,立刻沐浴焚香,挥毫落笔完成此作。这既是米芾一生中最后一件作品,也是水平最高的一件。
当此作呈现在赵佶面前时,他惊叹不已,评其为“神品”。《舞鹤赋》递藏有序,曾入宣和内府、金内府,后来被元朝藏入集贤院,忽必烈深爱此帖,点评它“空前绝后”。元文宗即位后,命柯九思将这一评语写在卷首。启功看到此作与《研山铭》后,说到:“我90岁了,能看一眼是一眼,人生无憾了!”
《舞鹤赋》通篇以草书写成,洋洋洒洒、纵横飘逸,全卷纵35.5厘米、横796厘米,共98行、447字,字径大小不一,小的有4厘米,大的足有8厘米,雄健开阔、气势如虹。宋高宗称赞此作:“故沉着痛快,如乘骏马,进退裕如,不烦鞭勒,无不当人意。”
米芾的草书取法于张芝、“二王”、张旭、怀素、孙过庭诸家,以晋唐草法为根基,并将“尚意”书风融入其中,典型的特点就是率意多变但每一笔都见法度,风樯阵马与沉着痛快做到了统一,这可比当今书坛那些一味求个性、创新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舞鹤赋》起笔或露锋、或逆锋,落笔后有很多小动作,比如衄挫、调锋、按笔、蓄力等,行笔中锋为主,也有侧锋,骨力爽逸,点画遒转婀娜,粗细、轻重、虚实对比明显,笔速迅捷如飞,起笔、收笔处理自然,中截处也不失变化。
转折处方圆并用,时而绞转,时而顿挫,线条起伏有序,节奏感强烈。提勾状如蟹爪,出锋锐利干脆。结字奇崛,因字赋形,中宫紧实,四面开张,左右结构高低不一,上下布置疏密得宜。字迹大小错落,欹正交杂,极具动势。
虽为拓本,但墨色的枯润变化,飞白连带依然清晰可见。章法错落有致,呼应有序。纵览全卷,用笔细腻多变,笔画、结构随心所欲而不逾矩,气韵雄放生动,可谓“神完气足”。将此作临摹通透,我们不仅能学到古人笔法,还能提升笔力,避免出现板滞俗气的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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