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对我很重要—张麻子
当地时间12月9日,以色列对首都大马士革和中部城市霍姆斯多地发动袭击。大马士革西郊附近当日遭遇多起空袭,大马士革科学研究中心(化武基地)遭袭,发生4起以上爆炸。以军在几个小时内,摧毁了叙利亚所有防空基地、大部分军用机场、叙利亚米格-29战机和直升机编队、远程导弹库、战略武器仓库以及连接叙利亚和黎巴嫩的数十条隧道。
这是叙利亚巴沙尔政权倒台后以色列对叙利亚化学工武器库、导弹阵地、防空阵地、军用机场等军事设施、装备持续轰炸的一部分,目的是要避免在此混乱时期危险武器被不法之徒控制,给以色列造成威胁。不仅如此,以色列还占领了戈兰高地一部分,作为军事缓冲区。众所周知,以色列相对于叙利亚地势低洼,在叙利亚戈兰高地上就可以直接开炮打击以色列,所以1974年之后,以色列就占领了戈兰高地,2019年川普政府承认这部分领域归以色列所有。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米勒在简报会上谈及以色列在叙利亚的军事行动时称,以色列表示军事行动是为了保卫其边界,应对叙利亚军队从该地区撤离而采取的临时措施,并非永久性行动。米勒说,美国希望最终能看到以色列和叙利亚之间实现持久稳定,并支持各方遵守1974年签订的脱离接触协议。
以色列成了叙利亚这场内乱的最大赢家。而阿克萨洪水的幕后策划者怎么也没想到,这场洪水不仅没能冲垮以色列,反而把自己的重要伙伴叙利亚巴沙尔政权冲倒了,成为改变中东乃至世界格局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上一次叙利亚内战,国土最后被切分成了各种势力范围。右上部分是土耳其支持的反叛者和民兵,紧挨着的是库尔德人控制区域,左侧部分是这次叛乱的主要力量沙姆解放组织(HTS),下方大片地区由巴沙尔政权控制;右下部分呈半圆形区域美国控制,保护库尔德人民主阵营。
这个相对平衡的局面维持了很多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阿克萨洪水打破了。但阿克萨洪水也是有源头的,源头就是大帝发动的对乌克兰“特别军事行动”,企图玩“围魏救赵”的把戏。
就这样,起初看似不相干的俄乌战争和以哈冲突,突然在叙利亚并线了,巴沙尔成了在一个重大的国际变换期中不得不出局的倒霉蛋。
叙利亚政府能够得以在各种势力中生存下去的原因来自于三方力量的支撑,分别是俄罗斯、伊朗和黎巴嫩真主党。俄罗斯与伊朗力挺岌岌可危的巴沙尔政权,目的再简单不过,就是抵近以色列边境,给它插入一把尖刀,随时隐隐作痛,从而限制以色列的行动自由。而俄罗斯本身的目的,是要重返世界性大国地位;伊朗的目标,自然是成为能够主宰中东的地区性大国,从而驱赶和消灭以色列。
两场冲突并线在叙利亚,本身是一个巨大的隐喻。俄罗斯攻击乌克兰,目标在阻止北约东扩;而伊朗背后支持哈马斯发动对以色列的袭击,目标在阻止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和解。
然而,他们最终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险境中自顾不暇。
俄罗斯已经被拖进乌克兰两年多,给予叙利亚和巴沙尔的支持已经十分薄弱,更不可能派兵进入叙利亚与反政府军对抗。
黎巴嫩真主党在以色列的传呼机和对讲机连续爆炸中,已经失去了绝大多数政治领袖,以色列还在步步紧逼,求存尚且不足,哪来力量给巴沙尔以支持?而伊朗更是在以色列咄咄逼人的攻势中节节败退,前总统莱西意外身亡,专门针对以色列的圣城旅将领,又频频遭到定点清除。当下伊朗有了一位温和派总统。
目前,这场内战的结果,赢家和输家已经出现:除了以色列迎来彻底改变周边环境的大好时机,土耳其也趁机变得更强大,而俄罗斯、伊朗变得更弱了,巴沙尔则是最倒霉的那个,这个失去了土地、人民和武装的暴君,来到另外一个国度,能够岁月静好,寓居他乡,安度余生,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在俄罗斯的社交媒体上,大马士革的陷落被视为一场地缘政治灾难,被称为“普京的大脑”的极端民族主义理论家亚历山大·杜金,将其描述为“悲剧事件”。俄罗斯长期以来一直宣称,与美国在阿富汗或越南不同,它从不放弃自己的附庸国,但这次也遭受了耻辱性的打击。俄罗斯已经成为泥足巨人,不仅仅是叙利亚崩盘它无暇西顾,近在肘腋的格鲁吉亚也正在生变,预示着俄罗斯从苏联那里继承来的国家格局,已然在摇摇晃晃之中。
不过,俄罗斯并没有完全失败。2017年,它租用了49年的塔尔图斯海军设施和赫梅米姆机场,对于俄罗斯在中东和非洲投射其军事能力至关重要,可能被叙利亚新政权保留下来。周六,在阿萨德倒台前几个小时,俄罗斯、伊朗、土耳其和主要阿拉伯国家,在卡达尔多哈举行了叙利亚问题会谈,一些参与其中的外交官表示,俄罗斯可能收到了保留这些基地的承诺,作为过渡的一部分。
可能有朋友好奇,俄罗斯为什么还会在叙利亚发挥作用呢?因为反对派武装从巴沙尔政府手中缴获的大部分武器都来自俄罗斯或苏联,他们可能对与莫斯科至少进行军事合作感兴趣。与叙利亚反对派有联系的奥姆兰智库执行董事阿马尔·卡夫表示:“叙利亚可能成为一个与美国和俄罗斯都有良好关系的中立国家,但叙利亚军队仍将主要以俄罗斯为导向。”
但伊朗就没这个好运了。
伊朗驻大马士革大使馆,在叛军接管后立即遭到抢劫。伊朗不仅失去了“抵抗轴心”的主要盟友,也可能失去它与黎巴嫩真主党的重要陆上联系。从红海南部的胡塞武装到加沙的哈马斯,到黎巴嫩真主党,再到巴沙尔的叙利亚,它精心构筑了数十年的什叶派之弧,已经濒临报废,无能为力。
由于伊朗领袖哈梅内伊进入了风烛残年后期,伊朗内部可能很快发生巨变。
在叙利亚巨变之后,俄罗斯与伊朗都行将退入防守态势,而阿拉伯国家与中东国家自然晓得判断风向所趋,这未必不是开启中东和平进程的一个时机。
不得不承认,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和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是改变当今世界格局的两个关键人物,也是两个英雄。
现在,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叙利亚沙姆解放组织(HTS)阿布·穆罕默德·戈拉尼身上。他在大马士革发表演讲说:这是整个伊斯兰国家的胜利。这个从伊斯兰极端组织中出身的反对派领袖,似乎在传达一种声音,他要建立的是一个多元化的、包容性的,甚至是世俗化的国家。
如果戈拉尼真的能够建设一个这样的国家形态,那么也许整个中东,甚至整个伊斯兰教世界,都将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