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董卓造逆以来,天下豪杰并起,曹操势不及袁绍……”这是诸葛亮隆中对中的一句话,这句话很有意思:曾几何时,袁绍的势力甚至远超曹操。

曹操的首席谋臣荀彧在劝曹操在官渡咬紧牙关接着打袁绍的时候,也承认袁绍的兵力是曹操的十倍。

作为董卓之后天下势力最强的割据势力,袁绍集团出的“叛徒”也是最多的:河北四庭柱中颜良文丑被关羽斩杀,张郃高览阵前倒戈直接降了曹操,他手下的谋士投降者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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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细看曹操主要谋士的履历,就会发现荀彧、郭嘉、许攸、陈琳、辛毗等多人都端过袁绍的饭碗,荀彧更是曾被袁绍待为上宾,这件事在《三国志·卷十》中有明确记载:“袁绍已夺馥(原冀州牧韩馥)位,待彧以上宾之礼。彧弟谌(荀谌,曾为袁绍谋主,官渡之战后不知去向)及同郡辛评、郭图,皆为绍所任。彧度绍终不能成大事,时太祖为奋武将军,在东郡,初平二年,彧去绍从太祖。”

郭嘉临走时还不忘损袁绍几句:“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欲与共济天下大难,定霸王之业,难矣!”

郭嘉这句话可谓说到了点子上,易中天先生品三国时称袁绍为绣花枕头、蠢牛、犟牛,这话不全错也不全对:如果袁绍一无是处,怎么敢在董卓擅自废立皇帝,群臣噤若寒蝉的时候拔刀相向?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英才俊杰前去依附?又怎么一度能成为汉末最强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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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后来众叛亲离,实际还是“公子哥脾气”作怪,袁家四世三公,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这一点张郃高览应该深有感触:咱们这个主公,根本就不拿部下当人,说出的话也让人寒心,跟着这样的主公混,还不如去投奔曹操,就是跟着刘备,也比追随袁绍强!

袁绍不是不强,他的倒霉,是因为遇到了比他更强的曹操,而曹操笼络人心的技能,绝对不在刘备之下——跟曹操刘备相比,袁绍的人格魅力几乎为零,说话也很不好听。

《三国志》很少详细记录某人言词,咱们还是来看看《三国演义》中的袁绍有多不会说话。

不管是在《三国志》中还是《三国演义》里,建安五年的袁绍对刘备都很敬重,但是在小说中他却两次要杀刘备,真可谓变脸如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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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斩颜良,袁绍要杀刘备,关羽诛文丑,袁绍又要杀刘备,每次都被刘备忽悠过去,弄得袁绍还挺不好意思,只好骂手下来缓解尴尬:“汝等几使我受害贤之名。”

如果袁绍当时真杀了刘备,张郃高览还真未必叛逃,被刘备忽悠后,袁绍那句话实在是犯了大忌官场和战场大忌,同时也伤了张郃高览的心,他的谋士们都想杀刘备,对袁绍那句话肯定也是极为反感。

熟读三国史料和小说的读者诸君自然知道,高览被赵云一枪秒掉,纯属猝不及防,事实上张郃高览的武功,并不在张辽许褚之下,关羽离开曹营后,袁曹两家大决战前斗将,曹操派出的是张辽许褚,袁绍派出的是张郃高览,四将捉对厮杀不分胜负,曹操不讲武德令夏侯惇曹洪各引三千军冲阵,结果被审配指挥弓弩手一阵齐射击败。

袁绍折了颜良文丑,曹操走了关羽,双方还是势均力敌,甚至袁绍可能还占据优势,但是随着张郃高览的叛逃,胜负的天平就开始向曹操倾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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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郃高览来降,曹操大喜过望,吹捧的好话说了一箩筐:“若使袁绍肯从二将军之言,不至有败。今二将军肯来相投,如微子去殷,韩信归汉也。”

张郃高览在曹营立马封侯拜将,而且是以大汉天子刘协的名义册封,这份殊荣,张郃高览在袁绍那里是得不到的,曹操的“暖心话”,袁绍也是不会说的。

曹操说话暖心,袁绍说话伤人,那么袁绍说了什么话让张郃高览彻底寒心呢?咱们回头来看。

关羽诛文丑之后,袁绍再次要杀刘备,刘备马上表示自己可以把关羽招来为袁绍效力,袁绍大喜过望,说了这句绝对不该说的话:“吾得云长,胜颜良、文丑十倍也。”

颜良文丑为袁绍丢了性命,袁绍却把他们贬得很不值钱,这话当然也会深深刺伤张郃高览的自尊心:“关羽胜颜良文丑十倍,我们不及原谅文丑,关羽岂不是要胜我们二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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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还有一句话,张郃高览没有听到,如果听到了,肯定会更觉得自己叛袁降曹绝对没错了:“绍曰:‘近闻关云长已离了曹操,欲来河北;吾当杀之,以雪颜良、文丑之恨!’玄德曰:‘颜良、文丑比之二鹿耳,云长乃一虎也:失二鹿而得一虎,何恨之有?’绍笑曰:‘吾实爱之,故戏言耳。公可再使人召之,令其速来。’玄德曰:‘即遣孙乾往召之可也。’绍大喜从之。

袁绍这番话,张郃高览不会喜欢,关羽也未必乐意,因为袁绍作为一方诸侯,应该是一口唾沫一颗钉,他既然曾经对关羽动了杀心,就应该把事情做绝,被刘备一句话说动,等于承认了关羽是虎、颜良文丑是鹿,那么张郃高览岂不成了傻狍子?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袁绍的话可能是“无心之语”,但在有心人听来,却是他本性的暴露。

笔者很熟悉一个单位的大脑袋,该单位原本有八十多个编制,他为了不让年轻人对他的位置构成威胁,就以“改制”为名,不知通过什么手段,让上面取消了七十多个编制,只留下他不在单位上班的老婆(也没有领证,因为跟“前妻”也没离婚)和看门的以及若干女心腹,其他人都成了连合同也没有的临时工,后来又弄出了“劳务派遣”,员工都成了没有派遣方的派遣工,结果单位一塌糊涂,他自己也被抓起来了——他虽然被抓起来了,但员工们的编制却彻底丢了,分散到别的单位,都成了二等人,估计他死的时候,连那几个女心腹都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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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大脑袋是有些本事的,但他就跟袁绍一样,从来就没把手下当过人,所以最后众叛亲离、身败名裂。

我们细看三国群雄的崛起和灭亡的过程,就会发现历史也能映射现实,张郃高览叛袁降曹而没有受到后世批评,就是因为袁绍太不会做人,也太不会用人:忠诚是相对的,也是有条件的,无条件的忠诚就是迷失自我的愚忠,张郃高览之所以叛逃,罪魁祸首不是郭图而是袁绍。

张郃高览在袁绍眼里不过是个将名,他们到了袁绍那里,却被当成名将,这就是袁绍失败曹操胜利的根本原因之一,熟读三国的读者诸君对袁绍肯定也有一评价:在您看来,袁绍跟曹操刘备最大的差距在哪里?如果您是张郃高览,在听了袁绍那番话后,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