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5月,中央城南庄会议同意粟裕三个纵队暂不过江的战略建议后,毛泽东和中央军委明确要求粟裕:“以歼灭5军为夏季作战之中心目标”,同时赋予“粟裕全权指挥1、3、4、6、8及11纵之作战,并指挥许(世友)谭(震林)在津浦线上之配合作战”,还要求“刘(伯承)邓(小平)钳制18军使不能东援”,要求“许谭钳制济南及济南徐州线上各敌使不能西援”。

总之,毛泽东和中央军委的战略要求是非常具体明确的,那就是南线夏季总的作战目标就是各方面协助粟裕歼灭邱清泉的5军。把打一个军的作战上升到南线作战的中心目标,这在中央军委的战略要求和作战指导中极为罕见,毛泽东和中央军委为何作出这样一个决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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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歼灭邱清泉的5军,是打开南线反复拉锯式战局的重要举措。

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和华野“七月分兵”后,我虽在战略上完成了由防御到进攻的转变。但在这一转变过程中,尽管我刘邓、陈粟、陈谢大军形成了“品字型”战略态势经略中原,但由于国民党军的整体实力还很强大,特别是还有邱清泉的5军和胡琏的18军两大王牌给予支撑,致使南线战局长时间呈现一种焦灼和拉锯的状态。可以说,双方在这种战略状态下,攻防基本上达到了一个饱和点。如没有新的战略和作战举措,很难打破这种战略上的平衡。

这种长时间的战略平衡态势,毛泽东显然想尽快打破。在同意粟裕三个纵队暂不过江在江北打大仗后,毛泽东将打大仗的目标进一步聚焦和锁定,那就是歼灭蒋介石的另一王牌主力邱清泉的5军,这无疑是解开南线战局这一“死扣”,彻底将南线战局打开的一个重要举措。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在南线战局的映现。

其二,歼灭邱清泉的5军,是打王牌歼强敌抓主要矛盾的重要策略。

自我军实施战略进攻后,在南线尽管也打了沙土集战役、平汉路战役等一些作战,但实事求是讲,这些战役规模和影响远没有孟良崮战役那样大。毛泽东深懂战争的辩证法,他知道我军经过与国民党军的长时间拉锯对峙,需要打一个象孟良崮战役那样令人震撼的、提气的大歼灭战。而打这样的作战,首选的便是南线国民党军的两大王牌主力,邱清泉的5军和胡琏的18军。

要知道,国民党第一大主力整编第74师被歼灭后,5军和18军,便成了南线战场上蒋介石的“两大拳头”和“救火队”。同时灭掉两个显然并不现实,只有先抓住一个灭掉才是上策。而抓住一个,从当时邱清泉部署在鲁西南、胡琏部署在驻马店的战略态势上看,从对我当面作战威胁的现实角度上看,无疑又是首选邱清泉。加之邱清泉较之胡琏更狂妄自大,依仗着浙江籍贯出身,依仗着蒋介石侍从副官的经历,依仗着黄埔军校和德国陆军大学留学的学历,可谓是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甚至一度放出狂言:“活捉粟裕”。

打蛇打七寸。毛泽东向来有在战略上藐视和压倒一切敌人的英雄气概,选邱清泉的王牌强敌5军作为中心作战目标,正是他这一英雄气概的又一根本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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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歼灭邱清泉的5军,是“钓大鱼”激发我军战斗士气的重要途径。

战争年代,激发部队士气最好的途径就是打胜仗。如果打的是王牌和强敌,那么这种士气的提升可以说是事半功倍,呈几何量级。比如孟良崮战役打掉国民党军第一大王牌主力整编第74师便是一个很好的事例。这个道理很朴素易懂:王牌主力都能打掉,其他部队自然就更不在话下。

一个要狂言“活捉粟裕”,一个将中心的作战目标锁定为邱清泉和他的5军。于是,国共双方围绕这一核心作战目标展开较量与比拼。为此,解放军的总司令朱德还在陈毅粟裕专门陪同下,视察和指导了华野粟裕兵团,他甚至形象地提出了“钓大鱼”的战术要求。这个“大鱼”无疑是指邱清泉。总司令的要求是那么具体而明确,战术指导又是那么鲜活而生动,这种“钓大鱼”的心理开始传导注入到每个华野指战员们的心间,并开始幻化为无敌的斗志与士气。他们对邱清泉灭此朝食的决心与士气开始与日俱境。

需要延伸说明的是,尽管后来粟裕根据战场上的实际情况,决定改打邱清泉的5军为“先打开封、后歼援敌”,一战灭掉了区寿年兵团。虽然将夏季中心作战目标改变,但这并不说明将邱清泉的5军作为夏季作战中心目标有什么问题。因为用粟裕的话说就是“用打5军的物质和精神准备来打比5军更弱的敌人,造成力量对比上的优势,这样把握更大”。还有一点是,邱清泉的5军尽管不是豫东战役歼灭的主要目标,但他在这场战役中的伤亡和损失并不小,甚至还遭到了蒋介石的痛骂与不满。

半年之后,邱清泉的5军在淮海战场上被彻底团灭。尽管灭亡的时间晚了一些,但从当时一代伟人毛泽东和一代战神粟裕将他作为首要歼敌目标开始,其灭亡已是注定,这正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只是时候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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