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战役、锦州战役、天津战役,这是我军战略决战阶段的三次大城市攻坚战。从战役爆发的时间上说,前后没差几个月。从国军守城的王耀武、范汉杰、陈长捷三个人来说,都是国军能打的悍将。从国民党军守城的兵力和设防程度来说,都是10万多人驻守、都是设防极为坚固的大城市,可谓是固若金汤。
但是令很多军迷费解的是,三个敌情条件差不多的重要大城市攻坚战,为何用时上出现了很大的差别:天津战役用时仅为29小时,锦州战役用的是31个小时,而济南战役用时达到了8天。有意思的是,用时短的锦州战役和天津战役都是东野打的,而济南战役是华野打的。
难道东野比华野厉害很多?难道是济南战役那么不好打?
之所以出现这么大的时间差别,最主要的原因是:两个野战军关于战役的计算时间方法不一致,或者说不是一个标准。济南战役采用的是整个战役的时间,即8天;而锦州战役和天津战役采用的是攻锦州和天津城垣,或者说是内城的时间,即31个小时和29个小时。
如果按照济南战役包括城市外围作战的时间算法,那么锦州战役应该从10月9日外围作战算起,至10月15日结束,共7天时间。天津战役外围的作战大致用了10天的时间。大家都知道的锦州配水池子战斗,都属于扫清锦州城外围的作战。济南战役首先攻克茂岭山、砚池山等战斗,同样也都属于外围战斗。
如果华野也是按照锦州战役和天津战役总攻城垣用时的算法,济南战役则是9月24日凌晨对内城发起的总攻,当天便结束战斗。这样算下来,总攻时间应在24个小时以内。
基于上述分析,不难得出,三个战役用时差距那么大,主要是计算标准、方法不一样,如果都只算内城作战,时间相差无几。
那么,我们再看一下战役难度。从难度系数上分析,看哪个战役更难打呢?帅克更倾向于济南战役更难打一些。主要是基于:
难度之一:济南战役,是第一个对驻守10万以上重兵、设防坚固的大城市的攻坚战。
在此之前打过的石家庄战役、开封战役、洛阳战役等,都是三五万人设防的城市。只有长春是设防10万以上,且还是由于攻坚难打,林彪最后采取长久围困战法。第一个往往是最要劲的,最没有经验可循的,因而,实施起来难度上相对更大一些。
难度之二:济南战役,是兵力对比最不占优势的大城市攻坚战。
兵力对比最富裕的是天津战役。此时东野百万大军入关,刘亚楼手中的攻城兵力达到了34万之多,大概形成了三比一的优势。火力上更不用说,光大炮用1300多门,另外还有一定规模的坦克装甲部队参战。兵力对比上完全达到了碾压式。
锦州战役,尽管没有天津战役兵力优势,但也达到了二比一以上的优势。火炮也有上千门。
而济南战役,兵力对比也就是一比一点五。火力上,也没有东北野战军那么多的大口径火炮。现在看来,这样的兵力对比便敢打济南城,下这样的决心是需要有相当的气魄的。
难度之三:济南战役,是几乎打不下去的一场攻坚战。
济南战役打了几天后,王耀武曾判断我军不可能连续作战下去,必休整几天。实际上,打到第七天的时候,也即9月23日晚上的时候,由于没有攻进内城,我们在到底打还是不打的问题上,也产生了严重的分歧。甚至不想打的意见不占少数。因为,部队连续作战7天,伤亡已经太大,部队实在太过疲劳。
好在这时候的9纵司令员聂凤智等主战派强烈表示继续打下去,他们认为我军得到休整,敌人同样也得到喘息。现在就是比毅力、比顽强、比铁血,看谁的决心更过硬,胜利有时是在坚持最后五分钟取得的。最终,还是统一了思想,决定继续打下去,于24日凌晨再次发起总攻。
回过头来看,如果放弃打,给敌人喘息时间。可能后面的仗反而更不好打。甚至不排除出现四平攻坚战打陈明仁的结果,功亏一篑。
另外,从部队伤亡上也可得到佐证:以聂凤智的9纵为例,仅一个纵队便伤亡近万人。这可能也是整个解放战争中在一次作战中,纵队一级伤亡最多的一次战役。孟良崮战役打74师,整个华野才伤亡1万2千人。可见济南战役9纵打得有多么惨烈。
当然,9纵以近万人的伤亡代价,歼敌近2万8千人。特别是打出了济南第一团,打出了9纵的钢猛铁血与英雄气概。从这点上说,意义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