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的社保缴费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涨幅过高,甚至可以考虑降低。原因在于社保缴费和养老金计划基数源于社平工资。就当下的职工养老金公式而言,即便社平工资不上涨,社保的回报率已经相当可观。要是再加上社平工资的涨幅,未来的养老金支出压力简直难以想象。
以一位 35 岁在江苏灵活就业的女性为例,从现在开始缴纳 20 年社保,按最低档缴到 55 岁退休。缴费基数涨幅从 0%到 9%,社保回报率各不相同。倘若每年涨幅 1%,交得少领得少,退休时每月 2500 元,领到 80 岁,总计约 100 万,年均回报率 6%。随着社平工资涨幅提高,交得多领得也多,要是每年涨幅 9%,退休时能领 9500 元左右,领到 80 岁,总计约 325 万,年均回报率高达 9%。这表明在现有的职工养老金公式下,社平工资涨幅越高,社保回报率也就越高。
现在来做个简单的判断题,鉴于我们面临的老龄化挑战以及基本养老金体系的可持续性要求,社保回报率是该降还是升?社平工资涨幅是该降还是涨?这道题不难吧?当下把社平工资涨上去,就意味着将来要在更高水平上发放养老金,现在多收一些,将来可能得几倍地还回去。说得不好听点,这就是用当下的短暂缓解换来未来问题的加剧。
2023 年,城镇职工、城乡居民、机关事业单位三大养老金财政总共补贴 17500 亿,这个数字在 2018 年还是 12000 亿,5 年提高了 44%。但这 5 年里,我们的财政收入从 18 万亿增长到 21 万亿,仅涨了 18%。支付养老金给财政带来的负担逐年加重。可如今才 2024 年,60 后还没退完,等 70 后、80 后退休了,届时我们又能有多少财政预算来兜底呢?
所以我们看到,像上海、浙江、江苏、海南这些沿海地区,社平工资涨幅去年已经降到 1%至 3%,反倒是私营经济最不发达的地区,涨幅还在 7%、8%、9%,全国平均涨幅也在 5%以上。再这么涨下去,财政每年需要填补的窟窿只会越来越大。
我们为什么要一边为社保的稳健运行绞尽脑汁,一边又去加重未来的收支失衡呢?所以,能不能把这社平工资涨幅压一压,让它慢下来,甚至重新定义社平工资的统计口径,将灵活就业群体纳入进来,让更多人有能力缴费,提高遵缴率。现在少收一点,将来社保基金的支出压力也能小一些。高回报率本就不是社保养老金的初衷,社保制度能够平稳运行,大家退休前参保意愿强烈,退休后一直有养老金可领,这才更符合社保保基本、广覆盖的原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