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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essa Ford是一名47岁的职场精英,有着令人羡慕的收入,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作为伦敦著名律师事务所品诚梅森Pinsent Masons的高级股权合伙人,Vanessa负责的是埃弗顿足球俱乐部收购项目(律所网站上的名字是Vanessa Heap),交易额高达7亿欧元。
据LawFuel去年的消息,该所的股权合伙人在涨薪之后,年收入范围在74万镑-107万镑之间。
然而,就在项目如火如荼开展之际,职场卷王Vanessa却在去年9月23日离奇消失了。
联系不上她的亲朋好友甚至开始在街头贴寻人启事:
3天后,一名醉酒女子从东伦敦地上铁overground车站坠下,并由于伤势过重死亡 —— 经尸检鉴定,这名不幸的死者,就是失踪的律政精英Vanessa。
这件事的发生,在伦敦精英圈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波。由于寻人启事里提到死者“存在精神问题”,且失踪时身上并没有带“手机,钱包和家门钥匙”,所以在案件初期,不少人认为这是一起自杀事件。
不过在经过详细调查后,验尸官Ian Potter决定综合考虑多方意见,选择用描述性语言替代简单粗暴的“自杀”。
Potter表示,死者虽然存在长期精神问题,但在死前摄入大量酒精无疑加重了病情;所以说她有明显的自杀动机并不确切,而应该综合考虑工作压力,睡眠突然减少和过劳等因素。
据律所管理层描述,埃弗顿俱乐部这种巨额收购案件,属于“几年一遇”的大案子,耗时耗力几乎是必然的。为了促成交易,Vanessa全身心都扑在了工作上,一天工作甚至会长达18小时。
当被记者问道律所是否知晓Vanessa的精神状态时,执行合伙人表示,作为律所深受爱戴的合伙人,她从来没有提过这方面的事,不过“如何平衡工作和生活,一直是所里长期讨论的话题”。
据调查,金融和法律行业是精神疾病高发行业。HSBC高管Stuart White曾公开表示,自己患有抑郁症,自己的女儿曾三度试图自杀。
White表示,封闭情感并不能解决问题,也无法帮助身边的亲朋好友。通过现身说法,他鼓励其他和他有同样经历的人向外寻求专业帮助。
专门为从事高强度压力工作人士提供心理咨询的专家Alden Cass表示,2014年金融危机之后,金融界自杀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是在失去亲人和熟人之后,才开始重视精神健康。
Cass表示,在竞争激烈的金融城,承认自己需要帮助是弱者行为 —— 这是很多“奉行强者至上的人不愿意承认自己有问题的原因”。
“在这里,你的食物就是对手的尸体,” Cass透露,所以示弱也会让对手有机可乘 —— 但正如White所言,一直压抑情绪并不能解决问题。
除了心理机制和竞争环境,Cass还提到了监管环境的变化对行业带来的冲击 —— 一些在过去赚钱效率很高的操作忽然被禁了,这就让一部分人失去了生财工具。
“对精英来说,职业是他们最重要的身份之一,”Cass表示,“一旦这个身份无法兑现期望,很多人心态就崩了。” 他还提到,不少找他咨询的人“由于赚得没有以前多而感到抑郁”。
据《每日电讯报》统计,Vanessa并不是第一个在这种有毒的工作环境中意外死亡的合伙人。
2019年,贝克·麦坚时(Baker McKenzie)前负责人保罗·罗林森(Paul Rawlinson)由于急性应激抑郁症自杀。
2013 年,霍金路伟律师事务所 (Hogan Lovells) 合伙人戴维·莱瑟姆 (David Latham) 因工作压力而跳轨自杀。据法庭材料称,一天前他告诉同事他要自杀,但同事认为他“也就说说而已”。
这些饱受精神疾病折磨的高管们表示,由于所里无法提供足够的支持,所以他们的发泄方式通常是对伴侣发火,或者是和朋友们疯狂派对。
虽然不少以人为本的律所和管理人员尝试改变工作文化,但强竞争性质的工作环境,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 —— 你不做,后面有的虎视眈眈的后来人。
就在去年,美国普衡律师事务所(Paul Hastings)的一位合伙人分享了一份对初级同事的“不可协商的期望”清单,让圈外人对法律界的狼性文化有了概念:
这份清单里的内容包括:
一周七天24小时待机,随叫随到;
没有例外,没有借口;
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说“我不知道”;
事后,普衡回应说该清单为个人观点,“并不反映该公司提倡的价值观”,但有毒文化的存在就是不争的事实。
“即使不工作,我也发现自己无法停止思考工作,”一位因压力而刚刚辞职的一名金融城律师承认,“就算上床睡觉,也不过是躺在床上思考工作。”
职场心理咨询师Lucy Myers表示,长时间不间断工作和承担多个项目虽然有害心理健康,但在法律界却是竞争优势;这样一来,那些明明需要停下来喘口气的人反而会继续卷,并走向倦怠。
“这时,毒品,酗酒和赌博等不健康的应对机制就会发挥作用,让这些人通过麻痹自己继续前进,”Myers说,“最终,他们的人际关系开始受到影响,并让他们认为工作更加重要,如此恶性循环。”
不过,与压力相匹配的,是收入。不少律师承认,大家并不喜欢没有平衡的人生,但是一想到巨额的房贷和子女的私校开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只能说,鱼和熊掌无法兼得 —— 也许人们面对的困境不是如何找到平衡点,而是如何拒绝高价的诱惑吧...
消息来源:MyLon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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