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稿部分史料取材于54军486团一名机枪连长的对越战争回忆录。

1978年上半年,打败美、法帝国主义的东南亚小霸王自诩武功天下第三,打遍亚洲无敌手,又抱紧苏联的大腿,无视对它恩同再造的东方大国的警告,悍然入侵柬埔寨,大规模驱逐华侨,不断在中越边境制造流血事端。 两国在边境,大军压境,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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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12月31日,作为军委战略预备队的54军接到总部命令,进入一级战备。而作为全国战备值班师的54军162师在79年的元月2日也进入了一级战备。正在解放军军事学院高级系深造学习的162师师长的李九龙被命令中断学业马上回到师长的指挥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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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这名486团机枪连连长的回忆,部队进入一级战备后, 师长李九龙板着严肃的面孔,像木雕一样端坐在主席台正中央的位置上,不断用那双令人生畏的目光扫视会场的每一位参会人员。李九龙师长在动员报告的一句话就是:”我李九龙又回来了......”。这位机枪连连长在回忆录中说,这句话是李九龙师长复杂的人生与心态的真实写照。李九龙师长,从1970年接过162师师长的指挥棒已经10年,一直没有得到提升和重用。按照54军用人不成文的潜规则惯例,162师师长必定是54军军长的过渡性位子。只要坐上了162师师长的位子,那么距离54军军长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而李九龙师长之所以在162师师长的位置,10年未动有两个原因:一是比他大7岁的54军军长韩怀智,也当了10年军长,一直没有腾出位子给他;二是在1970年部队冬季拉练中,李九龙师长因住民房煤气中毒,北京一位敏感而有争议的军中大佬派直升机直接将李九龙接到北京抢救。李九龙对这位军中大佬感恩不尽,但不久,这位军中大佬锒铛入狱。 李九龙因和这位军中大佬走得很近,因此被列为慎重使用的对象。而对于1978年这次到高级院校深造,被认为是李九龙升迁的征兆,又恰逢西南边陲战云密布。这位机枪连长认为,李九龙师长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等来了历史的机遇,因此喜由心生,在动员大会上脱口而出:“我李久龙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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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龙,1929年3月出生-2003年11月19日因病逝世,河北丰润人。1945年参加八路军,曾任四野排长、连长。新中国成立后,从副营长一步步走到大军区司令员的位置。

李九龙是54军第6位军长,在他之前,有丁晟,韩怀志等名将,在他之后,则有梁光烈,宋普选等。李九龙的军事生涯极具传奇色彩。在解放战争、广西剿匪、解放华南、抗美援朝以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中都立下赫赫战功。在和平时期又操刀改革,因为在工作中不近人情,得罪了许多人,因此遭到了很多人的非议。

打一仗提一职

李九龙少年时期目睹日军的暴行,立志参加八路军杀敌报国,1945年8月,日本投降的前夜,参加了冀东八路军,在57团3连当战士。进入东北后,李九龙被编入东北8纵24师,就是林帅很不待见的个性将军段苏权领导的八纵。在新立屯战役中,19岁的李九龙率领爆破组立大功一次,升任排长。1949年1月,在平津战役民权门范家堡战斗中,李九龙率爆破组为大部队打开了进攻的通道,全歼500余名守军,李九龙被火线提升为副连长。李九龙的脱颖而出与老领导丁胜韩怀智有很大的关系,这两位慧眼识珠的伯乐对爆破英雄李九龙信任有加,用人不疑,敢于放手使用,也敢于火线提拔。

平津战役后,李九龙随四野挥师南下。 在衡宝公路附近的灵官殿阻击战中,时任405团一营二连连长的李九龙,率部与敌激战4天4夜,100多人只剩下21人,战后,荣立集体大功一次。 此战,李九龙所率领连队的英勇表现,为405团获得“猛虎扑羊群”称号立下头功。在此次战斗中,李九龙立大功两次,获得战斗英雄称号,同时由连长直接升任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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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7月,李九龙,随54军入朝作战,在金城反击战中。 李九龙率领前卫营进攻梨船洞,在多巨里室北山主阵地的拉锯战中,李九龙一个营拼死阻击,最后只剩43人,李九龙抱着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决心,把剩余战斗人员编成一个排死守阵地,最终迎来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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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李九龙在副团长任上被授少校军衔。1962年任团长,1970年,李九龙升任162师师长,当时,该师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就是从师长到新入伍的战士,每位官兵的左臂上都有一个图案是一头凶猛的老虎的臂章,彰显该师的勇猛作风,李九龙师长治军极严,总是从难从严从实战出发要求和训练部队。在任师长期间,亲自上街纠正上街军人的军容风纪,因此,162师全师上下对这位师长不是简单的敬畏,更是畏之如虎。

1970年,李九龙刚接任师长不久,新官上任都要烧“三把火”,可他的那“三把火”却烧起来没完。他当师长后提出,不但要训练部队长途奔袭的耐力,还要训练部队的耐寒能力和耐饥饿能力。每次拉练都要搞一次昼夜兼程奔袭180里;行军途中部队刚停下,饭还没做好,出发的命令又来了,战士们只好抓几把半生半熟的饭揣在手上边吃边行军;他的这种打法,真的让很久没有这样训练的官兵受不了,他还经常深入团、营、连搞突然检查、紧急集合。官兵一见师长来了,心都直突突。那是真的三分敬七分怕。

162师的官兵敬佩师长的能力,但真心不希望他是自己的师长,因为太累了,天天提心吊胆,因此,大家都盼着他早日高升,赶紧离开162师。当78年李师长到高级培训班学习的消息传来,全师官兵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对于官兵这种心态,李九龙心里明镜似的,所以,前文所说的,开训动员中,李师长那句话“我李九龙又回来了”,是有其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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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平时官兵都盼着李九龙赶紧高升,但大战在即,官兵又盼着李师长回来,当李师长真的回来了,大家打心眼儿里高兴,感觉心里有了主心骨,人的心态真的很奇怪。在之后的大战中,李九龙师长从严训练部队的效果在战场上得到充分的检验,162师像一柄利剑,兵锋所指,五战五捷,所向披靡。

开战后,他带领162师作为广州军区的机动作战部队,他指挥162师接替125师进攻复和,将复和之敌几乎全歼,打通了水口经复和至东溪的公路。随后,与友军围歼高平之敌、会攻克马诺;接着又马不停蹄的奔袭广渊,打通了广渊至复和的公路;然后,他又指挥162师在格灵、复和、芬曼地区清剿越军346师残部;在回撤途中,又协同友军会攻重庆,打通了茶灵至重庆,重庆至边境的公路。在战场上,他总是指挥靠前,指挥部队忽南忽北、忽东忽西、机动频繁、连续作战。深入越南纵深80余公里内机动作战,部队行军作战里程达400余公里,足迹几乎遍布整个高平以及高平以东地区。

战后全师被中央军委荣记集体三等功。这是在那次战争中唯一一个被记三等功的师级单位。李九龙因指挥得当,战功卓著,被许大将多次点名表扬,更是成为了英模报告团成员参加了全国巡回演讲,其指挥的部下有3568名指战员个人立功,637个单位立功,还有20个战例入选教科书。李九龙也被战友们誉为“霹雳将军”,这时的162师官兵对这位师长不再是敬畏,而只有尊敬了。1988年,李九龙获得中将军衔,6年后晋升上将。

严于律己不徇私情

李九龙担任5年济南军区司令员后,调任总后勤部任副部长,从济南搬家入京时,只有几个包裹,老将军一生清廉,可见一斑。但仕途如意的李九龙在家庭琐事上却诸多不顺,1979年,儿子李晓明参军入伍。在部队因伙食问题和战友起了争执,将战友打了,李九龙闻讯暴怒,命令连队必须将儿子的违纪行为记入了档案。后来儿子想考军校,因为档案里有处分记录,政审不合格,想让父亲走后门把处分拿出来。李九龙坚决不肯照顾,李晓明无奈只好退伍并凭自己的能力招录成为一名交警。因为他知道,父亲根本不会张口托关系帮他,一切只有靠自己了。

老将军因为性格耿直,在任期内因“不近人情”,和老军长丁盛“结下了梁子”,进而和老军长老死不相往来,也不准下属与之见面。1994年,李九龙晋升上将军衔,军衔之高,超过了老领导韩怀智和丁盛。晚年的李九龙保受疾病折磨,于2003年11月19日离世,享年7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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