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一个美丽而又神秘的地方,提起它,就会让人不由得想起“赶尸”、“落花洞女”,不过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无数引人入胜的剿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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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来,关于湘西剿匪题材的影视剧层出不穷。

然而,无论是七十多岁还能跑过猎狗的姚大膀,还是当地民谣中传唱的那个“天见张平,日月不明;地见张平,草木不生;人见张平,九死一生”的杀人恶魔。

若论影响力,以及胆大包天的程度,都无法与今天本文的两个主人公相提并论。这个人就是在湘西横行一时的巨匪张玉琳和石玉湘。

说实话,张玉琳当土匪,多少有些逼上梁山的意思。

本来他有一个非常富裕的家庭,家住麻阳县茶田垅村,家中有千亩良田。

其父张贤乐,不是那种守财如命的土财主,而是信奉只有枪杆子,才能保住他的万贯家财。

张贤乐先是花钱买了官当,在国民党军第九混成旅任大队长。后因擅长奉迎,又升任“湘西屯边军”保安司令。手下有个一千多人,在麻阳县也算是一手遮天了。

张贤乐有钱有势,遭到湘西屯边使陈渠珍的忌惮。

1929年,芦溪县匪首陈汉章,派人攻占茶田垅。

张贤乐大败,带着长子张玉坤,到凤凰城投奔陈渠珍。

不料自讨苦吃。陈渠珍找借口,将张贤乐与其长子枪杀于凤凰城。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张贤乐父子的葬礼上,附近牛头寨悍匪牛脑壳(张元礼)落井下石,带人杀上门来。将张贤乐的妻子和他的二儿子张玉心,也一股脑给杀了。

当时年仅11岁张玉琳,本来也难逃一死,可这家伙挺机灵,被他家的一个佃户细嘎子藏了起来。

牛脑壳认为已经斩草除根了,就带劫掠来的财物回山寨去了。

张玉琳死里逃生,再也不敢继续留在原籍,他投奔到塘坳村姨母家中,改名换姓,被送到沅陵去读书。

八年后,张玉琳高中毕业,血气方刚的他,心里充满了仇恨,他无暇学业,而是报名参加了芷江巨匪杨永清创办的“常德湘西社训总队”军事短训班。

按张玉琳的成绩,毕业后是可以留教的。可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来到辰溪,负责附近矿工及壮丁的军事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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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虽然差点被灭门,可在家族中,依旧拥有很高的威望。

张玉琳上演一出王者归来,仅仅几天时间,身边就聚集了二十几个同族的青年。

随后,张玉琳又在后山上,将其父生前埋藏的十几条快枪挖出来。

当天夜里,张玉琳带着同族的兄弟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牛头寨。

此时牛脑壳和妾室睡得正香,被突然闯进来的张玉琳,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牛脑壳连连求饶,张玉琳不为所动,手中的驳壳枪骤响,牛脑壳变成了烂脑壳。

初次杀人的张玉琳,竟然意犹未尽,抬手又把牛脑壳的妾室,一枪爆头。

还不满20岁的张玉琳替父兄报仇连杀二人,在当地轰动一时。

他知道官府不会放过自己,陈渠珍还在那摆着呢,若不趁张玉琳羽翼未丰把他除掉,说不定哪一天,他找上门来,掉脑袋的可就轮到自己了。

张玉琳少年老成,早就想好了退路,他带着二十几个弟兄,直接投靠了辰溪县的土匪头子熊桂清。

熊桂清和晃县的姚大膀一样,也是横行多年的惯匪了。

当时抗日战争激战正酣,国民党军在正面战场损兵折将,一溃千里,为了补充兵员,该抓不该抓的壮丁都抓了,依旧无法弥补战场上的消耗。于是就有人,打起了湘西土匪的主意。

国民党宪兵第11团进驻辰溪,团长李楚藩给熊桂清带话,命令他择日接受改编,否则格杀勿论!

熊桂清无奈之下,只得带着手下一众土匪接受改编,被编入国军第28军,熊桂清摇身一变成了营长,即日开赴前线。

结果刚走到常德,还没见到鬼子的影子。这个新组建的营就溃散了。

熊桂清只身逃回老家,不料在路过石溪坳时,被小黄埠村青年金长发认了出来,并密报给正在村里训练新兵的宪兵。

宪兵将熊桂清生擒活捉,1939年8月押送回原籍长田湾,当众处决。

张玉琳其实也做了逃兵,不过他一直没有丢下那二十多个同族兄弟。

张玉琳的靠山没了,可是他的兄弟们,每人都得到一支崭新的步枪。

宪兵团自然也不会放过张玉琳,多次出兵围剿。他的妻子和年幼的小儿子,就是被宪兵抓住杀掉的。

张玉琳感觉这样下去,被剿灭只是迟早的问题。于是请人找时任麻阳县长王正,表示愿意弃暗投明。

不料王正是陈渠珍的门生,此时的陈渠珍正日如中天,不但手下有十个团齐装满员的战斗团,总兵力超过两万人。另外他还在湘西,开办了上百家企业。除了沅陵金矿、凤凰朱砂矿、永绥铅矿外,在麻阳的糖厂,才是他干掉张贤乐的主要原因。

王正自然不会放过这次讨好陈渠珍的机会,王正在肖家溪村地主陈庆东家里,摆下“鸿门宴”,准备将张玉琳一伙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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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张玉琳还不满20岁,可机警程度,丝毫不亚于陈渠珍这些老狐狸。他察言观色,从王正不自然的脸色中,看出他包藏祸心。

等到改编仪式那一天,王正除了埋伏,一个酒菜都没有准备,只静待张玉琳来自投罗网。

哪知张玉琳来了个地老鼠请客—不见面,让王正空欢喜一场。

王正被放了鸽子,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而那个宪兵11团,也一心杀鸡儆猴,发誓要将张玉琳置于死地。

虽然最后张玉琳没有死,可也狼狈不堪,在逃跑途中,被子弹打掉一根手指。

张玉琳将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陈渠珍一个人身上,扬言要报仇雪恨。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等张玉琳对陈渠珍痛下杀手,就因他拥兵自重,老蒋将其诱到重庆,随后软禁在南川县。

陈渠珍从此,老老实实的做了十年寓公。

张玉琳死中得活,逃过一劫,庆幸之余,他深感自己兵力薄弱,要想没人敢招惹,一定要有足够的人和枪。于是他一边暗中招兵买马,一边暗中将陈渠珍的产业,或抢或买,逐步纳入自己囊中。

十年后,陈渠珍重获自由,名下只剩下凤凰县一家纺织厂了。

张玉琳有了稳定的进项,扩充的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张玉琳睚眦必报,陈庆东害得他差点丢了性命,1941年冬天,张玉琳带着70多名匪徒偷袭肖家溪村。

陈庆东闻讯后,吓得带着一家老小落荒而逃。

张玉琳扑了个空,恼羞成怒的他,竟然下令,将陈家烧成一片白地。

没过多久,有个佃户向宪兵团,举报了张玉琳的行踪,差点害得他丢了性命。

张玉琳脱险后,直接杀上门去,将告密佃户一家都给杀了。

张玉琳滥杀无辜,宪兵对他追剿更紧。

走投无路的张玉琳,又跑到国军第一旅二团当兵。

县长王正直接给团长韩楚写信,让他尽快设法,将张玉琳除掉。

结果行事不慎,被看出端倪,张玉琳二话不说,再次溜走了。

成了孤家寡人的张玉琳,在麻阳、辰溪再无立足之地。于是他再次选择远走他乡,到军阀刘嘉树的第88军中,做了个大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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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琳有文化,胆大心细,还做过军事教官,注定不会被埋没。很快他的才华,得到第九区专员公署专员陈迪光的器重,保送他进入“重庆军官学校”学习。

随后又经过几年的苦心经营,等到日本投降时,张玉琳手下,已经有三个中队,被编入“湖南省保安第14团第三营”。张玉琳任营长。

张玉琳能够壮大起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由于国军在芷江有重要的空军军事基地,所以基地方圆百公里以内,都会提供严密保护。

湘西解放前夕,之所以匪患猖獗一时,也和抗战时期的纵容,有一定的关系。

张玉琳任保安营营长期间,结识了和他同病相怜的石玉湘。

石玉湘家住辰溪县长田湾乡,与匪首熊桂清家,不过咫尺之遥。

石玉湘的父亲石宝成,毕业于云南陆军讲武堂,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地主。

又是那个芦溪县悍匪陈汉章,带人攻打长田湾,石宝成积极应战,愣是凭几十个家丁,杀得陈汉章大败而回。

石宝成也因此战,升任辰溪团防总局局长兼自卫队大队长。

1923年,石宝臣追随川军第九混成旅贺龙旅长,在四川秀山追剿叛军时不幸牺牲。当时石玉湘只有16岁。

由于父亲的原因,毕业于黄埔军校的石玉湘,无论在战场上多勇敢,表现多出色,却始终难以获得提拔,

从淞沪会战到雪峰山战役,石玉湘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八年多,只是从少校营长变成了上校团长。

日本投降后,石玉湘更是被莫名其妙免了职。心灰意冷的他,只得回到老家隐居。

石玉湘是当地著名的抗日英雄,土匪们都顾及名声,不敢来轻易招惹他。倒是有不少当地的显贵,隔三差五地来拜访他。这其中就包括刚升为营长的张玉琳。

石玉湘比张玉琳年长12岁,可也没有妨碍他们两个一见如故,成为结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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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湘与张玉琳

很快张玉琳又发现,石玉湘的养子小金子,是熊桂清的儿子。熊桂清被枪毙时,小金子才只有5岁。

张玉琳受过熊桂清的大恩,所以熊死后,张玉琳一直在寻找小金子的下落,多年来一直没有线索,因为他早已不在人世。不料今天在石玉湘这里,见到了恩人的孩子,不禁欣喜若狂。

所以孩子找他说:“给我一支枪”时,张玉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当时湘西土匪多如牛毛,可是论心思缜密,杀伐果断,上千匪首,无人能出张玉琳和石玉湘左右。

堪称湘西土匪界的卧龙凤雏。两个人一致认为,要想在湘西这片土地出人头地,不但要有人、有钱,最重要的是有枪有炮。

但是武器这玩意儿,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辰溪县南庄坪军政署第11兵工厂。

兵工厂的前身,就是大名鼎鼎的汉阳枪炮厂,抗战时期搬迁至此。

工厂规模最盛时期,工人超过2万人。随着战事的结束,工人也逐渐散去,只留下一个中队的保卫人员,负责秩序安全。

可能是国军使用进口武器太多,结果第11兵工厂制造的枪支弹药,大量积压在仓库里。

不少土匪打过这些武器的主意,可终究还是没人敢动手。

工厂位于县城近郊的锦江河西岸东,三面环山,地形易守难攻。

另外工厂的留守人员,虽然人数不多,但武器装备精良。再加上有利地形,直接从外围强攻的话,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可是被张玉琳和石玉湘看上的目标,是不惜代价也要拿下的。

首先他们放出风去,声称附近几股势力比较大的土匪联合起来,要强行攻打兵工厂。

当地土匪肆意妄为惯了,对这种事,大家都宁信其有。

工厂的留守人员,也是提心吊胆,深怕土匪突然打上门来。

紧张的气氛营造出来,张玉琳又自告奋勇,表示愿意带人,协助工厂的外围防御。

张玉琳在当地的名声不错,虽然也有人怀疑他别有用心,可仅凭他手下300多团丁,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况且张玉琳没有抢夺兵工厂的理由,他的那个保安营,根本不缺枪支弹药。

于是兵工厂引狼入室,让张玉琳名正言顺接管了外围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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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安排,都是石玉湘一手策划的。

土匪们是乌合之众,没见过什么大阵仗,可石玉湘以前可是正经八百的正规军团长。他一眼就看出,只要占领了兵工厂外围的制高点,厂区里的留守人员,就会不战自溃。否则就沦为周围山顶制高点射击的活靶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张玉琳和石玉湘在暗中不觉间,已经做好了抢劫兵工厂的所有准备。

为了不打草惊蛇,石玉湘亲自游说当地那些实力雄厚的匪首,相约在1949年3月5日,为他们提供足量的新武器。

石玉湘知道那些土匪头子最恐惧什么,他们不怕官军征剿,他们最担心被同行算计。只要手中有了足够的人和枪,就会把这种恐惧消除于无形,进而还可以威胁别人。

石玉湘牢牢的抓住了土匪的心理,他只是把抢劫兵工厂的消息,跟有限的几个匪首通了气。

可是在很短的时间里,湘西那些有些实力的匪首,几乎尽人皆知。

3月5日清晨,数以万计的土匪,突然出现在兵工厂周围的山顶。

厂区的留守人员象征性的开了几枪,就宣布向张玉琳投降。

就这样,张玉琳几乎兵不血刃,洗劫了这个湘西地区最大的兵工厂。

三天时间,土匪们抢走了长短枪21000多支,迫击炮500多门,轻重机枪900多挺,各种弹药500多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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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琳随即向诸多匪首提出:一盘散沙的湘西土匪联合起来,正式组建“国防军第一军”。军长张玉琳,副军长石玉湘。

古丈县的杀人魔王张平,事先没有参加抢劫辰溪兵工厂,他倒不是不想去,是他经常恩将仇报,人缘太次,没有人告诉他这个消息。

事后张平闻讯后,带人火急火燎地赶到辰溪。

石玉湘为了拉拢张平,破例又分给他步枪440支,轻机枪十挺,迫击炮三门。

但是当张平提出加入“第一军”时,却被拒绝了。

张玉琳给的理由很让张平受用。他说张平能力强,军长应该让他来当。

张平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于是借坡下驴,说自己没真本事,是个讲义气的人,并表示自己永远听命于张玉琳。

张平回到古丈县,就以张玉琳的名义,攻打没有去过辰溪的匪首张耀元。

得手后,张平又相继消灭了尹晓楚、陈昌洪、候义金等匪首。

再后来,张平把时任古丈县县长王天龙也赶跑了。

张平闹得太欢,蒋军保安第五旅进入古丈县剿匪。

张平在李家洞负隅顽抗,张玉琳命令永顺县的曹振亚乾城的梁光乡,保靖县的徐世第等11个匪首去增援张平。将“保五旅”杀得落花流水。

与此同时,石玉湘的养子金子已经十五岁了。

石玉湘让他恢复原来的姓氏,取名熊自金,带着50多人为父报仇,寻找十年前出卖熊桂清的小黄埠村村民金长发。

金长发躲进深山,熊自金扬言不交出金长发,就把小黄埠村杀个鸡犬不留。

金长发被活捉后,熊自金亲手砍掉他的脚趾,用铁丝穿了琵琶骨。拖到熊桂清的坟前,极尽凌辱后,又先后用驳壳枪、步枪、机枪轮番向金长发射击,最终把尸体打得稀碎。

张玉琳对熊自金的残忍非但不制止,反而鼓吹他“少年英豪,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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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匪“第一军”中,也不全是穷凶极恶的土匪。其中第四、五两个独立团,就是地下党员肖洪量和米庆轩一手创建的。

肖洪量和米庆轩得到上级指示后,开始设法游说张玉琳和石玉湘,希望他们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张玉琳和石玉湘开始也同意举行起义。但由于计划不周密,有人有漏了消息。

1949年6月,蒋介石亲自下令,表示不会追究张玉琳和石玉湘抢劫兵工厂的责任。并委派原国民党永顺保安司令张中宁,专程从m国返回湘西,收编匪“第一军”。

张中宁按辈分是张玉琳的祖叔,更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年张玉琳亡命江湖,正是得到张忠宁的庇护,才转危为安的。

张玉琳为张中宁举办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张中宁当众宣读了一份由蒋介石签发的委任状。

匪“第一军”正式改称为“川湘鄂边区绥靖公署暂编第二军”,军长张中宁,副军长张玉琳。

“暂二军”下辖第6、7、8三个师。第6师师长米昭英,驻防辰溪;第7师师长石玉湘,驻防溆浦;第8师师长胡震,驻防麻阳。

本来张玉琳和石玉湘对属下部队,就缺少约束力,再让张中宁这一折腾。所谓的“暂二军”就名存实亡。

另外一些手握重兵的匪首,竟然都被排除在“暂二军”之外。

例如泸溪县的徐汉章。提醒一下,这个徐汉章,不是陈汉章,那个害得张玉琳没了父亲的家伙,1930年就被同行给干掉了。

徐汉章麾下有5000多人,装备也不错。张中宁可能故意要激怒徐汉章,在“暂二军”中,竟然没有给他留位置。

徐汉章怒不可遏,给自己封了一个“湘鄂川黔四省边区第三军”军长的头衔。这下把张中宁整不会了。

犹豫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张玉琳出面,给了徐汉章一个“暂二军暂九师”师长的头衔。徐汉章这才善罢甘休。

还有张平,手下有3000多人。张中宁也没理会他。

张平玩得更猛,直接把刚上任的古丈县县长给赶跑了,然后自封县长。

张玉琳只得再次出马,给了张平一个“暂二军暂11师”师长的头衔。

地下党员肖洪量和米庆轩指挥的两个独立团,改编后被缩编为第3支队。

张中宁得知他俩的身份后,大张旗鼓地实施抓捕。无奈之下,第3支队脱离“暂二军”,改称“湘西纵队”,并在罗子山建立根据地。

张中宁命令张玉琳带人攻打“湘西纵队”,经过激战,“湘西纵队”成功突围。张玉琳损兵折将却一无所获,只得草草收兵。

而张中宁趁此机会,以张玉琳的名义,将当初策划起义的七名积极分子,用尽酷刑拷打后,用麻袋装了沉入塔湾深潭内。

其中一个叫米月娥的女孩,牺牲时年仅2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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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月娥

1949年9月,第四野战军第38军、39军。兵分两路进军湘西,于18日占领阮凌城,29日,第38军112师攻占麻阳。

次日,张中宁以求援为由,命令张玉琳代理“暂二军”军长,他自己从芷江乘飞机逃往H港。

张中宁临阵脱逃,张玉琳碍于面子,没说什么。

可石玉湘等人却极为不满。“暂二军”六师师长米昭英更是直接开骂张中宁不是人,除了坑人啥也不会,仗还没打,逃得比兔子还快。

张玉琳听了,虽然没有随声附和,可是对张中宁的所作所为,也极为不满。

张中宁逃走的第二天,石玉湘率领柴宝臣的一个团,以及暂七师师直部队,在火马冲向四野第47军投诚。

本来暂八师也准备投诚,可匪首廖福海劝说师长胡震:四野的部队只是由此路过,没必要向他们低头。

暂八师爽约,已经投诚的柴宝臣,又带人叛逃了。

忐忑不安的石玉湘,把情况向第47军李义处长作了汇报。

李处长回复:留者欢迎,去者不留,发给路费及还乡证明。

第二天,柴宝臣又托人给石玉湘送来一封信:作为你的部下到此为止,作为朋友松柏长青。

与此同时,第47军主力奉命入川作战。

偌大的湘西,剿匪部队兵力空虚。匪暂七师、暂八师开始兴风作浪,到处为非作歹。

石玉湘担心剿匪部队以后把土匪作乱的责任算到他头上,决定逃跑。

10月25日早晨,石玉湘在柳树湾乘船,当天晚上在装粮埠上岸,然后经过整整一夜的艰难跋涉,终于在26日清晨到达长田湾。

匪暂七师雷镇远团驻扎于此。随后匪暂八师师长胡震,也赶到长田湾。

此时石玉湘的实力,已经超过张玉琳,可是他还是坚持自己是匪暂二军副军长兼暂七师师长。

湘西的匪乱升级,不久前被解放的几座县城,又都被土匪占据。各地新组建的农会,遭到土匪疯狂的屠杀。

1950年2月,四野第47军奉命返回湘西剿匪。

2月10日,第47军动用5个整团,及一个加强营的兵力,集结于榆树湾、芷江、晃县,从南北两个方向,对匪暂六师盘踞的麻阳进行合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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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张玉琳已经失去了对土匪的控制,他身边只剩下一千多追随者。

匪暂六师掌握在匪首龙汉奎、田达光手中。

这两厮也是猪油蒙心,准备给剿匪部队演一出空城计。土匪以投诚为名,试图将剿匪部队第417团诱入麻阳县城后,聚而歼之。

不料第417团一个团的兵力,就有4000多人,和土匪的兵力不相上下,而且战斗力之强悍,大大出乎土匪的意料。

剿匪部队将计就计,但是没有进城,直接向城外的土匪发动进攻。

土匪被杀的落花流水,匪首龙汉奎、田达光被生擒活捉。

匪首聂焕章见势不妙,带着1000多残匪落荒而逃,投奔张玉琳去了。

剿匪部队紧追不舍,等两股土匪兵合一处,突然发起进攻。

这一仗虽然因为地形不利,只歼灭土匪500多人,可他们却是匪“暂二军”直属部队。

张玉琳眼看大势已去,先是逃亡x港,后来又借助张中宁的关系,只身逃往m国,至死也没重回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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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琳

剿匪部队第139师,只用4个营的兵力,于1950年1月19日,合围盘踞在长田湾的石玉湘股匪。

石玉湘此时手下有7000多人,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可他根本没有决战的勇气,下令分散突围。

可是匪警卫营长张文祥拒绝执行命令,这厮的警卫营有700多人,装备了40多挺机枪,还有六门迫击炮。他认为剿匪部队远道而来,趁他们立足未稳,先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就算是深陷重围,凭警卫营强劲的火力,也能轻易的突围。

可战斗一打响,土匪们就被打懵了,连20分钟都没坚持住,就溃不成军了。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张文祥带伤逃走了。

2月下旬,完成对张玉琳股匪剿灭任务的第140师,给躲在深山里的石玉湘,发了一封联名信。敦促他尽快缴枪投降。

2月28日,石玉湘只身赶往芷江,与剿匪部队商议投降事宜。

剿匪部队首长曹里怀承诺,对石玉湘可以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3月4日,石玉湘率领匪第七师、第八师,以及独立二团,正式宣布向剿匪部队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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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石玉湘被送入抚顺战犯管理所,与溥仪过从甚密。1962年被特赦。

1994年,87岁的石玉湘寿终正寝。

湘西匪患自古猖獗,出名的匪首不下千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死于非命,像张玉琳和石玉湘这样级别的匪首,能寿终正寝的,仅此二人而已。

这其中除了运气,也和他们讲义气,心思缜密,有直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