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八骏
2024年11月25日,美国总统当选人特朗普宣布,明年1月20日他入主白宫后,立即对加拿大和墨西哥征收25%进口关税,对中国加征10%进口关税。
11月28日,总统拜登称,希望特朗普重新考虑对墨西哥和加拿大征收关税的计划,理由是可能“破坏与亲密盟友的关系”。他表示,美国被墨西哥、加拿大以及太平洋、大西洋包围,最不应该做的就是破坏与墨西哥和加拿大的关系。拜登惺惺作态,是出于党派利益而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攻击特朗普的机会。
其实,特朗普何尝不明白加墨同美国的关系。特朗普是通过宣布他再度就任美国总统后的第一项关税措施,来向世界揭示其对外方略。
首先,同他首次出任美国总统时打关税战是基于经济理由不同,特朗普再度执掌美国总统打关税战则是基于政治因素。
2018年3月8日,特朗普作为时任美国总统宣布对进口钢铁征收25%的关税、对进口铝征收10%的关税。当时,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你不想交税,那就把你的厂子搬到美国来。”
如今,特朗普宣布对加墨征收、对华加征进口关税的理由是,加墨在美国的毒品和移民问题上负有责任,中国则违背关于协助美国禁毒的承诺,都完全是政治因素。
这一显著差异的含义是,特朗普将以关税战为手段来谋求美国对外政治利益。
其次,拿加墨开刀,是特朗普示威于美国的所有盟友,其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特朗普7年前宣布对进口钢铁和铝征收关税时,给予加拿大和墨西哥以豁免,以此推动加墨就《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重新谈判,并于2019年12月达成《美墨加协定》。而今,加墨也将向特朗普低头,在禁毒和控制移民上配合美国。
同拜登政府对待盟友以胡萝卜为主、大棒为副不同,特朗普政府将大体同时挥舞胡萝卜和大棒,有时则会以大棒为主。这是对待盟友的策略差异。特朗普无法逆转美国霸权衰落的大势,就必定接受或不得不接受美国需要盟友。
从美国盟友的角度看,拜登与盟友协调的方针较受用。特朗普气势汹汹以力量来压盟友就范,自然令盟友反感甚至戒惧。
其实,即使哈里斯接替拜登出任下届美国总统,继续对盟友恩威兼备而以恩为主,也无法阻止西方阵营分化加剧而趋于分裂。共同的意识形态只能供西方阵营以相同的底色。但是,该阵营中不同成员都有自身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的考量,尤其是经济利益,通俗地说,老百姓要就业要收入要维持一定生活水平,非意识形态所能提供。随着美国逐步加快与中国脱钩,同中国保持密切而不可分割经济联系的西方国家必定与美国拉开距离。
美盟友对华态度呈现分歧
有些人以为,特朗普宣布对中国加征10%进口关税而不是他在竞选时所说的60%,是他对华态度有所软化的表现。这样的判断是肤浅的。竞选时的承诺是表明立场,当选后的实际作为在数量上可以高也可以低也可以一样,视乎各种力量的博弈。特朗普将在拜登政府各项措施的基础上,加大加快全面打压围堵遏制中国的部署和行动,这是美国共和民主两党和朝野唯一的共识。
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是,特朗普将如何对待美国在印太地区的盟友。2023年11月18日,特朗普在艾奥瓦州称,他反对拜登政府正与另外13个国家谈判的“印太经济框架”(IPEF)。特朗普称IPEF是“TPP二号”,将掏空美国制造业、造成美国人失业。特朗普当时扬言,一旦他在2024年11月大选中获胜,就将在重掌白宫的第一天废除IPEF。特朗普胜选至今未重申这一承诺。换言之,他可能改变了态度,决定保留IPEF。
然而,经历了美国近7年的打压围堵遏制,中国不仅未被美国打垮,反而更加强大;不仅未被美国孤立,反而推动“全球南方”共建现代化;美国的盟友不仅没有更紧密团结在华盛顿的旗帜下,反而在对待中国的态度上呈现明显分歧。特朗普第二任期面对的美国内部矛盾和外部挑战,远较其第一任期时复杂和艰巨,特朗普很快将心劳力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