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艳，今年33岁。结婚七年，儿子五岁，我和老公大壮过着北京四环边儿上的普通日子。他是个工地项目经理，平时忙得脚不沾地，我在一家商场做导购，收入还算凑合。日子虽不算富裕，但也过得平稳。
我们家有个老毛病——婆婆王淑芬身体一直不太好。她年轻时就是个操心命，公公去世得早，带着大壮和他妹妹硬是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这些年她年纪大了，腿脚越来越不利索，心脏还三天两头犯毛病，可人倔得很，非要坚持住自己那老房子，不愿搬过来住。
日子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过着，直到半年前，一场意外彻底改变了我们的生活。那天婆婆去菜市场买菜，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直接送进了医院。医生说，她的腰椎严重受损，可能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度过。
消息一出来，家里人全傻了。我和大壮商量了好几天，最后咬着牙决定让我辞职回家照顾她。毕竟家里老人病了，谁也不能撒手不管，再说我们也雇不起全天候的护工。
就这样，我带着儿子搬进了婆婆那老房子，成了她的专职护理。每天端屎端尿，喂饭擦身子，这种辛苦活儿不算啥，我也认了。可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有点不平衡。毕竟我和婆婆关系一直不算亲近，她对大壮比对我亲得多，凡事都向着儿子。如今这样伺候她，总觉得心里别扭，但转念一想，谁让我摊上这命呢？
可谁能想到，就是在照顾婆婆的这段日子里，我无意间发现了她藏在床底下的一个大箱子，而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差点把我的肺给气炸了。
那天是个周六，大壮难得休息，回来看婆婆。我心想着好不容易盼他回来，就让他照顾一下，让我能歇口气。伺候人可不是轻松活儿，尤其是伺候一个瘫在床上的人，我累得腰酸背痛，正打算趁机把婆婆的床底清理一下，换换床单。
我拖着扫帚刚把床底的灰尘扫出来，就看见了那个大箱子。箱子挺大，上面落满了灰尘，看样子放了好些年。我原本没在意，可随手拉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箱子被锁住了。
这时候我心里就有点犯嘀咕了——家里藏个上锁的箱子，这还真少见。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我找来工具，三下两下把锁撬开了。
箱子一打开，我整个人愣住了。里面装的，全是钱！整整齐齐的一沓一沓百元大钞，粗略一看，起码得有十几万。
我当时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这几年我辞了职，家里经济压力全靠大壮一个人扛，每个月还要按时还房贷。为啥婆婆有这么多钱，却从来没提过？之前大壮说家里拿不出钱请护工，婆婆也说家里穷得连存款都没了，可现在这箱子是什么意思？
我憋着火，把箱子里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除了现金，还有一些存折和字据。看着那些存折上的数字，我的怒火一下子烧到顶了——婆婆的存款加起来至少有四五十万！
我气得手直抖，这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上来了。家里经济这么紧张，我为了照顾她，连工作都辞了，整天伺候得跟佣人似的。可人家却悄悄藏着这些钱，也不告诉我们。这哪里是穷？分明就是心里没我！
我一把合上箱子，气冲冲地去找大壮。他正在厨房洗水果，见我黑着脸冲过来，愣了一下：“咋了？谁惹你了？”
“你妈！”我把箱子“砰”地一声扔在地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大壮一脸懵，蹲下身打开箱子，看到里头的东西也呆住了：“这……妈哪儿来的这些钱？”
“这还用问？你去问她啊！”我嗓门一下拔高，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你们娘俩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让我一个人在这儿伺候她，还装得跟没钱似的！这算什么意思？”
大壮也急了，赶紧跑去卧室问婆婆。婆婆听见动静，脸色变了，明显也没料到我会发现她的“秘密”。她一边哼哼着“腰疼”，一边支支吾吾地解释：“这钱是我存着的，老家的房子卖了才有的。你们日子紧，我没敢拿出来，想着留着以后养老用。”
“养老用？”我忍不住了，冲到她床边，“那你现在瘫在这儿，让我辞职伺候你，这算什么？家里天天吃紧，你一句不吭！”
婆婆被我这一通话怼得脸色铁青，张嘴还想争辩，可我实在没忍住，扭头就走了。
第二天，我做了个决定——把儿子送回我爸妈家，自己去找工作。我跟大壮摊牌：“大壮，我能辞职伺候你妈，是因为咱俩是一家人，我愿意为这个家付出。但她既然这么防着我，咱们还是分开住吧。我找个护工照顾她，你看行不行？”
大壮皱着眉，显然不太情愿：“艳艳，咱妈也就是习惯了那老一套，不是针对你……”
“不是针对我？”我苦笑了一声，“行，那以后你来伺候她，我去挣钱。反正你妈也不是缺钱的主儿，请护工的钱她自己掏。”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点点头：“行，我听你的。”
我们最终请了个护工照顾婆婆，大壮每周去看她一次，我则回归了自己的工作。婆婆刚开始别别扭扭的，但我没再多说什么。照顾她的事儿我可以做，但不能让她的偏心和防备伤透了我的心。
后来，大壮慢慢开始在婆婆面前替我说话，她对我的态度也稍微缓和了一点儿。但有些隔阂，终究是难以抹平了。人这一辈子，说到底就是一场相互扶持和信任的修行。家，不光是血缘的连结，还是心与心的靠近。可惜，有些事儿，看似亲近，实际早已隔着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