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从来就没有进入李世民的核心权力层,从来没有成为李世民的心腹,魏徵更没有入阁拜相,魏徵始终就是一个形象代言人的身份来衬托李世民的明君的形象。
魏徵字玄成,巨鹿郡下曲阳人(今河北人),魏徵出身极为贫苦,自幼生活潦倒,他与房玄龄,温彦博、杜如晦等人有着巨大的区别,这些人要么是官二代,要么是士族出身,对比之下,魏徵的出身很寒酸,但问题是,他与这些人都有一个老师——王通。此人既熟知经史,又有王霸之略,可惜生逢乱世,在这种情况下,王通只能安心教书,唐初众多名臣都出自他的门下。
眼见天下将要大乱,魏徵自然要选择明主投靠,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可惜的是,魏徵眼光真的不怎么样,几次择主都以失败告终,你也可以认为,魏徵投靠谁谁倒霉,以至于最后李世民要接纳魏徵的时候,李神通竭力反对,意思就是魏徵是个丧门星,但李世民却不以为然,他对李神通表示,那些人之所以败亡,就是因为未听魏徵之言。
在遇见李世民之前,魏徵换了好几任老板,大业十三年,魏徵选择的第一个老板是瓦岗起义军首领李密。李密也发现魏徵非常有才华,对魏徵也是重用,但令人奇怪的是,李密对于魏徵提出的建议很少采纳,魏徵在李密身边并不得志。
当时,占据洛阳的王世充被李密击败,可魏徵却向李密建议,我们虽然赢了,但损失巨大,属于战术上胜利而战略上却失败了,而且将士们有战功却得不到封赏。现在我们应该休养生息,等待时机,可惜李密没有听他的话,导致大败,丧失了争霸天下的资本。
后来,魏徵跟随随李密降了李渊,李渊让魏徵去河北劝降还在河北的李勣,结果出现意外,窦建德率军突然南下,魏徵、李勣等人成了俘虏。没过多久,魏徵又主动窦建德。窦建德被击败后,魏徵再次入仕唐,李渊也没有怪罪,并且把魏徵推荐给太子李建成。
按照忠臣不事二主的观点,魏徵无疑是一个道德上有缺点的人,这在儒家看来简直就是小人,很难被人接受,可魏徵却来者不拒,但每事一主,也都尽其所能。李建成事败之后,魏徵又辅佐李世民,毫无道德上的负罪感,而且他还对李世民直言,如果太子早用言,就不至于如此。
李世民登基后,唐太宗与众臣讨论治国的方针。魏徵认为:“朝代或有更替,但是百姓淳朴,可以教化,先贤所说的仁义之道不会过时。当今要务在于安民”。
封德彝则认为:“现在人心变坏,已经无法推行仁义。所以秦朝必须凭借法律,汉朝必须行霸道。大唐应该以王霸之道治国”。
李世民最终采纳了魏徵的政治方略,某次,兵部征兵数量不足,尚书右仆射封德彝觉得可以招募不到十八岁,但其中身体魁梧壮实的。对此尚书左丞魏徵坚决反对,由于朝廷发布的决策需要经过他的签署才能生效,但魏徵拒绝签字,征兵令卡在了魏徵这里。
李世民急了,就对魏徵解释道,征兵不足,都得那些奸民虚报年龄以逃避徭役的人,征召他们有什么坏处!
魏徵就说:治军不在人数众多,陛下也是知兵之人,只要治军得法,足以无敌于天下,又何必多征年幼之人,陛下总说以诚信治天下,欲使臣下百姓均没有欺诈行为,可现在陛下即位没多久,怎能失信于天下,李世民仔细想想觉得魏徵说的对就停止征兵,还有一次,吴王李恪外出打猎毁坏农田被御史弹劾,李世民就怪罪吴王府长史处事不当,要处罚长史,魏徵一句话就把李世民给怼死了:“房玄龄都不能阻止陛下游玩,吴王府长史又有什么资格阻止吴王恪打猎”。
就此《剑桥中国隋唐史》评价魏徵是:“一个不屈不挠的道德家”和“无所畏惧的谏诤者”。
在史书中,我们基本看不见魏徵对治理国家提出战略性建议和方案,纵横捭阖,因为这些是房玄龄、杜如晦的事情。因为这不是魏徵的长项,李世民也不会问魏徵。
晚年的李世民变得懈怠,在贞观十三年,魏徵上书书著名的“十渐疏”。这篇文章写得极为精彩,直指李世民的十个缺点:“求珍奇,倾民力,拒直谏,远君子,尚奇异,轻臧否,好畋猎,疏上达,荒政事,重徭役”。李世民看后十分震动,可也仅此而已。
喋喋不休的谏臣,每次发完牢骚之后,都能得到皇帝的回应。这是魏徵最幸运的一点。贞观之治最让后人羡慕的一点,就是君臣道合,大臣敢讲话,这是同心协力的政治风气。
君臣之所以能够如此合作“愉快”,就是因为君臣二人都亲眼目睹了一场历史巨变的亲历者。一个最为强大隋朝只存在了三十多年就速亡了,这君臣二人,尤其李世民时时保持警惕之心。魏徵主持修《隋书》。在魏徵看来,隋朝之亡因为:“其隋之得失存亡,大较与秦相类。”意思就是隋亡于炀帝,正如秦亡于二世,矛头直指君主严刑峻法、穷兵黩武、营造无度、巡幸不止等做法。
可惜的是,李世民与魏徵的君臣之义,正如贞观之治一般,只是历史的昙花一现,没有善始善终,换言之,最后李世民最后不装了,而魏徵当真了。
贞观十七年,魏徵病逝。享年六十四岁。 李世民为此痛哭流涕,为之神伤,赠魏徵为司空、相州都督,谥号“文贞”。 没过多久,李世民命阎立本画二十四功臣像置入凌烟阁,魏徵位列第四。当年年底,太子李承乾谋反,英明一世的唐太宗逐渐展露出昏聩的一面,吏部尚书侯君集与太子少师杜正伦因为涉案,一个被杀,一个被贬。仅仅因为魏徵曾经推荐过二人,李世民就认为魏徵是不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正直,甚至有结党营私之嫌。
更严重的是,李世民得知魏徵曾经写下自己的谏辞,拿给史官褚遂良看,是打算把好名声传之后世,这实际上就是好名声,这是文人的惯有的臭毛病,魏徵也不能免俗,而在李世民看来,魏徵此举就意味着自己是无道昏君,一气之下,废除了衡山公主与魏徵长子的婚约,还下令推倒了魏徵的墓碑。
两年之后,李世民亲征高句丽。如果放在以前,定会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这一次没有了。唐军虽然取得大胜,李世民还是后悔了。回师之后,他叹息说:“魏徵若在,不使我有是行也。”于是他又重新立起魏徵的墓碑,这样一来,李世民还是那个千古无二的开明君主。
在中国古代,一个帝王如唐太宗这样的明君,尚且避免不了走向昏庸;一个朝代如唐朝这样盛大的王朝,尚且不能走出“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克”的历史规律。那要如何寻找出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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