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2024年12月4日,知名作家琼瑶在台湾新北市淡水区住家内轻生离世,享年86岁。
此前两天的12月2日,被誉为“流行音乐教父”的台湾知名音乐人刘家昌因癌症逝世,享年83岁。巧的是,刘家昌先生的第一首作品就是给琼瑶的电影写的一首歌《独上西楼》,这首歌邓丽君也唱过。另外,《一帘幽梦》《庭院深深》,都是刘家昌与琼瑶两人合作的时代经典杰作。两人在两天之内“携手”离世,也许是有心灵感应,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琼瑶女士逝世了,有大学同学想让我写写琼瑶,我回复他说:写琼瑶不是我的长项。但今天我想到了一个角度,从这个角度也许可以看出琼瑶对我们当今中国人至少在一个方面的价值所在。
琼瑶阿姨走了,想起小时候跟女性长辈们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看过不少琼瑶剧,当初一群阿姨边吃瓜子零食边七嘴八舌地评论着剧中人物,那时候觉得陈德容好美、刘雪华好苦、金铭好可怜、岳翎好倔强、马景涛好闹。
当然,琼瑶的作品也有很多争议了,争议点主要是情节太过狗血、对话太过肉麻、剧情太过套路、三观太过不正。比如,以下这几句经典台词:
“我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
“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腿,可紫菱呢?她失去的是爱情呀!”
但是,有缺陷的美好,总好过没有。琼瑶阿姨走了,她带走了中国不止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青春期。世界上有华人的地方,至少有三样东西:一是金庸的武侠,二是琼瑶的言情,三是邓丽君的歌声。这三者恰恰是:侠骨、柔情、蜜意。而金庸的武侠、琼瑶的言情、邓丽君的歌声,这三样东西,也恰恰是改革开放初期中国青年人精神世界的三根标志性的支柱。
琼瑶的言情和当时邓丽君的歌声是一样的,对于那一代中国人的人性启蒙是有着重大意义的。当时的中国人刚刚告别了十年浩劫的斗争岁月,开始进入到追求美好生活的改革时代,刚刚结束了全国只有八个样板戏的生硬审美时代,邓丽君和琼瑶让刚刚走出蒙昧时代的中国人眼前一亮:邓丽君的歌曲告诉当时的中国人什么是美,琼瑶的言情则告诉当时的中国人什么是爱情,因为这些对于当时的中国人来说太陌生了。邓丽君小姐和琼瑶阿姨,让充满了斗争精神的中国人柔软了下来,这就是她们的功德。在爱情被视为文艺作品禁区的十年浩劫中,作家张扬的一部《第二次握手》,因为描写了真诚的爱情故事,作家本人甚至差点被“四人帮”枪毙。而刚刚走出那个蒙昧时代的中国人,琼瑶写的一个个的爱情童话,影响和塑造了当时几代中国人的爱情观,甚至是人生观。她给当时的中国人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琼瑶剧的高潮甚至一直延续到上世纪90年代末的《还珠格格》,创造了万人空巷的收视奇迹。从这个意义上,说琼瑶是改革开放初期中国人的爱情启蒙师也不为过。
刘家昌先生、琼瑶阿姨相继离开了人世。他们联手带走了一个时代。很多中国人青春期的启蒙时代也挥手道别了,从此,“往事只能回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