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24日夜间11点左右,28军82师第244团、84师第251团、29军85师第253团,作为第一梯队,乘船分别从莲河、大嶝岛和沃头等地起航,向金门进发。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航行后,船队即将靠近金门。此时岛上一个名叫卞立乾的排长在查哨时不慎误触地雷,巨大的爆炸声将岛上的守军从睡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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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探照灯灯光的照射下,岛上守军发现海面上有大批船只正向金门岛驶来,随即开炮进行拦截。战前,肖锋本来是指定82师师长钟贤文跟随244团一起过海指挥的。但部队出发前,244团团长邢永生发现船只不足,自己的部队装不下,硬是把师部的两条指挥船要了过来。

福建是沿海城市,有不少老百姓靠打渔和运送货物为生,本来是不缺船的。但汤恩伯在败退之前,强行收缴了民间的大部分船只,并下令焚毁,这就给我军找船增加了极大的困难。再加上当时福建才刚解放,地方工作还没有来得及开展,老百姓对我军也缺乏足够的了解,一些人即便手中有船,也不愿意交给我军使用。

肖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找到了300条船,而且这些船上的船老大积极性都不高。渡江战役时,运送部队过江的船老大都来自解放区,这些人在土改中分到了田地,生活和过去相比有了极大改善,因此对解放军有很深的感情,觉悟也很高,在渡江战役中个个都拼了命,冒着敌人的炮火将解放军送到了对岸。

而福建解放后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土改,叶飞就决定发起金门战役,这些船老大对我军还不够了解,得知是要运送部队攻打金门后,担心自己在战火中遭遇危险,因此积极性普遍不高。为此我军的政工人员一面给他们做思想工作,一面用好酒好肉招待,每天还要发给他们好几块大洋当工钱。

找到的这300条船一次只能运送三个团的部队,244团船只不够,部队装不下,团长邢永生硬是把师部的两条指挥船要了过来。这样一来就导致82师师长钟贤文无船可用,只能等船只返航后跟随第二梯队一起登岛。由于钟贤文没能过海,因此第一梯队的三个团冒着敌人的炮火抢滩成功后,失去了统一的指挥,而是各自为战,向当面之敌发起了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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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解放战争有所了解的朋友都知道,国军一向害怕夜战,因此在当天晚间的战斗中,我第一批登岛的三个团虽然没有统一的指挥,但仍然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在天亮的时候逼近了金门峰腰部的国军阵地。按照之前的作战计划,第一梯队登岛后,运送部队的这300条船应该立即返航,接着运送第二梯队。

但第一梯队刚登陆,就遇上了落潮,结果这300条船全部搁浅。这300条船都是木帆船,如果是老解放区来的船老大,肯定会想办法在第一时间把这些船再推回到海里去。但参加金门战役的这些船老大却没有这种觉悟,他们一个个都待在船上,等待涨潮。天亮后,敌人的飞机赶来助战,将搁浅的这300条船悉数炸毁,不少船老大也因此丧命。

此时天光大亮,岛上的守军开始在坦克的配合下向我登岛部队发起反扑。战至25日下午3点左右,胡琏兵团所属的4个团冒着风浪增援金门成功,这样一来,岛上守军的力量就得到了极大的增强。激战到当天黄昏的时候,我第一批登岛的三个团已经付出了很大的减员代价,弹药也所剩无几。

此时244团团长邢永生已经受伤被俘,251团团长刘天祥和253团团长徐博把还能战斗的人员集中起来,以古宁头的几座石房子为依托进行坚守,同时向28军军部请求支援。身在莲河指挥所的肖锋心急如焚,他手中虽然还有5个团的兵力,但却没有一条船可用。没有船,这5个团就无法过海支援,有劲也使不上,只能站在岸边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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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肖锋只得给自己的老首长刘培善打电话,当时刘培善是十兵团的政治部主任。在电话中,肖锋请求刘培善从厦门派几条机动船过来,以运送第82师指挥所和孙云秀的第246团过海对第一批登岛的部队进行增援。刘培善答应在厦门找船,并叮嘱肖锋让孙云秀做好过海的准备。

但28军内部却有人对过海增援持不同意见,认为在岛上守军的力量得到极大增强的情况下,即使再过海一个团也无法改变战局,只会徒增伤亡。他们的意见是如果有船来的话,就空船到金门,把还在岛上坚持的部队接回来,这样还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一些伤亡。

肖锋认为增援和不增援都有一定的道理,他也拿不定主意,就向兵团司令叶飞请示。叶飞答复说:“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要派兵增援,坚决同胡琏打到底!”事后看来,叶飞的这个命令是意气用事,白白增加了伤亡。25日8点左右,刘培善从厦门派来了一条机动船和几条木帆船,孙云秀当即率领四个连的部队乘船过海,对第一梯队进行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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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云秀过海后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我登岛部队的士气,但此时岛上我军还能战斗的人员加起来还不到一个团,失利的结局已经无法扭转。26日上午,胡琏兵团19军余部全部抵达金门,此时岛上守军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三个军,胡琏也亲自上岛指挥。11点左右,刘培善从厦门来到莲河,这是金门战役开打以来,兵团领导第一次来到前线。

肖锋向刘培善汇报了这两天的战况,并说现在一条船也没有,第二梯队无法过海,已经登岛的部队也无法撤回。面对这种情况,刘培善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一面下令从厦门找船,一面命令85师师长朱云谦做好过海指挥的准备。但找船十分困难,直到黄昏的时候,才从厦门方向驶来了一条机动船。

这条船的船速很快,快要靠岸的时候依然不减速。在岸上等待的朱云谦见状急忙大喊:“慢点靠岸,慢点靠岸!”但船老大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加大了马力,结果这条船一下子冲上沙滩,搁浅了。这是一条机动船,很重,靠人根本推不动,只能等涨潮后才能开动。

这位船老大明显是贪生怕死,所以故意在船将要靠岸的时候加大马力,使船只搁浅。此时我登岛部队仍在和敌人浴血苦战,朱云谦急于过海对战友们进行增援。此时船老大故意使坏,使他无船可用,朱云谦十分气愤,当即掏出手枪准备将这个贪生怕死的船老大给枪毙了。部下见朱师长要犯错误,急忙上前把他给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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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船老大故意使坏,朱云谦无船可用,因此也就没有办法过海增援和指挥,叶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葬送了。最终我登岛部队在和绝对优势敌人苦战了两天三夜后失利。9000余人大部战死,余部被俘。三个团成建制覆灭,如此惨痛的失利在解放战争中是唯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