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苗木
在老一辈人的心中,她是和刘晓庆、潘虹、张瑜、陈冲齐名的一代明星女神,是上个世纪80年代中国影坛的“五朵金花”之一。
从影40多年,她以精湛的演技塑造了无数的荧屏经典形象。她是《大宅门》中运筹帷幄的白二奶奶,是《康熙王朝》中威仪凛然的孝庄太后,是《骆驼祥子》中泼辣粗俗的虎妞。她是内地金鸡奖和百花奖的双料影后、两届香港金像奖最佳得主。
她今年74岁,结过三次婚,生育了一儿一女,改过国籍,被永久除名“国家一级演员”,曾与儿子关系紧张,形同陌生人。其独特而曲折的人生经历,如其扮演的角色一样,充满了戏剧性。
她,就是斯琴高娃。
1950年,斯琴高娃出生在内蒙古赤峰,父亲早逝,母亲便将她托付给外公外婆家。她自幼就喜欢唱歌、跳舞,蒙古族人豪爽乐观、能歌善舞的天性在她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很快,她就以擅长舞蹈在整个小县城出名,15岁就进入了省歌舞团,开始走向更大的人生舞台。
1978年,28岁的斯琴高娃被八一电影制片厂选中,饰演影片《归心似箭》的女主角玉贞,她成功塑造了一个美丽贤惠、通情达理的女性形象,一举成名。
在1982年,她出演了老舍经典名作《骆驼祥子》中的虎妞。为了使角色更加贴近原著,她不仅深入研究并精进自己的表演技巧,还特意学习吸烟和饮酒,增加了体重,并让自己的皮肤变得黝黑。
她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她成功地将虎妞这个角色的强悍精明和泼辣粗俗表现得活灵活现。她也凭借此片荣获了金鸡奖和百花奖的最佳女主角奖。
1984年起,她相继参与《似水流年》《香魂女》《大宅门》《康熙王朝》等一系列经典影视剧的拍摄,其中,《似水流年》为她获得了香港金像奖的最佳女主角殊荣。
从影40年来,她饰演的每个角色都各具神韵,深受观众喜爱,每一个角色的塑造都体现了她对艺术的热爱与极致追求。为了拍摄一些高难度的危险动作,她坚持亲自上阵,从而导致身体受伤严重,出行、拍戏经常需要借助于轮椅。
但是,她从未后悔过,因为全情投入和自我奉献是演员的基本素养。
正是这股对艺术痴迷的劲头、对角色敬畏的精神,使得斯琴高娃获评“国家一级演员”,这一头衔是国家对其表演才华和艺术贡献的至高褒奖。
相比其演艺事业的顺风顺水,斯琴高娃的婚姻生活可谓坎坷曲折,一生中三婚二离。
在内蒙古歌舞团时,还是妙龄少女的斯琴高娃邂逅了她的第一任丈夫,两人很快携手走进婚姻,并相继生下一女一子。
婚后,丈夫暴露出脾气暴躁的性格缺陷,并对斯琴高娃施以家暴。1976年,忍无可忍的斯琴高娃主动选择结束这段不幸的婚姻,只带走了7岁的女儿。
不久,斯琴高娃结识了第二任丈夫,他不顾世俗的眼光,于1977年义无反顾地娶了离异带娃的斯琴高娃。
次年,为了拍好影片《归心似箭》,身为女主角的斯琴高娃忍痛打掉了四个月大的胎儿,令丈夫极度不满。
1982年,斯琴高娃迎来重要的事业机遇。为饰演好《骆驼祥子》中的虎妞角色,她不惜增肥晒黑扮丑,令丈夫感到难堪,为此在剧组大闹一番。
两人的生活理念和价值观念渐渐出现分歧,两年后,丈夫主动提出离婚。
在经历了两段失败的婚姻后,斯琴高娃心灰意冷,淡了再婚的念头。谁知,在命运之手的巧妙安排下,将真爱引领到了她的身边。
1984年,斯琴高娃与瑞士籍华人音乐家陈亮声相识。虽然“有人吐槽斯琴高娃是个离过两次婚,脾气大,抽烟又喝酒的女人”,但陈亮声不以为然,只要认准了这个人,她那一身缺点又算什么呢?
经过两年的相处,两人情意相投,决心携手共度余生。1986年,斯琴高娃第三次迈入了婚姻的大门。那一年,她36岁,陈亮声53岁。婚后,她随丈夫去瑞士生活,顺理成章地加入了瑞士国籍,为此,她被永久取消了“国家一级演员”的荣誉称号。
这么多年,她太累了,如今能遇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能重新拥有稳定的婚姻和幸福的家庭生活,那些荣誉头衔以及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呢?
两人一起携手度过了近40年美好而幸福的日子,直到2022年陈亮声因病永远地离开了她。
虽然斯琴高娃经历了两段不幸的婚姻,但同时她又是幸运的,最终等来了自己的真爱。真爱不会缺席,只是姗姗来迟。
相较于两段婚姻所留下的深刻伤痕,儿子孙铁曾经是斯琴高娃心中难以释怀的隐痛。
1985年,第一任丈夫因故意伤人罪被判刑入狱,儿子孙铁才13岁。斯琴高娃闻讯赶来,而孙铁正处于叛逆期,对她非常排斥,他不接受斯琴高娃这个母亲。
虽然他的生活一度陷入窘境,16岁便辍学打工,遍尝底层艰辛,还曾经生病差点死掉。但无论多苦,倔强的孙铁始终不接受母亲的帮忙。他始终对斯琴高娃心怀怨恨,认为是母亲当初抛弃了他和父亲,才导致这不幸的一切。
一边心疼儿子,一边又无力面对儿子的排斥,身为母亲的斯琴高娃常常泪流满面。
尤其上了年纪后,她常常回忆起当初离开家的一幕,看着稚龄儿子抱着她大哭,她何尝不曾难过心碎,哪一个当妈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但她为了尽快结束这段婚姻,只能将儿子留下,以便让重男轻女的丈夫尽快放手。
谁知,与儿子这一别就是20多年。
2001年,斯琴高娃在拍戏时受伤,女儿从瑞士回来照顾她,发现年迈的母亲始终牵挂儿子,于是将斯琴高娃的几大本日记带给了孙铁。
孙铁细细翻读,他终于读懂了一个母亲对儿子深深的牵挂和惦记,也读懂了母亲的爱和无奈,他痛哭流涕,为自己的冷漠而后悔。
29岁这年,他重回母亲身边,两人冰释前嫌。
此后,孙铁专门去国外学习了影视表演。回国后,参演了《青花》《房战》《娘》等十几部电视剧,其中有多部是与母亲共同参演的。
2009年,孙铁成家,并拥有了可爱的儿子,曾经流离失所的他终于稳定下来了。如今,孙铁很少拍戏,留出更多的时间给家人。他经常照顾年过古稀的老母亲,斯琴高娃曾多次说到“儿子就是我的拐杖。”
虽然母子之间曾经有过隔阂和误解,但最终都被亲情与母爱所化解。对于斯琴高娃而言,算是苦尽甘来,儿女双全,三代同堂,其乐融融。
人生是场修行,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是人世间最深的缘分。这条修行之路并非一马平川,往往充满着阻碍,伴随着各种迷茫、冲突和误解。无论为人父母,还是子女,都是一路成长,一路探索。
无论有多深的隔阂,那份源自血脉深处的亲情,终将教会我们放下所有的成见与恩怨,彼此学会包容与理解,对过往释怀,对现在珍惜,对未来期许。在人生漫长的道路上,有家人一路相伴,无惧前行,何尝不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