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个月退休金5700块，怎么就不能帮扶一下你弟家？ 你看你弟，一个月累死累活才挣5000块，现在还愁着给你侄子买婚房呢！”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责备和哭腔。
我拿着手机，愣了半天没说话。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 窗外的阳光明晃晃地洒在客厅的地板上，可我的心却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说不出的沉闷。
“妈，我的退休金还没发呢。 咱们这儿政策，要等半年以后才能拿到第一笔。”我尽量平静地回应她。
“那你现在也不是没存款！ 你弟为了家里操碎了心，你这当姐姐的，就不能分担点？”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要穿透我的耳膜。
我叹了口气，没再接话。 电话那头，母亲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弟结婚的时候你出钱了，现在侄子结婚你也该出钱！ 你一个人过日子，女儿又那么优秀，还需要攒什么钱？”
我默默挂断电话，眼前却浮现出这些年围绕家庭的种种纠葛。
我叫蔡琴，今年55岁，刚刚退休。 女儿已经成家立业，我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轻松一点，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 可现实却像一张网，把我死死缠住，让我喘不过气。
从小到大，我的角色就只有一个——“姐姐”。 母亲总是对我说：“你是老大，要让着弟弟。”这句话，贯穿了我的整个童年、青春，甚至延续到了我的中年生活。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父母的偏心让我早早明白了什么叫“重男轻女”。 我和弟弟蔡刚相差五岁，他是家里的“独苗”，全家人都围着他转。
那时候，母亲常常对我说：“你弟是男孩，将来要撑起咱家的门面，你得多帮衬着他。”
于是，从弟弟上学到他调皮捣蛋惹祸，再到他成年后结婚生子，我都成了那个“帮衬”的人。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被改变，是在弟弟结婚的时候。 那一年，我刚结婚没多久，手里攒了点积蓄，想着用来改善自己的生活。
可母亲一句话就把我的存款“征用”了：“你弟结婚需要买房，家里拿不出钱了，你是姐姐，这点钱，你不出谁出？”
我那个时候还太年轻，甚至不敢违抗母亲的决定。 于是，我拿出了所有的积蓄，给弟弟付了首付。 丈夫知道后大发雷霆，他质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是提款机？ 你自己有家了，还想着娘家？ ！”
我们吵得很厉害，感情因此出现了裂痕。 五年后，他选择了离婚，理由是“我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娘家”。
离婚后，我带着女儿生活，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可母亲却觉得，我没有了丈夫，就应该更加全心全意地“照顾”娘家。
“反正你一个人过，钱留着也没用，你弟才是咱家将来的希望。”她的话，成了我生活的枷锁。
女儿上学的时候，我咬牙买了一套学区房，想让她有个更好的未来。 那套房子只有60平，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了一些外债。
可母亲知道后，却让我把房子过户到弟弟和侄子的名下。 “你一个女人买房子干什么？ 你女儿以后嫁人了，这房子就是外人的了，还不如留给你弟家的孩子！”
那一次，我终于没有妥协。 我拒绝了母亲的要求，但也因此和家里闹翻了。 母亲带着弟弟到我家大吵大闹，说我“自私”“绝情”，还说我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为了女儿不受这些事情影响，我每个月给母亲一千块钱赡养费，权当花钱买个清净。
女儿读书很争气，一路考上了重点大学，后来又读了研究生，进了外企工作。 我为她感到骄傲，可我也知道，她的优秀让母亲更加理直气壮地向我索取。
“你女儿那么能干，将来肯定挣得比你多。 你就多帮帮你弟吧！”母亲总是这样对我说。
去年，侄子谈了对象，女方家要求买婚房，还要彩礼和三金。 母亲跑来找我，说要我把那套学区房卖了，拿钱资助侄子。 我告诉她，房子早就在女儿名下了，根本不是我的。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母亲气得直拍桌子，“你女儿以后有婆家帮衬着，不用操心。 你弟家才是咱家的根！”
我没有理她，可她却去找了女儿，想从她那里“劝”出那套房子。 女儿没有惯着她，直接报警，说她“骚扰”。 那一次，母亲吃了闭门羹，可她并没有放弃。
今年年初，我正式退休，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的退休金数额，又开始打电话来逼我“帮扶”弟弟家。 她说得很理直气壮：“你弟家这些年日子不好过，你再不帮谁帮？”
我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发呆。 母亲的话让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年，我为娘家付出了太多，可他们从来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
我不是不想帮弟弟，可我的帮扶，换来的只有无休止的索取。 我拼命工作，抚养女儿长大，终于熬到了退休，可母亲和弟弟却像无底洞，永远填不满。
我给侄子准备了五万块钱的礼金，算是尽到了姑姑的责任。 可除此之外，我不想再掏一分钱。 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帮扶”谁了。
女儿知道这件事后，安慰我：“妈，你不用管他们了。 你的钱留着自己用，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她的话让我倍感欣慰，也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天，我送母亲和弟弟最后一笔钱后，终于鼓起勇气对母亲说：“妈，这些年我已经帮了够多了。 以后，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母亲愣了一下，随后开始哭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你弟是你亲弟啊！”可这一次，我没有妥协。
我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 母亲和弟弟可能会因此怨恨我，可我已经不再害怕了。 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窗外的阳光依然明亮，我的心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相信，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