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都快要死的人了,不必浪费粮食”
红军战士李凤歧被五花大绑靠在墙上,面对房主递过来的稀粥扭了扭脸。‘说什么不当饿死鬼,不还是个死吗’。
却不料,房主拍了他几下,将碗直接撂到李凤歧面前,使弄了几下眼色。
“最后一顿了,细心一些,慢点吃。”
他那意思,分明是粥里有什么东西。
一、不幸被捕
1948年春,住在江苏淮安县的的吴必荣家里来了不少人。为首的是附近有名的地主恶霸,其名不详,只知道是姓吴。前几年刚被游击到这里的红军赶跑。这是趁着解放战争后国民党搞得“还乡团”,领了一大批武器又回到了淮安。
回来后,这位吴地主重新拉帮结派。靠着附近国民党的支持,和手中有的枪杆子,将红军分出去的土地又夺了回来。继续为恶乡里的同时,也在明里暗里搜查淮安地带红军的下落。
而战士李凤歧,就是在执行宣传任务的路上,不幸被李凤歧一队人马抓获。
他是44年参军的老战士了,不仅参加过抗日战争,还长期在敌人后方活动,与他人合作或独立完成了多次敌后宣传工作。像是在抗日时期江苏淮安地带的宣传工作,就有过李凤歧的参与。
但也就是那次,让当地的不少人都对李凤歧有了印象。这一次他出城去一处村庄,找上级汇报情况。本来是没什么事情的,可偏偏,在吴地主这一伙人中就有个记性好的。见到李凤歧后,就问了一句
“你看,那是不是之前的李凤歧,他可是个红军啊。”
经那人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李凤歧这里。这下,别说真的是不是,就算不是,也是要被这些还乡团抓起来审问一番。别说,李凤歧这边还真是个红军。
在见到这一伙还乡团朝自己慢慢逼近后,李凤歧也是察觉到了危险,被这群人抓住,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于是,李凤歧是拔腿就跑。可惜附近地势平坦,没有树木湖泽遮挡,不过一会,李凤歧就被还乡团一伙人追上了。
这也就是见李凤歧在抗日时期就开始活跃,料想其是个重要角色,想完整的交到国民党手上,才没有开枪。不然一开始几枪下去,也就没后面的事了。
将李凤歧抓住后,这一伙人也不急着审问。将李凤歧双臂绑在身后,就要将其扭送进城。
幸运的是,当时李凤歧选择执行任务的时间点,正是在下午四点。还乡团一伙人本就没用什么交通工具,更别说此时还压着李凤歧,赶路的速度就是更慢了。到六七点,天黑得都差不多了,还没见到淮安城墙的影子。
无奈之下,一伙人只能选择去了附近的吴必荣家。
二、另有玄机的“粥”
从姓氏上就能看得出来,吴必荣和还乡团这位吴姓地主是个亲戚。不过与还乡团的首领是个地主不同,吴必荣的父亲是做生意起家的。到了吴必荣这一带,也是子承父业,做起了商人。
早些年吴必荣在江苏各地跑生意,和城中的乡绅都十分熟悉。也就是因为前些年江苏被日寇占据,不得不跟随国民党去了四川一带,丢了家业。后面抗战胜利,回到江苏淮安后,国民党又掀起了内战。
所幸还有一些过去家底的吴必荣也就不再出去,乖乖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田过活了。而这个吴姓地主,也是仗着自己亲戚的关系。完全将吴必荣之类,当成了一个“临时驿站”。而吴必荣这边,也自然是没什么脾气。毕竟再怎么,还能闹过别人手里的枪杆子吗?
也是因此,在这次吴地主带着一伙人到他家后。吴必荣也是见怪不怪,吩咐妻子孩子回避后,就让下人去准备伙食。可就在他准备和自己这个地主亲戚攀谈一会时,眼神忽然瞥到了正被返乡团推搡的李凤歧。
说起李凤歧,这吴必荣肯定是最有印象的。早在当时从江苏向四川重庆逃难时,吴必荣就差点遭难在了日本鬼子手里。还是当时正从江苏撤回大部队的李凤歧遇到了他,用一颗手雷设计了个定时引爆开关,在爆炸引走鬼子后,悄咪咪的带走了吴必荣。才让他有命,能活着到四川。
这下见到恩人被还乡团押起来后,吴必荣肯定是坐不住了。但他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激动,以免让还乡团的人察觉出什么不对。就拿烟斗指了指李凤歧,问
“这谁?”
那吴姓地主面对吴必荣,倒也不藏着掖着,喝了几口茶,就说道
“还能是谁,李凤歧。早些年来咱们这策动起义的红军,这时候又回来,被兄弟们逮住了。这送到城里,可是‘大功一件’啊。”
得到确切的消息后,吴必荣表面镇静,还抽了口烟,“哦”了一声。但心里却是如一团乱麻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去救下李凤歧。
这倒不全是吴必荣懂得知恩图报。原因当时正是大别山战役之后,国民党在战场上的表现是一天不如一天,而解放军却在飞速攻陷国民党占领地区。
且战场上战力弱,还不是重要原因。最大的问题还是国民党上级的腐败。能用唯一一条运送枪弹的飞机航线,运送上层军官们自己想要的物品,挤占武器弹药的军队,能谈得上什么未来。
而吴必荣在此时想要救下李凤歧,除开这确是想要报答恩公外,也有一些想为自己未来谋出路的意思。
这捉摸着捉摸着,家里下人端来的饭菜,给了吴必荣灵感。他起身,对吴地主道
“你们先吃,我给李凤歧送碗饭。说到底,都是曾经抗击日寇的战士,你能回到这,还不拜托了人家吗。别的事我不管,这一顿饭,还是得让人家吃了。”
见到吴必荣这么说,领头的吴姓地主也没多说什么,和手下人一起狼吞虎咽的吃起了摆上桌的佳肴。
走到厨房后,吴必荣拆走了在厨房的下人。从桌子底下掏出了前些时间掉的刮胡子用的刀片,洗了洗,放进了一个破碗里。往里面盛了几勺浓饭,摇晃摇晃后,端着饭就去了关押李凤歧的库房。
当时为了看管李凤歧,还乡团足足派了两个人看守。不过这还乡团还乡团,能有什么纪律性,在吴必荣说明来意,又撂下一句
“厨房还给你们留着饭菜,有肉。”后,那两个看守就一人一句“谢谢吴哥”,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得到机会,吴必荣桥掀开了挡门的木板,进到了里面。他走近几步,将粥撂到了地上,正欲说话,却没想到李凤歧这时候先开口骂道
“平时鱼肉乡里,不干好事,这时候装什么好人。把我交上去,对于你们这些破落地主,可是个大功一件吧。”
听完李凤歧的嘲讽后,吴必荣连忙看了看外面,见没有还乡团的人后,才轻拍了拍李凤歧肩膀。
“李同志,是我,吴必荣。多年前你还救过我一命呢。”
经这么一说,李凤歧才抬头看了看来人,知晓不是还乡团后先是一喜,接着又马上暗淡了下去。
“都快死的人了,不必浪费粮食。老乡你还是收回去,免得被他们抓住什么口子刁难。”
“不不。”吴必荣摇了摇头,坚决的将碗放到了李凤歧面前,说道
“李同志,这碗饭你得吃。不但要吃,还得吃的仔细,吃的认真了。”
话完,吴必荣还朝李凤歧使了眼色。不顾李凤歧理没理会,就径直朝外走了出去。为了避免被怀疑,吴必荣还重新插上了门。
对吴必荣行为感到疑惑的李凤歧先是愣了会,接着也实在是饿了,就爬着到了碗跟前。照着吴必荣说的,细细将粥吞进腹中。就在喝到最后一口时,李凤歧忽然觉到口中有了个异物。用舌头吐出来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一个刀片。
感觉到希望的李凤歧连忙将刀片吐到了身后,坐起来摸索着将刀片抓在了手里,几下拉开了绑住双手的绳子。接着,又用刀片解开了身上的束缚。
重新获得自由后,李凤歧感慨万千地看着封锁起来的大门。真没想到,几年前的一个善举,居然在此时救了自己一命。
不过,还不能高兴太早。脱困的李凤歧将刀片收好后,打量起了这间库房。与住人的屋子是用砖石搭建不同,这间房子不仅是茅草打顶,在一面墙上高出,还开了一扇大窗户。思忖再三后,李凤歧找了一口瓮,挪到了窗户前。爬上瓮口,将窗户打开后,李凤歧从窗户一跃而出。
虽然跳下的声音不小。可幸而当时反向团的众人,都喝起了吴必荣端出来的酒,吵得正热闹,谁还有闲心去听外面的事。
就这样,从窗户跃出后,李凤歧一路跑去了今晚约定的村庄,向上级告知了这件事情。为了怕地点暴露,他们又连夜地离开了这里。
而吴必荣那一边,返乡团是到了第二天才发现李凤歧消失不见。可昨晚喝得太多,现场又只能看到绳子。在被为首的地主骂了几句后,整件事也是就此了结,吴必荣也幸运的没有被返乡团发现昨晚的行为,还恩的同时,又是逃过了一劫。
结语
抗战时,除开战士们的英勇。同样不可忘记的,还有在战争时期做出卓越贡献的普通人。像是本篇所说到的吴必荣,虽然是先前受了解放军的恩情。但能在一众还乡团的包围下,去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十分难得,值得我们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