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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古老的段子。

问:童安格哪首歌是太监最不喜欢的?

答:《把根留住》。

史书记载,魏忠贤自宫的导火索是一次赌场失意:“与群恶少博,不胜,为所苦,恚而自宫。”

这个记载相当简略,但正因为简略才给了后人无尽的想象空间。

此时的魏忠贤正值二十二岁的青春盛年,他已娶妻生女,男女之事的妙境已经体味。

或许他并不好色,娶老婆生孩子只是完成一个无情无绪的任务,但这又很难解释他在进宫当太监后与天启皇帝的奶妈客氏的肉体关系,此时的他已五十多岁,基于客氏与天启皇帝的特殊关系,或许这也是一个任务吧。

这个绝顶的狠人还是决定步王振的后尘,他的条件不如王振,既没有文化,也没钱打点,连净身的手术、疗养、饮食、医药等费用也是家里变卖田产换来的。

况且手术风险颇高,一无麻醉,二无消毒,成年人的净身手术死亡率更高。

这何止是在赌命根子,简直就是在赌命。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如此高风险怎么也该高回报了吧。

不然,因为现实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一把梭哈的亡命赌徒。

通往太监之路并非阳关路,那是千军万马齐拥挤的独木桥。

明朝中叶,一次宫中大规模招募太监,初定名额是一千五百人,结果有两万多人报名,不少人在面试前就做了净身手术。面对如此汹涌的求职潮,政府只好一再扩大名额,最终扩大到了四千五百人,还是有一万多人落选。这些人的出路只有两条,一是在专门服务太监的澡堂里打工,给太监搓澡,但这个工作只能容纳几千人,剩下的大多数只能加入丐阉团伙。

魏忠贤很幸运,净身手术非常痛苦,但他活了下来。

可他却落选了,因为没钱送礼。

这是一条不归路,已经花费的金钱事小,忍受的肉体痛苦也能过去,但命根子却安不回去,也不能重生,庞大的沉没成本逼得全家赌性大发,卖了最后的三亩薄田,终于凑了点钱。

管事的太监收了钱,但却拒绝给予任何承诺。

魏忠贤等了又等,家里人又把女儿卖给了人家做童养媳换了点钱(赌本),万历十七年(1589)魏忠贤终于小赢了一把,终于入了宫,获得了一个倒马桶的低微岗位。

这一干就是三十年,尽管职位待遇有所提升,但依然是微不足道。

在命运的赌场上,不止魏忠贤在折腾。

有的人算尽了机关,甚至求神问卜也没法预测下一把开大开小,到了五十多岁的魏忠贤早已没了雄心大志,或者说对眼下的结果还算满意。

可谁能料到他上的不是来去自由的赌桌,而是一艘豪华的赌船,没想过押宝的魏忠贤居然中了头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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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深为万历皇帝嫌弃的太子居然继位了,而且幸福来得太快,这位新皇帝才干了一个月,纵欲暴毙。

那个他从小陪伴的太孙顺利继位,这个顽皮的孩子特别喜欢做木匠活,干脆把国家大事都交给了魏忠贤。

这可是严重违背祖训的事,大臣们发起了进攻。

魏忠贤起初很害怕,但却得到了小皇帝的力挺。

魏忠贤这时候才发现,这些大臣们也不过如此,从此愈发骄狂。

在反对魏忠贤的斗争中还是涌现了一些刚猛正直的人士,可魏忠贤之所以能够成为声势浩大的魏党,小皇帝的撑腰虽是关键,但那些视人格底线于可有可无的大多数才是推波助澜的真正力量。

如何评价这类人呢?

这里有很多人出身高贵,更有很多人饱读圣贤之书,这些人不是不知道王振、刘瑾的下场,历史上擅权的太监也没几个有好下场。

查尔斯·威尔伯说:“贫困对人尊严和人性的堕落所造成的后果是无法衡量的。”

明朝的官有些特殊,超低的工资,贫穷是好官的标配,如果他不穷,说明他的人性已经堕落。

大家都是名利场上的赌徒,你不满庄家的游戏规则,那就出局。

这场赌局的庄家曾经押上了卵蛋,以及卵蛋所代表的人格尊严,相比之下,这些新入局的玩家付出的代价小得多,无非是给魏忠贤做干儿子、干孙子,无非是花老百姓的钱给魏忠贤建生祠,无非是在魏忠贤无足称道的工作成绩上阿谀添彩,无非是为魏忠贤消灭忠贤。

有人喜欢明朝,称赞明朝的臣民很有气节,但如同明朝修建了数量庞大的贞节牌坊,那个社会貌似风气清朗无邪,但《金瓶梅》描述的污浊世道才大概如实,人格气节其实是那个时代(大多数人)最可有可无的东西。

也许又会有人批评我用现代人的价值观或道德观苛求古人,小小地辩解一下。

现代人拉的屎是臭的,古代人拉的屎也是臭的,现代人好色是不好的,西门庆好色也是不好的,如果是古今相通的价值观或道德观,应该不能算苛求吧。因此,我只批评西门庆好色,但绝不会用现代的一夫一妻制要求西门庆从一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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