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性红斑狼疮（SLE）发病机制复杂，临床表现多样，致残致死率高。目前，糖皮质激素是SLE诱导缓解治疗的基本用药。临床上一般对稳定期SLE患者给予激素低剂量维持治疗。但是，即便是低剂量激素，长期持续暴露依然可能会给患者带来骨质疏松、代谢紊乱、感染等诸多药物副作用，增加患者的疾病负担。
基于上述问题，国内外指南均建议在病情稳定后尽可能减量甚至尝试停用激素。然而，如何安全减停激素一直存在争议。关于稳定期SLE患者是否能停用激素、何时停用、怎样停用、停药后复发风险，无激素维持方案如何选择等疑问，全球始终缺乏高循证医学证据的临床研究。因而在临床实践中，出于对停药后复发风险的顾虑，医患双方往往在撤减激素方面裹足不前。
为解决这一临床难题，北京医院张烜教授发扬医者情怀，历时8年，克服重重困难，牵头联合中国在SLE诊治东西南北中地域代表性医院，包括北京协和医院、湘雅医院、新疆自治区人民医院、安徽省立医院和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等，完成了一项研究者发起的多中心前瞻性随机对照研究，为稳定期SLE患者减停激素临床实践提供有力依据。
2024年11月13日，研究成果“Evaluation and prediction of relapse risk in stable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patients after glucocorticoid withdrawal (PRESS): an open-label, multicentre, non-inferiority, randomised controlled study in China”（中文译名：糖皮质激素停药后稳定型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复发风险的评估和预测：一项在中国的开放标签、多中心、非劣效性、随机对照研究）发表在风湿领域国际顶级期刊《Annals of the Rheumatic Diseases》（IF=20.3）。
本研究采取了三臂设计和两个平行非劣效检验，将持续临床稳定1年以上、小剂量激素+羟氯喹维持中的SLE患者随机分入2个试验组（完全停药组：同时停用激素和羟氯喹；羟氯喹维持组：停用激素保留羟氯喹）和1个对照组（继续小剂量激素联合羟氯喹维持），两个试验组分别与对照组比较复发率的差异。
本研究共筛选466例患者，随机入组352例，最终纳入333例患者，随访33周。结果显示持续临床稳定的SLE患者中73.9%可以完全停药，在随访期无早期复发事件发生。羟氯喹维持组的复发率与对照组相比达到非劣效(11.2% vs.4.7%，Pnon-inferiority=0.034)，而完全停药组复发率高于对照组，未能达到非劣效(26.1% vs. 4.7%，Pnon-inferiority=0.238)。
以上结果表明，对于大部分稳定期SLE患者，在停用激素甚至完全停药后的半年依然维持病情稳定，稳定期SLE患者存在停用激素的可能。但整体而言，完全停药者的复发风险有所增高，而羟氯喹在停用激素后发挥了保护作用，降低复发风险，使SLE患者减停激素更为安全，可作为维持治疗的适宜选择。
本研究是国际首个针对稳定期SLE激素减停及减停后有效维持方案的随机对照研究，为稳定期SLE进入无激素时代提供了一项高质量循证医学证据，证明了羟氯喹在无激素治疗中的持续疗效，为稳定期SLE患者的个体化治疗提供了科学指导。
本研究受到科技部重点研发计划、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国医学科学院创新工程和国家高水平医院临床研究专项等项目资助。
供稿：风湿免疫科
审校：科研处 张鹏俊
宣传处 孔竞 孟令芸
主编：孔竞 监制：杜元太
编辑制作：宣传处 贺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