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无止境
文/石清华
我本一介平民，不知始于何时何地，事后常会反省一下自己的言行，看看是否合适。尤其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不说一日三省，至少数日一省或遇事一省，从中寻找得失，以求事顺人和，这即是人们所说的修炼吧。
我一向喜欢听他人赞扬而讨厌逆耳之言。一路风风雨雨走来，在酒醉似的奉承话中，反躬自问：我有这么好吗？略加思索，至少有急躁、粗心的毛病。每每因此吃过亏之后，就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注意。开始一段时间还可以，日子稍长点，似乎又忘却了。为什么会如此呢，我也不知道。只好猜测：从小到大，在野性的环境中长成，没有这方面的训练。因而在工作、生活中试图进行自我修炼，而且没有止境。
怎样修炼呢，也一无所知，全凭在实践中摸索，成功的即坚持，失败了再摸索呗。
练身体。在刚当教书先生时，才十八岁，应是身强力壮、朝气蓬勃的。可在全力干完一天的工作后再挑灯夜战、遨游知识海洋时，却觉得头晕眼花、缺少力气。这显然不正常，好在刚好买了个收音机，每当疲倦袭来，即收听各种节目。有一次听到说坚持长跑可以强身健体，这不要什么设施，到处可跑。于是开始跑步，从每天二十分钟延伸到四十分钟。坚持在农村小学的泥土路上跑了两年后，身体好多了，每天多用些时间学习时，再也没有不适的感觉。不过这也引来了村民们的疑惑：“你们的石老师是不是得了精神病呀，每天都在大路上、田埂上跑来跑去的，风雨无阻。”好在有同事恰当、合理地解释，才没有了误会。这一跑就是四十几年，至今还在跑，跑出了健康的身体，跑掉了医药费，跑出了顽强的毅力。当然有了顽强的毅力也可干好很多事。
戒急躁。急躁是工作中需要重视，必须解决的问题。在长时间的工作中，发现自己一直有急躁的毛病，还时时给自己添一些大小不等的麻烦。事后寻思，可能与遗传有关吧。在我的记忆里，老妈从始至终都暴跳如雷，只要还跳得动，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跳起来。人生在世，不顺心的事多着呢，我听亲戚讲过老妈的暴躁。据说大哥小时候有次没按老妈的要求去做事，跑到荷塘边玩去了。劳动的老妈回家一看安排的事没干，就拿着绳子、扁担找到荷塘边，一把抓住大哥，用绳子打了个结套在大哥的脖子上，再将他用扁担推到水中，当身子往下沉时，她便将绳子拉一拉，让其浮上来，再沉再拉，好像在做什么好玩的游戏。不知怎么让正耕田的舅舅知道了，他拿着鞭子赶到荷塘边，给老妈就是一鞭子。老父比老妈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使血缘关系影响不大，那么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焉能不暴躁？自己虽然时时注意，改得不那么急躁了，但仍然不够。
听别人说下象棋可以静下心来，修炼静的功夫，训练专心的习惯。于是坚持下过一些年之后，不仅暴躁的脾气比原来好多了，而且还找到了新的休闲之趣。节假日兄弟姐妹聚在一起，说我的性格比他们好多了：不急不躁、说话温和。尽管如此，仍觉得需要改进。后来专找脾气暴躁的人下象棋，以此来训练自己。在棋摊上观察一段时间后，发现老家在河南的朱师傅棋艺与我大致相当。他在下棋时常与棋友争得脸红脖子粗，有时还出口骂人。有次旁边有个好出谋的，双方每走一步他都要提出自认为好的走法，对弈双方劝说仍不停嘴。朱师傅火起，在身旁捡一根枯树枝，把出谋者狠抽了几下。经多人劝解，才没有爆发更大的战斗。其实也就是争个胜负，争个面子。朱师傅直率、干脆，是个好棋友。与他下了一段时间的棋，关系还好上了。
旁人不解地问：“很少有人跟老朱相处好的，但石老师却与他相处很好。他们两人从没争吵过，真的是怪事。”
原因很简单：只两人下棋时，我拼尽全力，尽可能赢他。当围观者多时，每当可能赢时，故意走一漏着输棋，至少也走和气。有时要悔棋，悔吧。我若输了，干脆认输，从不计较胜负，谁都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使下输了，也没失什么面子呀。旁人出谋划策时，恰当劝说，不伤及任何人。两人下半天棋，给摊主共交两块钱，从不要朱师傅出钱。在这样的磨炼中，急躁的坏脾气改掉了许多，但仍不忘时时警戒自己。
磨细心。有人说细节决定成败，普通老百姓，不谈什么成败。缺少细心，大约是一般人的共同特点。学生从“a、o、e”到参加高考，成年人从参加工作到升仙，其间的各种活动总会有这错那错，几乎没有完美无缺的。只能在多方努力下，尽可能减少失误。我到了成年，不细心的毛病仍然存在，只是程度轻重不同罢了。我只是普通人中的一员，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个普遍规律。不过，在工作、生活、玩乐中努力自觉地去减少这个共同的毛病。无论怎么注意，不细心的毛病总会出现。
我写稿子时，是很用心、细心的。可写出的稿子几乎没有一篇是没有错别字的，还不说其他问题。有时写完稿修改好几遍后，仍有错别字。如自认为得意的《白云深处》，一万多字，修改了不少于十遍，最后看时，还有四个错别字。至于还有没有，我也不知道。由此推测：写稿子时有错别字可能是个不易解决的共同难题。但经过勤查字典、勤翻资料、勤问他人，可大大减少失误。
在娱乐时也不能粗心。如打花牌，在各方面的条件均等时，谁细心谁胜，谁粗心谁负。在一场打花牌的活动中，你如果没有失误或基本没有失误，无论输赢，那么你这场活动就是成功的。如我打牌时，有时就因不细心而看错、出错牌，如频率过高，则会以失败而告终。
人生的修炼是不会有止境的。个人只能在修炼中减少错误，趋于平和、止于无悔、乐于安详。
（2020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