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9月7日,我军剿匪部队49团骑兵七连,在芨芨湖西南20里的沙坡头,遭到400多骑匪的袭击。

敌众我寡,剿匪部队的战士们迅速占据有利地形,机枪手居高临下,在沙丘上架起六挺轻机枪。

骑匪们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开枪,距离沙丘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他们狰狞的面目,却还没有听到我军机枪响起的声音。

副营长武志春和关连长很着急,冒着纷飞的弹雨,来到机枪阵地上。

只见几名机枪手满头大汗,他们抱着机枪,声音哽咽道:“枪管里进了沙子,再也打不响了。”

关连长脸色铁青,他抽出雪亮的马刀怒吼道:“手榴弹掩护!上马!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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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七连的骑匪,是匪首谢尔德曼的部下,谢尔德曼的父亲,是阿尔泰山一带著名的匪首乌斯满。

乌斯满势力最盛时,拥有装备精良的骑匪7000多人,另外还有被裹挟为匪的牧民45000多人。

我军剿匪部队历时一年多,才将乌斯满股匪彻底击溃,并生擒匪首乌斯满。

1951年4月30日,剿匪部队在迪化(乌鲁木齐)召开公判大会,乌斯满被处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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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斯满被押赴刑场

就在大家欢庆胜利之际,乌斯满的儿子谢尔德曼,大女儿伊丽尔,乌斯满德参谋长哈拉提巴依,以及当地有名的惯匪季奎等二十几名匪首,逃过剿匪部队的追剿,隐匿在青海、新疆,甘肃三省交界的大小红柳峡。

红柳峡位于大漠深处的两山之间,山上的雪水滋润着峡谷间生出郁郁葱葱的红柳,红柳峡也因此得名。

这里是乌斯满的老巢,也是他的发迹之地。一年前,剿匪部队动用了两个团的兵力,才将乌斯满逐出红柳峡。现在这里又成为谢尔德曼舔舐伤口的地方。

1951年六月,谢尔德曼招降纳叛,已经网罗了700多名骑匪。

自感兵强马壮的谢尔德曼蠢蠢欲动,先后在阜康、奇台、吐鲁番、鄯善等六县进行了30多次劫掠。

谢尔德曼自知不是剿匪部队的对手,所以他劫掠的目标,都是普通的牧民。骑匪所过之处,烧杀淫掠,无恶不作。

当时通讯不便,等剿匪部队赶到时,骑匪们早已逃之夭夭了。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被焚烧后的断壁残垣。

从骑匪们的行踪,剿匪部队也敏锐的觉察到,谢尔德曼正在一步步的靠近阿尔泰山(简称阿山),大致范围包括准格尔盆地以北,阿尔泰山以南。格尔齐斯河和乌伦古河流域的广大区域。这也是乌斯满当年活动最猖獗的地区。

剿匪部队料敌机先,于8月14日在奇台西南四十里的根噶村设伏,成功拦截骑匪一部。

经过激战,击毙骑匪41人,俘虏骑匪211人,匪首季奎走投无路,被迫第3次向剿匪部队投降。

半个月后,谢尔德曼亲率700多骑匪围攻泉岭,被剿匪部队击退。随后骑匪翻越雪山,袭击剿匪部队的第五养马场。

当时剿匪部队的战士们正在收割牧草,为过冬做准备。

谢尔德曼被击退后恼羞成怒,放火点燃了剿匪部队储备的草垛后,趁机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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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匪部队的战士们忙着救火,不料惯匪季奎再次反水,带领65名骑匪,逃往芨芨湖一带。

芨芨湖干涸已久,茫茫的湖面上,是厚厚的一层含沙的石盐,具有很强的腐蚀性。

每当有风的日子,含沙的石盐铺天盖地,瞬间填满每一道缝隙,一旦遇到水,溶解的石盐很难被清除干净。

为了追剿逃走的季奎,剿匪部队第49团骑兵7连奉命出击。

骑兵七连一共有指战员67人,虽然兵力和逃走的季奎差不多。但武器装备却比骑匪好的多。全连拥有战马72匹,运送迫击炮和炮弹的骆驼18峰,迫击炮两门,轻机枪6挺,冲锋枪28支,步枪44支,手枪5把。

而逃走的季奎股匪,只有十几条步枪。双方火力相差如此悬殊,所以剿匪部队的战士们有理由相信,最大的困难,是如何找到敌人。

七连的战士,绝大多数都是刚刚补充进部队的四川籍新兵,战斗经验不够丰富。

为了弥补这个缺陷,副营长武志春负责指挥这次军事行动。

时年27岁的武志春,祖籍陕西,是个有10年军龄的老兵,他骑术精湛,在奔驰的战马上射击百发百中。因为战斗中表现勇敢,战友们都亲切的称呼武志春为“小老虎”。

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的武志春深知,在茫茫大漠里执行作战任务,仅凭勇敢是远远不够的。

去年冬天,他跟随46团进入红柳峡剿匪。

在一个傍晚,与敌人激战后,政委姜玉昆命令战士们就地宿营。

当天晚上气温下降到零下30多度,全团有20多人被冻死,220多人因为严重冻伤被截肢,全团1000多人,百分之百被冻伤。

一个主力团,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失去了战斗力。

伤愈归队的武志春,在五鬼泉一带,遭遇了罕见的龙卷风,一个新兵连求战心切,竟然跃马扬刀,向龙卷风发起冲锋。

结果连人带马被卷上半空,直到800多米外,才被摔落在一处沙丘上,现场惨不忍睹。

全连140多个新兵都受了伤,100多匹战马全都腿断骨折,无助的倒在沙地上哀鸣着。

这两次血淋淋的教训,时刻提醒着武志春,在沙漠中作战,一定要注意天气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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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志春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找不到敌人,或者是敌人望风而逃。在沙漠里寻找几十名骑匪,其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9月7日清晨,七连离开宿营地,进入了芨芨湖区。

起风了,风虽然不大,但战士们都被刮得灰头土脸,石盐粘在裸露的皮肤上,被汗水浸湿,黏糊糊的犹如砂纸一般,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湖面上白茫茫的一片,一个人影也见不到。骑匪逃走时留下的踪迹,也都消失不见了。

是原路返回,还是继续追踪,战士们都把目光投向武志春和关连长。

就在这个时候,一老一小两个牧民骑着马,赶着一群羊,出现在不远处。

羊喜欢舔食盐,羊车望幸的故事,是尽人皆知的,所以芨芨湖上出现羊群,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关连长把两个牧民找来,询问他们是否知道骑匪的下落。

年老的牧民气呼呼的道:“季奎这家伙,昨天抢了我几十只羊,向西南方向沙坡头去了。”

关连长又问他能不能给剿匪部队做向导,只要能抓住季奎,一定把他抢走的羊如数奉还。

老年牧民欣然同意,他让孙子把羊赶回家,他自己为七连做向导,向芨芨湖西南方向追了下去。

大概追了有30多里,已经到了沙坡头一带,触目所及,到处都是连绵不绝的沙丘。

七连追入一个狭长的谷地中,武志春发现沙地上到处是凌乱的马蹄印,和新鲜的马粪。知道骑匪们就在附近,回身再找向导,发现那个老年牧民早已踪影不见。

“我们上了土匪的当”,武志春心里一惊。好在他临危不乱,命令战士们马上占领不远处的一座沙丘。

武志春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响起密集的枪声。

四五百名骑匪,从峡谷两侧纵马奔来,一边跑一边开枪。

七连的战士们纵马上了沙丘,那些驮着迫击炮和炮弹的骆驼,因为行动缓慢,都落入土匪们手中。

原来季奎股匪已经和谢尔德曼股匪合兵一处,然后派一老一少两个骑匪做诱饵,将七连引进埋伏圈。

武志春临危不乱,七连装备精良,弹药充足,就算骑匪人再多,也无法突破六挺轻机枪构成的火力网。

可是骑匪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清楚他们狰狞的面目,阵地上的六挺轻机枪,还没有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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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就是贻误战机,武志春和关连长怒气冲冲,冒着纷飞的弹雨,来到机枪阵地上,只见机枪手们满头大汗,怀抱着轻机枪,哽咽道:“首长,枪管里进了沙子,再也打不响了。”

武志春怒道:“乱弹琴,哪有六挺机枪都打不响的道理。”

武志春留在机枪阵地上,帮助机枪手排除故障。

为了给战友们赢得时间,关连长脸色铁青,他抽出雪亮的马刀怒吼道:“手榴弹掩护!上马!冲锋!”

手榴弹在沙丘周围炸出道道沙柱,骑匪们战马受惊,向后退出一百多米,关连长率领骑兵连,高举马刀,乘势从沙丘上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