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堪称二战结束迄今最残酷的战争,乌克兰东部就像一台绞肉机一样,吞噬着两国士兵的生命。
不知有多少人倒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不为人所知,躺在某个冰冷的角落里,任凭风吹雨打,雪花静静的撒落在身上;任凭在遥远的家乡,他们的家人想方设法打听他们的下落。
乌克兰人奥莱克西·尤科夫和他的伙伴们冒着死亡的危险,在战火纷飞的土地上寻找,搜寻躺在角落里的每一个士兵尸体,无论死者是乌克兰人还是俄罗斯人。
这些被找回来的尸体得到妥善安置,最终会被送到各自的家中,葬埋在各自家族的墓地里。
38岁的尤科夫与妻儿住在乌克兰东部斯拉维扬斯克,这是俄乌双方来回争夺的城市之一。
那些躺在旷野里的尸体让尤先科心疼。在他看来,“每个人都应该受到尊重。每个遗体必须被送回到家人身边,必须得到适当的埋葬,而不是在野外腐烂。”
自2022年春天到2023年春天,仅一年的时间,尤科夫和他的团队就找到了至少800具遗体。
为了安全,尤科夫和伙伴们常常在夜间行动。即使在夜间,他们也得小心翼翼,一方面注意躲避天上的无人机,另一方面还要小心脚下的地雷。去年1月,尤科夫的一个伙伴在搜寻尸体时触雷身亡。这个伙伴年仅21岁,是一名自由搏击选手。尤科夫自己也在行动中被炸瞎一只眼睛。
无论死者生前身穿哪个国家的军装,尤科夫都会收集他们的尸体。他对这项使命的执着,为他在俄乌军方赢得了尊重和信任。
尤科夫曾被俄方抓到过。当他被怀疑为间谍,正要被枪毙的时候,一个士兵认出了他:“你就是那个收尸人吧?”尤科夫幸而逃过死亡。
尤科夫说,从战场寻找的情况来看,俄罗斯士兵的尸体要远远多于乌克兰士兵的尸体。“每发现五、六具乌克兰士兵的尸体,就会发现近80具俄罗斯士兵的尸体。”
这些俄罗斯士兵的尸体,有时候会直接交给俄罗斯士兵,由他们带走,有时候会交给乌克兰军队,用来交换乌克兰士兵的遗体。无论如何,得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乡。
有许多人不理解尤科夫的做法,问他这么做图什么。尤科夫回答说:“对我来说,把他们全部带回家很重要,因为我们是人,我们必须记住自己是人。”
尤科夫说,他知道自己的工作,能够给那些悲伤的家庭带去一些安慰,所以他晚上睡得很安稳。“当我们谈论人性和人权时,我们必须记住,即使是死者也有权利。”
即使是死者也有权利,这是驱动尤科夫做这项工作的深层动力。人死了,但他的灵魂还在。死去的肉身埋在土地上,就像埋在冻土下的种子一样,有复活的时候。
尤科夫的故事激励着我。就像尤科夫和伙伴们搜寻找不到家的遗体一样,我们也该努力寻找那些迷失于世界的灵魂,让他们看到更高之处的爱与盼望,让他们明白生命是有价值的,让他们找到回家的路。而这,就是我写作的意义吧。
本文写作参考《纽约时报》、《中国青年报》等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