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杨志平,是江西赣州桐林镇的一名赤脚医生。说起我这个赤脚医生啊,还真是跟我爹有关。那是1984年的春天,我正在县医院实习,接到家里的信说我爹得了一场大病,我就赶紧回了老家。

我们桐林镇地处偏僻,方圆十里就我这么一个会看病的。说来也怪,我本来是想去县城当个体面的大夫,可老天爷偏偏跟我开了个玩笑。我爹病倒后,我就在自家的堂屋里支了个简易诊所,专门给乡亲们看病。

说起我这个诊所啊,破是破了点,但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一张竹椅当诊台,墙上挂着几幅我爹年轻时画的中医穴位图。角落里摆着个老式药柜,那是我从县城淘换回来的,虽然掉了漆,但抽屉却一个比一个好使。

我这个诊所的招牌,就是我爹用毛笔写的“杨家诊所”四个大字,歪歪扭扭地挂在门口。乡亲们都说,这字写得不咋地,但是看着亲切。

那年春天,我正在给王婶抓药,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夫,大夫在家吗?”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我抬头一看,就见门口站着一对母女。

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件略显褪色的碎花布衫,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却遮不住那张清秀的脸庞。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她那双眼睛,清澈又带着几分忧郁,就像山里的泉水一样纯净。

“大夫,我闺女发烧了,你快给看看。”女人抱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焦急地说道。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半闭着,一看就是发烧了。

我赶紧让她们进来,示意她把孩子放在诊台上。“多高的烧?烧了多久了?”我一边问,一边给小女孩把脉。

“从昨晚开始的,我给她喝了退烧药,可一直不见好。”女人紧张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我仔细给小女孩检查了一番,发现是受了风寒,这才安慰道:“别担心,是普通的风寒,我给开几副药,很快就会好的。”

听我这么说,女人明显松了口气。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衣服虽然干净,但已经洗得发白,裤脚还沾着些泥巴,看样子是着急忙慌地就跑来了。

“对了,还没问,你们是。。。。。。”我一边写药方,一边随口问道。

“我姓秦,叫秦雨荷,这是我女儿秦小雨。我们住在镇上的小学附近,我在那里代课。”她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倔强。

我点点头,开始给她抓药。这时我注意到,小女孩虽然生着病,但眼睛却亮晶晶的,好奇地打量着诊所里的一切。特别是那个老药柜,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那些神秘的小抽屉吸引。

“小雨,你要是好奇,等病好了,叔叔带你看看这些药材。”我笑着说。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小女孩怯生生地点点头,躲在她妈妈身后。秦雨荷掏出钱包要付药费,我发现她钱包里只有几张皱巴巴的票子。

“秦老师,第一次看病,这些药就当是我送的。”我把药包递给她。

“这怎么行?”秦雨荷愣了一下,“该付多少就是多少,我们不能白拿你的药。”

我看着她倔强的样子,知道不收钱她肯定不会安心,就收了个成本价。看着母女俩的背影消失在春天的暮色里,我突然觉得,这个破旧的诊所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堂屋的板床上,听着春虫的鸣叫,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对母女的身影。特别是秦雨荷那双忧郁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总让我觉得有说不出的心疼。

春天过去,夏天来了。桐林镇的夏天闷热异常,空气里总是飘荡着一股潮湿的气息。我的诊所里多了个电扇,是从县城淘换回来的二手货,嗡嗡作响,却也能给看病的乡亲们带来一丝凉意。

秦小雨的病好了之后,母女俩时常来看病。小女孩体质不好,动不动就发烧感冒。每次来,秦雨荷都是一副歉意的样子:“又来麻烦你了,大夫。”

我总是笑着说:“看病是我的本分,再说了,小雨这么可爱,看着她我心情也好。”

慢慢地,我发现秦雨荷总是独自带着女儿来看病,从来没见过她丈夫。村里人背地里议论纷纷,说她是个寡妇,有人说她离过婚,也有人说她未婚生子。但每次看到她挺直的背影,我就觉得这些话都不重要。

有一次,小雨发高烧,我去她家看病。她家在镇小学的教工宿舍里,一间十来平米的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贴着小雨的奖状,桌上摆着几本泛黄的课本,角落里还有个小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些旧书。

那天夜里,我坐在小雨的床边,看着秦雨荷笨拙地给女儿擦汗。屋外蝉鸣阵阵,月光从窗户里洒进来,照在她疲惫的脸上。

“秦老师,你也该休息了,我来照顾小雨吧。”我轻声说。

她摇摇头:“我不累,小雨从小体弱,我已经习惯了。”

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我突然说:“要不要我教你一些简单的护理知识?这样以后小雨生病,你也能应付一下。”

她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感激:“真的可以吗?”

就这样,我开始教她一些基本的医疗常识。她学得很认真,还专门买了个本子记笔记。每次我说话,她都认真地听着,眼睛一眨不眨,像个好学的学生。

那个夏天,我经常去她家,名义上是给小雨看病,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教她医疗知识。有时候,我们也会聊起其他事情。我知道了她是省城知青家庭的女儿,大学毕业后主动来到这个偏僻的山村教书。

“为什么要来这里?”我问她。

她看着窗外的月光,轻声说:“也许是想证明些什么吧。”

我没有追问,但心里却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这个倔强的女人,在这个偏僻的山村里,独自抚养女儿,教书育人,活得那么坚强。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小雨的身体渐渐好转了。一天傍晚,我收拾了药箱准备回家,秦雨荷突然叫住我:“杨大夫,你等一下。”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这是我和小雨包的饺子,你带回去吃吧。”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有些泛红的脸,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意。那天晚上,我回到家,一个人坐在堂屋里,慢慢地吃着那些饺子。皮薄馅大,虽然形状有些不规则,但吃在嘴里却格外温暖。

秋天来了,桐林镇的山里开始飘起了桂花香。这是个收获的季节,村民们开始忙着收稻子。我的诊所里也忙碌起来,经常有人因为干活扭伤来看病。

有一天,秦雨荷突然来找我,说小雨在学校里晕倒了。我赶紧跟她去了学校,发现小雨躺在医务室里,脸色苍白。

“没事,可能是贫血。”我给小雨做了检查,开了一些补血的药。

回去的路上,秦雨荷突然说:“杨大夫,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她停下脚步,看着我说:“小雨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是我在火车站捡到的。那时候她才两岁,发着高烧被人遗弃在站台上。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那么担心小雨的身体。她不是小雨的亲生母亲,却给了小雨最真挚的母爱。

“你是个好妈妈。”我由衷地说。

她的眼圈突然红了:“我只是害怕,害怕有一天她的亲生父母会来找她。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