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凛冽的寒风吹在父亲的棉袄上,他腰间系着一个麻袋,麻袋上还留依稀的痕迹“留仁堂”,这是当初从我老爷爷那里继承过来的麻袋,因为当初我老爷爷赶大车去做点小生意,“留仁堂”就是老爷爷做小生意的铺子的号。

我父亲现在系着这个麻袋,弯着腰撅着屁股在捡红薯。

我的父亲叫朱有粮,那个时候我才12岁,正值1962年,特别是对于我们这个小村子来说,每户人家都过很艰难。

收红薯的时候,大多时候天气已经比较冷了,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在队里合伙种地,也正是这一年,队里划了自留地给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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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家人被划了三分自留地,于是我父亲便在这块地上种了红薯,以用来熬过这个冬天。

自古农民都把“过年”叫做“过年关”,过年关、过年关,对于贫穷的人来说,过年就是过关,能不能活过寒冷的冬天,迎来春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至于现在我们这里的人一见面还会问一句:吃了没?

我父亲在这片地上种上红薯,正是为了一家人能够在这个冬天能够有东西吃。过个不那么上愁的年。

而此时,我和我哥哥朱大力正和父亲一起刨红薯。说是我和哥哥一起帮父亲干活,其实大部分还是父亲来干,我哥哥虽然叫朱大力,但是他从小就长的面黄肌瘦的,以至于村子里的人都说他跟个病猫一样。我呢?天寒地冻的,冷风嗖嗖,我更不可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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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哥哥是“地主老财”,监督我父亲干活。

我爹正在刨着红薯,突然从村里跑过来一个人,大声喊着:“有粮,有粮,回家吧,回家吧!有事找你。”

于是我父亲在没干多久之后,我们就回家了。

喊我父亲的是我们一家子的一位伯伯,叫朱有福,我父亲把系在腰间的麻袋解下来,提在手里,跟着我伯伯后面小跑着。

我伯伯说:“有粮啊!队里的牛要生了,好像是个双犊子儿,你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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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哎”了一声,我伯伯又继续说道:“这可是咱队里的宝贵财产,生了双犊子,要是两个都能保住,咱们队里可又添两个好牲口啊!”

我爹转过身来对我说:“大力大壮,你们两个把这半袋子红薯整家里去,告诉你娘,就说,俺去队里给牛接生了。”

随后俺爹就跟着有福伯伯去了大队的牲口棚,我和我哥也抬着半袋子红薯回了家。

我和哥把红薯放下,我跟娘说:“娘,俺们把红薯放做饭的屋里了,俺爹被有福伯伯叫去给队里的牛接生了,俺们去看看!”

俺娘放下正在做的衣服,说:“你们两个,别到处乱跑,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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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娘正在给俺和俺哥做冬衣呢,现在想起来,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俺娘一针一线缝的衣服,俺娘一针一线做的棉鞋。

如今俺朱大壮也70岁了,可母亲已经去世快二十年了。匆匆啊!时光真是匆匆的一眨眼就过去了。

俺和俺哥随后就跑了出去,要不说还是小孩子的腿脚快了,我和俺哥到大队了时候,俺爹干到没一会儿。

俺爹正在抽烟,是队里会计给的,周围围了好多人,都是来给牛接生的,一说牛可能怀了双犊子,大队的人都高兴不行,咱们一队可算是能比过二队了,咱来年可是一下子添两个大牲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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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爹抽着烟,转到牛屁股后面瞧了瞧说:“宫口还没开好呢!再等等吧!先带牛去溜达溜达。”

于是,队里一个年轻小伙子说:“俺去俺去!”随后他麻利的拿起牛缰绳,就打算赶牛出去溜达溜达。

俺爹又说:“别走太远了,要不走太远,一会能生了,你可接不住,跟羊拉羊粪蛋一样,咕噜咕噜就出来了!”

大家一下子就轰轰的笑了起来,那个牵牛的小年轻说:“你放心吧,叔,俺知道,绝对不牵远了,就牵到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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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又笑着说:“你小子,快去吧!多带着牛遛遛圈儿!”

随后我爹和其他人就开始聊天了。

有的人拿起烟袋凿了起来,有的人拿出了烟叶,还拿出裁好的破报纸卷了起来,还有人蹲了下来,都挤在牲口棚的院子里等着接生。

他们聊的最多的就是种地的事情,以及今年怎么过冬的事情。

有人说:“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啊!这个冬天咋过啊!”

“咋过,搂着你媳妇儿过呗,你还想搂别人媳妇啊?人家也不让啊!”

“瞧你这话说的,这日子愁了锅上,愁锅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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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大家还在天南海北的瞎聊着。

过了大概一个多钟头吧,那个时候也没表,一般只有学校里才有个表。大多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行。

2.

那个牵牛出去溜达的年轻人回来了,说:“这牛这会儿老叫唤,我怕是快生了,就给牵回来了。”

之后我爹就伸手摸了摸,说:“麻烦了,两个牛犊子,有点错位,一个头朝外,这个好生,一个是头朝里,时间长了,容易憋死啊|!”

然后抽烟袋的赶快在鞋上磕了两下,把烟袋别在腰里,聊天的也不聊了,抽烟卷的也赶紧在地上碾灭,放在墙头上。一伙子人都朝着牛聚了过来。

我爹说:“去拿绳子,去拿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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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有人回应说:“在这在这。”

我爹赶紧把手伸进去,摸到了牛脑袋,把绳子套上,随后又拿了两绳子,分别捆在牛的两个前腿上。把绳子顺给后面的人,我爹又说:“我喊拉,大家就使劲儿拉。”

我爹喊道:“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