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可以“讨厌”自己的孩子吗?
我是正在坐月子的新手妈妈@诗诗,生完孩子才5天的时候,我就产生了这种可怕的想法。
我没有经历产后抑郁,没有遇到不作为的丈夫、婆婆和妈妈。
相反,TA们都很爱我的孩子。
可奇怪的是,我却因此很愤怒,甚至想和孩子争宠……
是的,我嫉妒我的孩子。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却是我面临的真实困境。
后来经过心理咨询才发现,不仅我嫉妒我的孩子,我的妈妈也一直在嫉妒我……
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自己的亲身经历。
如果你也深陷同样的痛苦难以挣脱,希望我的故事会给你一个答案。
我终于平安诞下一个男婴——顺产、无侧切、无撕裂、轻微擦伤、没有打无痛。
生下这个宝宝并不容易,孕早期出血,孕中期全身长满湿疹,奇痒无比,心情烦躁,加上孕期工作不顺,和领导也冲突不断。
临近崩溃时,都是我的咨询师稳稳地“托”住了我。
我已经做了104次心理咨询,曾经的我饱受抑郁和焦虑的折磨,甚至一度因为精神崩溃住过院,是心理咨询师把我从低谷中拉了起来。
从工作、结婚、怀孕到现在生下宝宝,每当我感到自己陷入痛苦的漩涡时,都是她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解开那些缠绕在我生命中的“结”。
可以说,心理咨询的过程给了我很多过去从未有的全新体验,也激发我很多内在的自信和潜能。
图源:@来访者诗诗,已获授权
也因此,产后出院后在家调整了几天,我就迫不及待地预约了心理咨询,跟咨询师分享我的生产经历。
听完她笑着告诉我:“诗诗,生产前你坚持不打无痛,要顺产,我一直很担心你。现在短短一周过去,看到产后你这个状态,我很为你高兴。”
当时我还沉浸在生娃的喜悦中,内心被自己在生产中迸发的前所未有的力量而震惊:“原来,我还可以做到这一步。”
然而,这种喜悦仅仅只维持了一周。
生完孩子以后,我没有再像之前被优待、被重视、被保护,大家把重心都转移到了那个小生命身上:宝宝要喝奶了,宝宝要洗澡了,宝宝哭了……
我的妈妈、外婆、先生,全家人都围着宝宝团团转,这使我不断陷入低迷情绪的泥沼里。
再次做咨询,我哭了。
我觉得大家都只会关心宝宝,却忽略了我。尤其是我的妈妈,几乎所有注意力都在宝宝身上。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亲生父亲和后妈在妹妹出生后,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妹妹那么小,我们都要照顾她。”
而我从来没有反驳,不敢出声,总是默默顺从。
但其实,我内心很受伤。
因为我也只比眼前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大7岁,为什么她就理所应当地受到爸爸和后妈所有的关注和爱护,而我总是被要求懂事、乖巧?
当时的我是多么希望爸爸能多关心我爱护我啊,但是他没有,我也不敢说,就这样默默照顾自己,顺从乖巧地长大。
所以,当看到家人们都忙着照顾宝宝,刚生产完的我竟然产生了莫名的嫉妒、恨意,觉得自己也需要被看见被理解,也很想要得到家人的呵护和爱。
但又会觉得,TA们忙前忙后照顾宝宝已经很累了。
最终,我只能含着眼泪,再次默默地把自己的需求藏在肚子里。
做咨询的时候,我还很“懂事”地和咨询师说:“没关系,我自己的力量我是懂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不料咨询师咨询师立马反驳我,她说我确实是有能力一次次拯救自己于水火中,但是被忽略也是事实,因为从小没有被很好地照顾,所以内心一直渴望爱和理解,这都是客观造成的伤害。
当时我的情绪很低迷,突然被咨询师看见和理解,仿佛一下子又获得了力量。
虽然刚出生的宝宝很需要大家的爱,但妈妈也很需要被看见,妈妈的需求也是合理的,我不必因此感到愧疚。
因为状态低迷,我的妈妈在一开始承担了许多照顾孩子的事情。
宝宝一哭,她就会马上抱起来哄,这反而让我感觉自己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一跟咨询师说起这个画面,我又哭了。
我觉得我的妈妈,比我更像宝宝的妈妈,虽然她是外婆。
生产后,因为手麻、腰痛,我从没有抱过宝宝。
做咨询的前一天晚上,我只是短暂地抱了几秒,宝宝却哭得很厉害。直到我妈妈进来,从我手里接过宝宝,没过一会儿宝宝就不哭了。
我突然感到很生气,不知道是对自己的自责,还是对妈妈的不满。
生产前,妈妈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而现在全部转移到宝宝那里。
我震惊地发现,我好像在和宝宝争夺“妈妈的爱”。
同时,虽然我妈妈在带娃上帮了我很多,但在感激的同时,我都会有很强烈的内疚感。
咨询师:“你觉得这些内疚感来自于哪里?” 我:“家人都在带宝宝,我手麻抱不了,也带不了,就自己安静学习。可妈妈不理解,她认为她养得起我,要我把重心放在宝宝身上就好。 但我很难按照妈妈的话去做,而且感到很焦虑、很迷茫,每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都会感到自己的快乐是有罪的。”
咨询师先是夸赞我的觉察能力很强,接着却说出了让我很震惊的话:
“爱妈妈和忠诚妈妈是两回事。” “因为潜意识里对妈妈有恨,才会在表现上,用对妈妈的忠诚来掩盖对妈妈的攻击。” “正是因为有这种高度未分化的母女关系,才会导致一旦做让自己开心、而妈妈不认同的事情,就会产生强烈的内疚感。”
听咨询师这样说,我忍不住哭了。
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把对妈妈的忠诚,当做是爱,但在爱的后面,却隐藏着恨。
其实我是恨我的妈妈的,因为在妈妈那里,我仿佛一个工具人。
我深知亲生父亲的家庭是不欢迎我的出生的,从小为了能生存下去,我得假装乖巧、懂事。
为了能依靠妈妈,我事事听从妈妈的话。就连现在生下这个宝宝,也是听从了妈妈的计划和安排。
我和先生原本是不打算要孩子的,但妈妈对我生孩子几乎是有执念,甚至不惜花重金让我和先生调理身体,精准备孕。
想到这,我不禁问咨询师:“我已经按照妈妈的要求做了那么多了,欠她的是否还完了呢?我什么时候能开启自己的人生呢?”
咨询师和我说,因为从小父母离异带来的原生家庭创伤,导致我从小为了生存下来,努力让自己长成一个有用的工具人。
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不用一直依附在妈妈身上,我已经有能力,重新养育一遍自己。
她告诉我,要学会看见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完整的人,温柔对待自己。
这次咨询,也让我有了新的思考:
我嫉妒宝宝分走妈妈对我的爱,还有一点是因为,在妈妈面前,我总无意识地充当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无论我做什么,事无巨细都要去征求妈妈的意见。
而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是在心理上和母亲拉开距离,如果一直当个巨婴,我又怎能养好我自己的宝宝呢?
看清这中间的因果关系后,我决心产后休养好,就去找工作。
只有在经济上独立起来,我才有可能实现人格独立,摆脱和妈妈之间的内耗纠缠。
但这并没有那么容易。
其实我一直在努力调整自己,并且不断和妈妈的未分化的黏连共生状态对抗。
我尽一切可能去探索自己的潜力,为的就是一旦离开妈妈,我也能很好地独立。
虽然在坐月子,但是我一点都没闲着,我努力学英语、学心理学网课、考科目一学驾照、手工制作衣服、画画……一直在为产假结束后的工作做准备。
有时妈妈看到,会说我的欲望太多,什么都想要。
刚开始我是感到很生气很愤怒的,直到咨询师跟我说:
“这不是欲望太多,而是你本来正常的自我功能被压抑、得不到正常的发展,所以造成你的混乱。你一直在向外寻求,想自我成长,提升自己,这没有错。工作赚钱是衡量一个人社会功能很重要的能力。”
听完我瞬间释怀了,也更坚定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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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妈妈对我工作的质疑,我也更有勇气去清楚地看待,学会说“不”。
比如,为了能一边带好宝宝,一边工作,我已经费尽心思去思考了。
但妈妈总会在这个时候泼冷水,说我连给宝宝换尿片都不会,还说宝宝3岁了我才能去上班,甚至问我要多少钱,她干脆每个月养我好了。
换做其他人,可能会觉得有这样的妈妈真好啊。
但我却感到深深的无能,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与社会脱节,一直在啃老。
于是我反问妈妈:“你能养我一辈子吗,你能养我到老吗?本着对自己和宝宝负责的态度,我都是要去工作的。”
这一次妈妈的态度才开始有点松动,因为她也知道,她养不了我一辈子。
有时,我也会很害怕,离开了妈妈,走向工作这场游戏,当我转过身,我会不会被妈妈抛弃,我的世界会不会完全崩塌。
但现在我想明白了,如果我想要开启新的生活,就必须完成和妈妈之间的“健康分化”。
除了婴儿依赖大人才能活,成年人自己都是可以活下来的,我得相信自己的潜力。
咨询师也告诉我:
妈妈也有她嫉妒我的一部分。
我可以不停地去探索自己想要的,但这些都是妈妈做不到的。
因为做不到,所以她把她的焦虑、烦躁投射给了我,我也接受了这原本不属于我的焦虑和烦躁,这就是投射性认同。
其实,当我在心理上想逃离妈妈爱的掌控,真正独立成长起来时,妈妈更害怕她心中的孩子离开,所以一直用她的爱紧紧束缚住我。
但这次我想说:“妈妈,我想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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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的心理咨询,不仅让我一次次察觉到自己潜在的能力。
也一次次给予我力量,帮助我从过去和妈妈混沌不清的共生关系中,尝试勇敢地走出来,去面对真实的自己。
更重要的是,我意识到:
只有当我看见自己,我才有足够的心理能量去养育好我的宝宝。
只有做个关爱自己的妈妈,孩子未来才能逐渐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如今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未来依旧一片迷茫,但我相信自己将无所畏惧。
因为长期心理咨询的滋养,已经给予了我源源不断的勇气。
如果你此刻也正在经历无人理解的痛苦、创伤、焦虑、抑郁……不要对自己失望,也不要放弃自救。
试试给心理咨询一次机会,让专业的咨询师拉你一把。
请你务必,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万次地拯救自己。
作者:来访者诗诗
编辑:噜噜、笛子
部分图源:Pexels
如果你因为成长环境塑造而成的创伤,不断地重复自我否定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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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瑜咨询师写给来访者的话: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关系中产生的的痛苦与不适也终将在关系中得到认识与缓解。
作为心灵的旅行者,我等待、邀约与陪伴勇敢的你,在我们共同建构的安全和自由的环境中,走上一条少有人走的路。
以最贴近自己心灵的方式,觉察症状的意义,聆听无意识的声音,让自己能够少付出一些生命的代价,多打开一些心灵的空间。
让自己不仅活着,而且还能活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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