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4月23日,随着解放军打过长江,占领南京,国民党在大陆的统治“分崩离析”,蒋家王朝也走向历史的终结。蒋介石虽然垮台,但是他麾下还掌握着国民党几十万残余部队。
1949年12月1日。成都,中国大陆上最后一座处于国民党控制之下的省城。
街上的秩序“混乱不堪”、“人心惶惶”,用一个“乱”形容当时的场景最为恰当,这里的人心开始乱了,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乱了,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成都解放前旧照
两千多名中央陆军学校受训的游击骨干班人员,每人拿着一面青天白日图案的中华民国国旗,拖着不成型乱哄哄的队伍,聚集在北较场陆军学校大门口外,一个三十岁左右,“猥琐邋遢”的年轻军人,站在大门外振臂高呼:“保卫成都”!“保卫西南”!永远跟随蒋委员长!“三民主义万岁”!中华民国万岁!街道两边的居民,家家关门闭户,不敢张望,偶尔路过几个行人,也是匆匆离去。
喊口号的这个人,就是刚被蒋介石授予的“川康游击挺进军总司令”头衔的,原陆军学校教导总队总队长王旭夫。这次他是陆军学校全体游击骨干训练班学员、组织者和指挥者。这次游行,就是利用这个机会,向蒋介石表明他对党国的忠诚,也是给一直心神未定的蒋介石壮壮威。
陆军学校院内,靠东北角一幢二层小洋楼上,蒋介石独自坐在这幢、他临时下榻的二层套间卧室里。连续几天都是一个人在里面坐着,没有下过一次楼,即便成都当地军政官员来见他也是如此。在外面的客厅里,蒋经国和毛人凤也都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神色十分黯然。
在楼下的一间房子里,与上面的情形截然不同,机要人员和随行人员,都在紧锣密鼓地收拾那些已经整理好的电文,手稿、绝密文件,还有从全国各地搜刮的金银首饰、古董、文物、字画等,忙着打包装箱。能带走的一件不留,无法带走的全部放进火盆焚烧。离成都八九公里的凤凰山军用机场,“美龄号”机组人员正抓紧时间,加油检修,做好蒋介石随时登机起飞的准备。
此时,王旭夫那声嘶力竭的口号,街上那嘈杂的声音,正从陆军学校大门口外,一阵阵地传进来,蒋介石坐在卧室里,两行泪水,不停地落下来。
自从4月23日南京被解放军占领,蒋介石开始进入了不停的迁都。蒋介石首先撤退迁往广州,半年后广州失守。他再次迁都重庆,本想坚守西南,稳住局面,再图谋光复全国,不想形势急转直下,重庆很快又被解放军攻占。浩浩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之所谓民国大地,眼下仅剩成都。
而此时,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主力及第四野战军一部,在第二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政治委员邓小平的指挥下,数十万大军正日夜兼程,向成都挺进。重庆即失,成都已无天险可守。
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
蒋介石想自杀,但是他没有勇气。不堪回首的往事,历历在目。自内战爆发,自己拥兵430多万大军,他没想到,当年区区几股小小的共匪游击队,他手下上百万的正规军,武器装备精良,却围剿而不灭,今天竟如“洪水猛兽”吞噬了整个中国大地。
他不甘心,死也不能瞑目,中华民国的伟业,三民主义的理想,竟会断送在这帮共产党手里。他一定要复国,誓死光复所谓伟大的中华民国。
1949年12月9日,国民党云南省政府主席,云南绥靖公署主任卢汉,在昆明率领所属九十三军,七十四军和省、市政府起义。宣布脱离国民党阵营,接受中国共产党和中央人民政府领导。同时扣押了蒋介石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亲信:张岳军、李弥、余程万、沈醉等军政大员。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1937年8月,滇军主力被编为第60军,以卢汉为军长,下辖3个师,约4万人。1938年4月,卢汉率60军各部在以台儿庄禹王山为中心的战斗中,粉碎了敌人渡过运河威胁徐州的企图,重创矶谷师团。卢汉后任30军团军团长,率部参加保卫武汉的战斗。
云南、四川虽接壤,昆明离成都也是相隔数百公里以上,中间还有艰难的蜀道隔断,卢汉想亲自抓铺蒋介石立功,为了日后的好日子,他绞尽脑汁,就是没有条件也要去创造。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卢汉焦躁不安之时,他的下属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在通报起义的电报中,他们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国民党西康省主席刘文辉,已经在雅安宣布起义了。卢汉急忙给刘文辉去电报,让他务必把蒋介石逮住。示意他,这事要能办成,将成为人民政府第一功臣。
毛人凤破解电文后,立即向蒋介石汇报,蒋介石说:他们做梦,现在的成都不是当时的西安,他卢汉、刘文辉更不是张学良、杨虎城。随后命令毛人凤:第一、把所掌握成都地下党的名单,交四川省主席王陵基批捕,一定要除恶务尽;第二、通知有关爆破人员,坚决炸毁成都的工厂、学校。第三、命令王缵绪你以参谋总长的名义电令空军,让他们派飞机轮番轰炸昆明,尤其是省府所在地五华山,即使炸不死卢汉,也要让他永无宁日。
恼羞成怒的蒋介石,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昆明,企图重新控制云南。随后蒋介石任命陆军参谋长汤尧,为陆军副司令,协调指挥第八军、第二十六军围攻昆明。
在中共地下党组织领导下,昆明各界人民群众都纷纷行动起来,积极协助起义部队保卫昆明。各大院校师生组织起武装学生大队,站岗、巡逻、协助维护社会治安安全。
与此同时,军委下达了关于解放西南边疆的电报命令:令二野5兵团49师暂时停止前进,令四野第38军主力,向滇越边境前进,占领金平、河口一线,断敌逃入越南的道路;命令二野4兵团迅速向蒙自前进,协助滇桂边区纵队歼灭盘踞在哪里的敌人,完成迂回包围歼灭敌人的作战计划。
12月16日保卫昆明的战争打响,由于国民党兵马强壮,武器装备精良,起义军节节败退。危急时刻,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刘伯承命令杨勇兵团全力以赴,星夜兼程支援起义军,王怒江率领的边境部队已经近在咫尺,不久后跑马山侧翼失守,国民党第八军再次发动进攻时,身后传来索命炮火。关键时刻王怒江率部赶到,也宣布了蒋介石的反攻计划失败。
随后几天,整个成都的形势愈发变的紧张。蒋介石再把王旭夫叫到客厅,亲自下令将陆军学校,所存的近万只的步枪、机枪,分发给当时在校受训的游击骨干训练班全体学员,凡是将来遣散后回各地 能组织股匪的,每股不少于七十支步枪,五十箱子弹,另配一挺重机枪及两挺白克门式轻机枪,。并且让王旭夫将国民党成都警备司令部的三个武器库,全部打开,分发给附近各县、区、乡的地方武装,包括各地土匪。一时间,难以计数的枪支弹药,大量流入民间。也给解放后西南剿匪带来了很大的隐患。
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占领重庆后,很快占领了泸州、自贡、宜宾等地,先头部队已经到达乐山、邛崃、大邑一线,距离成都不足百里。北线人民解放军、西北和华北野战军已经越过巴山、摩天岭、秦岭等地,正迅速的向成都逼近。成都四周,隐约可以听到枪炮声。
12月23日,蒋介石在中国大陆上的最后时刻也终于到了。
毛人凤及蒋介石的贴身机要秘书拿着一份“关于大陆失陷后组织全国游击武装的计划”和几百张国民党中央行政院的委任状,从蒋介石卧室里出来,匆匆往楼下机要室走去。这项“应变计划”由毛人凤亲自起草,前后酝酿了好几个月。主要是效仿毛泽东的“游击战”战略改良版,来反击毛泽东。一旦全国被人民解放军占领,所有潜伏在全国各地的国民党,如何在地下继续与共产党进行斗争的政治动员令和组织大纲。这些委任状,测属于这项“应变计划”中的一部分,是蒋介石亲自签署后,将通过秘密电台发给潜伏在全国各地的武装特务和土匪。这也是蒋介石离开大陆前最后布置的计划和措施。
应变计划大致内容是:为更好地在全国各地贯彻对共匪总体游击战方针,按照当前全国情况;总指挥部设在台北,在大陆共设五个战区,分别是华南战区,主要负责人薛群。东南战区,主要负责人郑介民。华北战区,主要负责人李玉堂。西北战区,主要负责人马步芳。西南战区,主要负责人何应钦。下辖十五个重点游击根据地,分别是:苏南太湖游击根据地、湖北大别山游击根据地、浙皖游击根据地、豫西游击根据地、赣南井冈山游击根据地、广西瑶山游击根据地、广西十万大山游击根据地、黔东北游击根据地、川黔湘游击根据地、川南游击根据地、滇北昭通游击根据地、甘青川边游击根据地、武当山游击根据地、湘鄂川游击根据地、湘西游击根据地。
这些国民党的游击队和共产党不同的是,他们是组织当地的黑恶势力和土匪,进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蒋介石这个邪恶的应变计划,让受匪患严重地区的百姓民不聊生。特别是湘西十万土匪和地方武装更为疯狂,他们不但抢掠财物,强抢民女,还经常屠村,杀光村庄里的所有生命鸡犬不留,老百姓对他们更是恨之入骨。后来解放军分别派曹里怀、文年生、詹才芳三位司令指挥湘西剿匪。
毛人凤和蒋介石贴身秘书前脚刚走出客厅,警卫副官党春明就慌里慌张地跑上楼报告:委员长还是早点动身吧,周围好多陌生的便衣。蒋经国也劝说,两天前卢汉就密电刘文辉,让他想尽一切办将蒋介石捉拿住,以便日后向共产党邀功请赏,去做共产党的所谓“人民第一大功臣”。
蒋介石终于接受蒋经国的劝告,依依不舍地披着那件呢子大衣,在蒋经国和警卫副官的陪同下,走下楼来,钻进早已经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下午三点,蒋介石在没有任何人员到机场送行的情况下,灰溜溜的在凤凰机场匆匆走上他那架“美龄号”专机。
当他走到机舱门口,就要进入舱内的时候,他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在机舱门口缓缓向后面转过身来,最后望了一眼远处刚刚离开的成都,望着这片熟悉的土地,泪水再也仰直不住地一下子涌了出来,泪洒凤凰山。
他忽然颤抖的握紧两个拳头,声嘶力竭的怒恐道:我要回来,“我一定还要再回来”!
,24日早上,浙江奉化溪口镇凤凰山上蒋家祖坟前,站着蒋介石一家老小,,蒋介石伏地长跪放声痛哭。蒋介石是个孝子,此时他心里非常清楚,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祭奠祖先,想在回大陆决非易事。心里很不是滋味。
儿子蒋经国小声地劝说,“父亲我们该走了”,蒋介石狠狠的说:害怕什么,还来的及。他让蒋经国到祖母的坟前告别,带着孩子们一起跪拜。
蒋介石对母亲十分有感情,在他五六岁的时候父亲病逝,是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无论他政务多忙,每年清明节和祭拜的日子,必定到母亲的坟前跪拜。再想到这可能是此生最后一次跪拜母亲,情不自禁的泪流直下,放声大哭。他身后的子孙们也哭声一片。可能他们感受到了蒋介石此时故土难离的心情。
在伤心了近一个多小时后,蒋经国小声劝说:“父亲要保重身体,我们该走了”。蒋介石才默默起身,拜别后,在蒋经国的搀扶下恋恋不舍地含泪离去。
再回首望望母亲的陵墓,想到此次一别,今生再难相见,蒋介石禁不住黯然泪下。
临行前,溪口的父老乡亲围了上来,问蒋介石:“今日一走,何日回?”他满脸自信,伸出3个指头,笑着说:“三年五载,肯定回。”望着溪口的自然美景离乡之情万般不舍。蒋介石满腔悲凉,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这一次离别,承诺乡亲们的时间,至今没能实现,终不见君归,至死未能回故乡。在蒋介石撤离不久,浙江奉化溪口镇变解放了。毛主席秘密下令:任何人不得毁坏蒋氏故居和蒋家祖坟。
蒋介石败退台湾时,带走了无法估量的金银财宝,在他执政时期,在全国大量搜刮财富,北京故宫基本上被他洗劫一空,则带走200多吨黄金以及价值1.5亿美元的外汇和白银逃亡台湾,过着逍遥自在的“岛主”生活。
早年蒋介石上山算命,偶遇一高僧,高僧对他说了六个字,蒋介石听完脸色大变。从古至今,伴随着风云人物的一生,总少不了一些异象与传说。像汉高祖曾路遇白帝之子。唐太宗李世明得相士袁天罡批言,“唐亡于五娘子之手”等。算命看向在我国存在已久,毕竟谁都想了解自己的命运,蒋介石也不例外;高僧仔细端详蒋介石,看了一阵之后,对蒋介石说了六个字:“胜则重败则台”。直到蒋介石溃逃台湾后,才明白当年高僧话中的真意。
蒋介石反思抗战失败的主要原因:第一、党心不齐,我党有史50载,从未真正的统一。第二、各级官员腐败贪焚,人民骂我们不是没有道理。第三、不会笼络民心,失去民心后,老百姓不愿意帮我们。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必亡国。
抗战胜利后,毛主席曾谈论起蒋介石时说:蒋先生的“蒋”字,乃是将军的“将”字头上加了一棵草,他不过是一位草头将军而已。我这个“毛”字可不是毛手毛脚的毛,而是一个反“手”即是反掌。意思就是代表大多数中国民众意愿和利益的共产党,要战胜代表少数人利益的国民党,易如反掌。
1975年春节,重病的蒋介石向中共发函,邀请他的老对手毛主席来台访问,想让伟人完成他最后的心愿,重病的蒋介石快要走到人生的尽头。可此时的台湾在国际上“岌岌可危”,联合国大会以压倒性多数通过决议,恢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一切合法权益。20多个国家纷纷和共和国建交,与台湾绝交。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八十多岁的老蒋再也支撑不住,卧床不起。在最后的时光里,他终于意识到,大陆的崛起势不可挡,国民党也早已失去了夺回大陆的希望。
与此同时我外交官廖承志多次强调,欢迎台湾各界人士来大陆探亲访友。大陆政府也特赦了数百名国民党的战犯和特务,这些友好的举动,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让蒋介石安心。随着国际地位的提高,毛主席和周总理将和平解决台湾的问题提上日程,也为此付出了诸多的努力。1975年的春节,病种的蒋介石出于对台湾前途考虑,也不希望自己成为历史的罪人。他秘密任命国民党元老陈立夫为特使,通过香港秘密渠道向中共发函,邀请毛主席来台访问。这个巨大的转变让伟人很兴奋,但遗憾的是,那时的毛主席身体状况已经非常不好,周总理又重病在身。于是毛主席找来当时的副总理邓小平,委托他去往台湾。
然而就在陈立夫积极努力与大陆沟通之时,蒋介石却于1975年4月5日,在台北士林官邸因病逝世。海峡两岸的沟通再次中断了,蒋介石想“魂归故土”的梦想,在他死前,终是未能实现。
后来由于种种历史原因,加上触碰到了美国利益,两岸未能完成和平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