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有幸埋忠骨,山河无恙慰英灵!

1987年1月7日“黑豹行动”,88名突击队员,一场大战过后仅有8人走下了战场。烈士马占福在牺牲前大喊:“班长,我肠子被打出来了,好痛,我又把他塞回肚子里了,不要告诉我娘我死得这么惨。”他在战前对着录音机连喊了26声娘,声声透露着无尽的眷恋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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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占福烈士

烈士王新华在牺牲前哀求战友:“我渴,给我一口尿水喝吧!”重伤加上极度的饥渴,最终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死在了战友怀里。多年后战友抱着王新华的遗骨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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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华烈士

战后幸存的8名突击队员分别被授予一等功和二等功。可死了,再大的功名拿来有何用?活着的人在短暂的鲜花和掌声后迎来的不是璀璨的人生,而是命运的反复碾压和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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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12月兰州军区奉命前往老山轮战,1986年4月20日深夜417团团长刘亚苏从上一任驻防部队手中接过了那拉战区防御重担,早在此之前4连战士们就已经在阵地的哨位上严阵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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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军那拉口防区编号425的167高地,是越军防区内的一颗虎牙,越军仗着167高地居高临下的绝佳战略位置,经常向我方防御阵地进行炮火袭击,严重威胁着我方防御战士们的安全,拔除这颗虎牙已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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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拔出这颗虎牙绝非易事,需要经过长期周密的计划,417团整个都在为这场大战而忙碌,并为此制定一个名为“黑豹”的出击拔点行动,从军中挑选了88名军事素质过硬的战士组建突击队。时间定为1987年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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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紧锣密鼓的战斗准备,出击作战前,他们反复练习了5招:

一·秘密摸近。他们要像夜间王者黑豹一样,悄无声息的隐藏在敌人眼皮子底下;

二·所有突击队员要以邱少云为目标,如遇突发情况往嘴里塞布条和光荣弹,任何情况下都要做到不喊不叫不暴露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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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猛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们要像一把利剑在指令下达的那一刻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四·集中军中所有大口径火炮,猛砸越军炮兵群以及所有重要火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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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巧撤。在此前的多次战斗中,前面都相对顺利,但很多战士却牺牲在了回撤的路途中,越南这个小徒弟也在与我方的大大小小战斗中学精了,在我方战士的回撤途中实施炮火覆盖阻断回撤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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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月的艰苦演练,时间来到1月2日,突击队员们利用夜暗分5批次秘密摸近到敌人眼皮子底下,在预定地点潜伏。

1月6日凌晨,班长李国胜带领第一突击队11人顺利摸到了越军167高地附近潜伏点潜伏下来,等待战斗信号,第一突击队通过通路时如被越军发现,他们11人将出其不意向高地守军发起强攻,为后面的部队开辟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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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在此时发生,越军似乎有所察觉突然向高地增派了两个排的兵力,此时敌我双方兵力悬殊,能否夺下高地悬之又悬。如果不打,那已经潜伏到敌人眼皮子底下的那11个战士该怎么办?还能回来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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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离预定发起攻击的时间前十分钟,越军突然向我突击队员潜伏点发射了三发炮弹。

董永安被炮弹碎片击中,负伤10余处,此时他们和越军距离仅有10多米,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发现,导致行动失败,而他们这11个人也绝没有生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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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永安深知一旦他发出一丁点声音,那他身边的10个兄弟就会受他牵连性命不保。为了防止自己在强烈的疼痛下克制不住痛呼出声,他忍痛摸出挂在脖子上的光荣弹塞到嘴里,直到流尽最后一滴鲜血牺牲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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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李玉安在回忆中写道:“战斗结束战友们在收殓董永安遗体时,他嘴里的光荣弹怎么都拿不出来,最后只能用刀割开他的嘴唇才将光荣弹拿了出来。”董永安牺牲时年仅21岁 被授予“邱少云式英雄”荣誉称号。

马占福紧跟在班长李国胜后面,第二个冲向高地。突然,躲藏在暗处的越军向他们猛烈射击,马占福腹部被射进几发子弹,后面的突击队员也被死死压制着,无法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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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占福深知自己已经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了,他抱起炸药包忍着剧痛向越军暗火力点爬去,他喊了一声:“班长,我肠子被打出来了,好痛,我把他塞进去了,不要告诉我娘我死得这么惨。”

接着奋力把爆破筒扔进越军暗堡中,并用身体死死堵住暗堡口,爆炸产生的气浪将他掀飞到半空中,而后重重落下。牺牲时年仅20岁,战后被军区授予“黄继光式”战斗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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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占福牺牲后手里还紧紧扣着拉火环

马占福牺牲了,当战友们拿着他那26声“娘”来到他的老家时,由于家中姊妹众多,父亲常年患病,他那穿得破破烂烂的母亲竟只能拿着个破碗沿街乞讨。

马占福牺牲后的20多年间,一直没有亲人来为他扫过墓,只是因为凑不出来回的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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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击队员们经过一个小时的激战,成功歼灭了高地上的越军,但回撤的路却被越军强大的炮火封锁了。李国胜将身边三人喊到一起开了个小会,他们在心里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要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宁死不当俘虏。当李国胜多年后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仍然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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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仍在继续,一发炮弹在通讯兵郑武军不远处炸开,他的头部和腿部被炸伤,在救护资源紧张时他放弃了自己,坚持先救队长。并拖着重伤的身体爬向顶峰,用旗语为炮兵指示位置,被敌人的炮弹击中壮烈牺牲,终年2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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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破手付志宏主动向队长郭继额申请炸毁敌火力点。而后抱起爆破筒就跑了,付志宏在炸毁敌火力点同时毙敌3人。

敌人的炮火还在狂轰乱炸,眼见着一发炮弹朝着队长郭继额飞来,付志宏飞身将郭继额扑倒死死护在身下,自己全身被56块弹片击中惨烈牺牲,终年19岁,牺牲后老母亲住在破土房中艰难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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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志宏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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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志宏烈士母亲和破败的家

卫生员王新华顶着如雨点般砸过来的子弹,不停穿梭着抢救伤员。突然,一颗罪恶的子弹从他的背后射入,在简单的包扎后再次投入到抢救中。

绷带用完了,他随手扯下缠在自己身上的绷带为战友包扎伤口,而自己背部被子弹击穿的弹孔不断往外冒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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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华烈士最后的影像

王新华即使身负重伤仍顽强抢救战友18人,全身上下都是被弹片击穿的洞。因长时间滴水未进,再加上伤口不断流血,身体在极度消耗后倒下了。

牺牲前他哀求战友:“我太渴了,给我一口尿水喝吧!”战友不忍心,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新华牺牲在自己怀里。终年23岁!多年后战友捧着他的遗骨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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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持续了10多个小时,31人的突击队只有6人是自己走下战场的。本以为经历战争洗礼后的人生会是一片坦途,但迎来的是命运的反复碾压和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即使时隔多年,战友兄弟牺牲时的画面在李国胜脑海中反复上演,每次午夜梦回总会被那残酷、血腥、悲壮的一幕幕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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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走在大街上当鞭炮声响起,宋飞仿佛再次被带回了当年的战场,他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迅速钻到桌子底下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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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们都被分配到了待遇不错的单位任职,郭继额由队长升任连长,都延成当上了军官,班长李国胜也被分到银行当了保安,宋飞被安排到铁路部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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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景不长,在鲜花和掌声逐渐消逝后,他们被90年代末改革的浪潮狠狠拍打,成了下岗大军中的一员。为了生活,李国胜干起了销售员,宋飞拖着瘫痪的弟弟靠摆摊艰难维持生计,好不容易攒点钱开了个饭馆,又因不善经营最终关门。

军官都延成也被迫转业到地方当了个巡警。真的应了战斗英雄史光柱的那句话:“英雄是悲剧的象征,满身的荣耀终究无法解决一家人的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