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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世间人情冷暖,杨妞花的早慧和善良,让她修改了对身边人的叙事,她说:“除了人贩子,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坏人。”

记者 | 吴雪

邯郸的天,是灰色的,一马平川的旷野村庄,干枯的枝丫伸向天空,把灰色诠释得更彻底。薄雾弥散的世界,冷风将空气吹出一丝阴郁。司机踩一脚油门,“咯噔”一声,40公里的车速拐进窄又挤的村庄小路。

姚寨乡姚寨村,位于河北省邯郸市东北部,这里是杨妞花养父的家。

1995年,人贩子余华英用“买毛衣针”为诱饵,将5岁的小女孩从贵州拐卖到了三千里外的河北邯郸。在轰鸣的火车上,小女孩在梦中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杨妞花。

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杨妞花改名李素燕。

她并不知道,此去,她将与父母天人永隔,伴其长大的是两个陌生人——聋哑的爹和打人的奶奶。拼命长大的日子里,杨妞花卑微苟活,早早辍学,匆匆嫁人。当她再次踏上魂牵梦绕的归乡路时,亲生父母郁郁而终,早已化作黄土,唯一的姐姐也眼角长出皱纹。

这一切的悲剧,都因为人贩子余华英。

2012年,杨妞花记下宝贝回家志愿者的电话,开始走上寻亲之路。

2024年10月25日,人贩子余华英重审一审被判处死刑。听到判决那一刻,杨妞花的眼泪应声而落。那一天,杨妞花被人群簇拥包围,像一个打了一场胜仗般走出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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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曾问:“在被拐卖的小孩里,为什么你能抓到人贩子,并且把她送上法庭?”杨妞花脱口而出:“因为我的父母死了。”寻亲十多年,杨妞花在茫茫人海中铺开一张逆流的网,在荒野里蹚出一条重生之路,硬生生将罪恶连根拔起。

苦楚的童年、孤勇的奋战,迟到的正义,这段经历,拆骨扒皮般重塑了她。在2024年中国互联网热点事件中,杨妞花是唯一没有陷入二元对立漩涡的正面典型。早早辍学打工的农村女孩杨妞花,何以拥有如此彪悍的能量,她又如何在前半生一地寒凉的雪地里,开出一朵又一朵生机灿烂的花?

2024年11月11日,余华英拐卖案重审一审宣判后的第16天,《新民周刊》记者前往河北邯郸与杨妞花约见。聚光灯下,杨妞花一直以“美强惨”的形象示人,但当你走近她,大众熟知的面具背后,还有更真实的人生底色——或恐惧、或自卑、或柔韧、或矛盾、或脆弱。

新生:“我这辈子没想过这样的生活”

车子停下,轮胎在泥水里溅起水花。从村口望去,房屋与房屋中间夹着一条条狭小的过道,目测通不过一辆汽车,我们决定徒步前往。

5岁的杨妞花也曾仔细地打量这过道。

被卖那天,杨妞花坐在余华英同伙申老头自行车的前梁上,交易完成,被挪到奶奶的自行车上。杨妞花不知道去往哪里,唯一记住的线索是蓝色红色砖砌起来的房子中间的过道,她数着,一个过道、两个过道……十几个过道,直到载她的自行车停在院子里。

养父家的房子挨着村庄主街道,杨妞花来的第一天,一个人贴着墙根偷偷溜了出去,猝不及防地站在大街上。养父端着一碗油炸花生米找到她,自从被余华英哄骗走之后,杨妞花一直处在暴力当中,养父让她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在意她,想办法哄着她,而不是强迫她。往后余生,她一直感谢这个聋哑男人。

29年过去,红色铁门后面的那处小院,翻修重建,也见证了杨妞花的新生活。

“来,我给你签名。”杨妞花开心地指着我手上的杨妞花自传《一路生花》,随后在扉页写下四个字“天下无拐”。重审一审宣判后,杨妞花养父家常常来人。“他见谁都让到家坐坐,实际是想炫耀挂在墙上一家五口的全家福。”在养父心中,这是非常骄傲的事情。

小时候,养父常常和奶奶吵架,后来奶奶去世了,三个孩子陆续出生,她每天中午照常回家为养父做饭,直到有一天,养父看到她把孩子放在车后面的小筐,满眼心疼,着急腾出手比画:“我怕孩子掉下去。”“那次以后,我爹真的成了我爹,再后来,我爹自己会做饭了,一上午不上班帮我看孩子,带孩子逛小卖部,孩子指哪个他就买哪个。他打心底里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

2021年5月15日,杨妞花认亲,为了区分称呼,杨妞花称呼贵州的父亲为亲姥爷,遭到孩子们的反对:“妈妈,在我们心里,河北的姥爷也是亲姥爷。”杨妞花笑了,有时她觉得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隔三岔五有亲人给她打电话,一会儿三姨,一会儿二姨,一会儿舅舅,这是以前多少年没有感受过的。

和姐姐桑英、丈夫老许相处的日常,也是幸福的具象化。11月6日,杨妞花开启专场带货直播,桑英默默站在妞花后面,话不多,举着牌子,安静陪着。桑英说,妹妹没回来之前,她就是一个农村妇女,整天在工厂里上班。妹妹回来后,带着她去了北京、厦门,又回到河北,她们好像从小没有分开过一样,一晚上能躲在被窝里说二百个人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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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桑英生性敏感,是个“小哭包”。采访时她说自己不够勇敢,这么晚才找到杨妞花,还怕给杨妞花招黑。“说得不好,你们剪。”她总是跟记者说。

杨妞花常对她说:“姐姐不管你有用或没用,只要你永远站在我身后,我一回头就能看见你,就是最大的动力。”桑英清楚,杨妞花对她的好,不只是姐妹情,而是把对父母的爱也转移到她身上了。

刚结婚时,杨妞花觉得特别幸福,拖地时会用湿的拖一遍,再用干的拖一遍,觉得还没干透还会专门拿吹风机吹干。院子也会扫得干干净净。老许是个直男,杨妞花骂他300句,他可能就回一个字。日常相处中,杨妞花会当着孩子的面宠老公、秀恩爱:“你们不要吃完了,给我老公留点。”孩子们听了,就故意做出恶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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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杨妞花越来越闪耀光芒,老许莫名感受到外界的压力:“我是不是越来越配不上你了?”杨妞花一愣,接着半撒娇半打趣地说道:“你配不死我。”

梦魇:“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杨妞花曾经说,余华英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现在仍然是。“寻亲回家当我看到家只剩两座坟的时候,我自认为这些年的委屈什么都不是了。我就在心里面发誓,一定要把人贩子找到,一定要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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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妞花明明知道余华英没有赔偿能力,仍然向她提起了高达880万元的民事赔偿。2023年7月14日,在庭审现场,杨妞花时隔28年再次见到余华英,那一次见面,杨妞花预想过很多场景——余华英会声泪俱下地向她道歉、忏悔,“但余华英完全没有给我机会。我当时在哭,她没有抬头看我一眼,整个过程中除了跟我吵架,就是否认对我的伤害”。

庭审中杨妞花一直盯着余华英,“就想让她回头看我一眼,想让她知道曾经被她拐走的那个5岁的孩子,现如今长大了又找回来了,而且把她送进了监狱”。10月25日,重审一审判决结果仍是死刑,杨妞花第一次看到余华英的胳膊往回缩着,整个人垂头丧气。“她可能觉得这一次逃不过了。”

抓住余华英不难,难的是杨妞花如何直面童年阴影,杨妞花内心深处的害怕与恐惧时常会浮出水面,令她惶惶不安。她在《一路生花》书中写道:在我的生命中,有很多这样的窒息时刻,我已经无法从回忆中找到确凿的痕迹。但这些无法找到源头的恐惧感,始终支配着我的人生。

是的,这样的遭遇,让杨妞花养成了很多常人难以理解的怪癖。“我特别怕黑。”从小到大,漆黑的夜晚或黑漆漆的房间都会让她心生恐惧,直到现在,杨妞花没有一个人住过酒店,永远有人陪着。躺在床上时,手脚一定不能伸出床边,她害怕床下有什么未知的怪物。

杨妞花不确定害怕黑暗的原因始于哪里,只知道脑海里有一个模糊的画面闪过:在黑暗的屋子里,有人用皮带紧紧地勒住我的脖子,我感到强烈的窒息,使出浑身力气张大嘴巴呼吸,但那个人就是不肯松手。杨妞花想寻找答案,但无数次地搜遍记忆,一无所获。

杨妞花为此还求助过心理咨询师,对方解释:“有时候,人会主动忘记生命中真实发生的某段记忆,那是潜意识启动了它的保护机制。”

刚到邯郸时,余华英带不同男人到同伙申老头家里,两个人聊着聊着就搂在了一起,直到现在,杨妞花还很怕看见成年男女在一起说笑。十几岁时,杨妞花去同学家做客,家里来了几位客人,有男有女,坐在沙发上聊天。有捂着嘴笑的,有仰着脸笑的,有边抽烟边笑的.....杨妞花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一把拉住同学,踉踉跄跄地逃到门外。

余华英还曾带杨妞花到一个地摊吃炒饼,她要尿尿,余华英让她等着。小孩子憋不住,尿液流到了裤腿,余华英一气之下对杨妞花连踹四五脚,揪着头发,一把将她拽起来。再后来,憋尿成了杨妞花的生理习惯。如今和闺蜜互道关心时,杨妞花劝她们“别再熬夜”,她们总是叮嘱杨妞花“别再憋尿”。

那时,杨妞花的自卑、讨好,在心中滋生蔓延,如藤蔓缠绕,无人察觉。“有些话,不能说,也不敢说。”在江苏打工时,杨妞花被误会偷了工友的裤子,她没有辩解;结婚后,在婆家,杨妞花什么活都抢着干,因为她怕再次无家可归;即便脚受伤打了石膏,也要骑着自行车为养父做饭。

老许搞不懂当时的她为什么那么死心眼。姐姐桑英听了以后,眼眶就红了,说:“因为她害怕。”桑英完全能理解,12岁就成了孤儿的她,也曾经历过这样的刻骨铭心。

救赎:“姐姐哭了,我也哭了”

太阳落山,天气渐渐凉了,镜头前的杨妞花扯了扯袖子,右手虎口位置的冻疮疤痕清晰可见。冻疮的故事来自那年,寒冬腊月,院子里很冷,被拐的杨妞花站在门外为余华英望风,太阳照在墙上,阳光走到哪,她就追到哪。当时的杨妞花并不知道冻疮不好恢复,直到后来,双手布满硬块,继而结痂流脓,留下了永远的疤。

长大后,杨妞花成为杨妞花自己的救赎,她的性格越来越好。每次出现在公开场合,她都打扮得光鲜亮丽,面对镜头侃侃而谈,她热情自信地活着,不哀怨,不卖惨,不悲观。她说自己每次出门时,都把自己捯饬得像个体面的人,因为想让大家知道,自己过得很好。

在杨妞花心中,光和太阳一直都在,她不要等光照进来,而是选择抓住它。

“你恨邯郸这座城市吗?”

“从来没有。”

历经世间人情冷暖,杨妞花的早慧和善良,让她修改了对身边人的叙事,她说:“除了人贩子,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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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父是聋哑人,一个人把杨妞花拉扯大,她能正常结婚生子,本身就是一种幸运;好心肠的大娘(养父哥哥的妻子),会帮妞花说话,还坚持让妞花读书,出门打工的中介费,也是大娘出的;相亲认识的老许,不善言辞,婚前却借了一辆拉风摩托车,哄妞花开心;婚后,杨妞花发现婆家不需要她抢着干活,他们从未看不起她,而是真正把她当家人。

闺蜜娜娜是杨妞花人生中的第一道光。有一次奶奶骂杨妞花的亲生父母,妞花反抗了。在奶奶拐杖的追赶下,她一口气跑出村口,躲到漆黑的教学楼角落里瑟瑟发抖。娜娜听到声音,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我以为你从楼上跳下去了。”“别哭了,我没事......”在杨妞花身处深渊时,是娜娜抓住了她的手。

打工赚钱后,杨妞花特别舍得给娜娜买礼物。长大后,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也成了什么玩笑都开得起的“损友”。杨妞花有时会故意在朋友圈晒其他朋友的照片,娜娜看到后会偷偷拉黑她的微信,过几天,又悄悄放出来,以示吃醋。而杨妞花总是安慰道:“你放心,你才是我的唯一,他们都不是。”

杨妞花真正感受到亲情是在姐妹俩商量为父母修坟买牛的时候。苗族老家有一个习俗,家里有人去世家属需要买一头牛,杨妞花被拐后,父亲喝醉后在地上打着滚说:“这辈子等不到我们家妞花的牛了。”后来,牛换成了羊,结账时姐妹俩抢着付钱,突然,姐姐哭了,妞花也哭了。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怕我苦,怕我累,不求回报。”

“因为你是我姐姐。”

杨妞花和姐姐有着相似的成长经历。小时候,姐姐是大家眼中的克星,把爸爸妈妈妹妹都克没了,12岁就过上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她不争不抢,敏感沉默,过度在意他人看法;杨妞花则是大家口中的“南方野兔子”,骨子里坏。被人贩子拐走后,虐待打骂尝尽,杨妞花委曲求全到落下许多看不见的伤口。

两姐妹,在看不见彼此的岁月里,在没有父母庇佑的陌生环境中,小心翼翼地独自长大。

蝴蝶:“我很相信心灵感应”

2023年9月19日,贵州织金县,杨妞花拿着人贩子余华英的死刑判决书,跪在父母坟前将判决书一字一句念给父母听,并在坟前烧掉,她相信另一个世界的父母能收到这个消息。

“我很相信心灵感应。”杨妞花说寻亲一路走来,上天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找到家那天是杨妞花老公的生日;回贵州认亲上坟那天,是杨妞花的生日;立案那天,是杨妞花女儿的生日;找到人贩子余华英那天,是他们一家四口拍照的日子——1992年,农历六月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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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亲后,杨妞花常梦到父母,二十多年的复杂情愫仿佛决堤般喷涌而出。在梦中,一家人开心吃着团圆饭,她第一次看清父母的模样,梦境中有许多奇怪的巧合。有一次,她梦见妈妈来家里,买了火腿肠给她吃,还嘱咐女儿是给外婆的。妈妈待了一会,说她要坐船走了。“本来以为是白天想多了,后来姐姐说从家乡去贵阳就是要坐船的。”

杨妞花还会哭着问老许:“为什么妈妈来了,爸爸不来看我?”老许安慰她:“男的都不爱串门,他在家看门呢。”

这些巧合,给了杨妞花无限幻想。2021年5月16日,认亲仪式后,杨妞花看到父母安葬的地方,长满杂草和荆棘,决定为父母修坟。因为妈妈葬在山顶风吹日晒的地方,需要迁坟。一路上,一只硕大的蝴蝶落在二姨身上,就那样静静地落着,没有飞走。墓地动静很大,蝴蝶却一夜未曾离去。那天,杨妞花真切感受到,妈妈就在她身边。“所以,无论现在遇到什么困难,我都知道,父母一定会帮我熬过去,我始终相信世界上的美好一直存在。”

随着关注度的骤升,对杨妞花的质疑也随之出现。有人认为:“既然找到了家人,抓住了人贩子,还这么高调是不是在炒作?”还有人认为:“不就是把人贩子告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杨妞花听听也都一笑了之。“有些人不了解我,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心里要什么。”

杨妞花觉得自己不该消失在网络。“我不可能一直是一个受害者发声人的身份,这个阶段,我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有力量的人,帮助到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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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杨妞花和养父李云增同框直播,吸引了超630万人次观看。数据显示,其短视频账号5天涨粉超过90万,直播中杨妞花表示,收到礼物压力很大,将全部捐给“宝贝回家”寻亲平台。但杨妞花拒绝打着公益的借口去赚钱,这是底线。“做公益,我有钱没钱的时候都在做,不是说非要在网上挣到钱,我才去做公益,这是两码事。”

有网友还担心她和姐姐以后会因为利益产生矛盾,杨妞花直接回怼:“我们姐妹俩觉得父母在天上看着,一定要和和睦睦,我不需要向大家去证明我和姐姐的关系怎样,大家凭良心做事,其他的就交给时间。”

杨妞花说自己从未立过什么人设,未来无论你怎么扒,怎么去村里打听,答案只有一个“我就是我,是真实展现在屏幕前的我”。她坦言,一开始接受媒体采访,是想让更多人关注案件,推动审判。后来她每次去贵阳开庭,都会把手机留在外面直播,她发现从各地过来的家长,会举着牌子争取露脸的机会。

她意识到,被拐事件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故事了,她有责任为其他寻亲家庭努力。

这些家庭中,很多人因寻亲导致经济格外困难,杨妞花就帮助他们订酒店;她还用防水材料打印1000张寻亲信息,招募有意愿的货车司机贴在车身。“寻亲这些年,我自己的积蓄也没剩多少,但每次看到他们,我会想如果我父母还在,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所以我总是能帮一把是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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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妞花接触过很多寻亲家庭,通过她的观察发现,很多孩子都害怕认亲。他们有的担心是亲生父母抛弃了自己;有的是害怕承担双倍的养老压力;也有的已经成家立业,不想再回忆那些被拐经历。

她表示:“我非常能理解他们。幼时还没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人贩子像一盆花草一样连根带走。等到几十年后再找到家的时候,亲生父母那种沉重的爱,以及养父母无法偿还的感情,无论选哪一方,都很难。”

2024年6月,杨妞花从快递站拿回新办好的身份证,回到美容店里,她泪流满面。她拍下一张照片发给姐姐:“你看,我跟你一样姓杨了。”“哎呀,恭喜你。”“爸爸得多高兴啊。”拿到新身份证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杨妞花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兴奋之中。无论走到哪里,她都想要掏出那张崭新的身份证,向别人介绍:“我叫杨妞花。”

2024年,杨妞花,真正找到了杨妞花。

杨妞花被拐案回顾

杨妞花1990年出生在贵州省织金县官寨乡,随父母和姐姐到贵阳生活。

1995年,杨妞花在贵阳被余华英拐走,以2500元的价格卖给河北邯郸一户农民家,养父是聋哑人,买她的奶奶经常打骂她。5岁被拐卖的过程被杨妞花牢牢记住。

2012年,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后杨妞花决定寻亲。2021年4月17日,杨妞花开始在抖音上发寻亲视频,贵州省织金县一个杨姓苗族女孩看到视频后发现杨妞花的信息与其失踪的堂姐契合。

2021年5月10日,DNA鉴定结果确认杨妞花身份,2021年5月15日,杨妞花姐妹俩分别从江苏南通和河北邯郸出发,回到位于贵州织金县官寨乡大寨村的老家团聚。但团聚时杨妞花得知父母在自己被拐后不久都相继郁郁而终。

2022年6月,杨妞花前往被拐事发地贵阳市南明区报案。6月30日,余华英被抓获。

2023年7月14日,检方指控余某英拐卖11人建议死刑。9月18日,贵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余华英犯拐卖儿童罪,一审判处余华英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2024年10月11日,余华英涉嫌拐卖儿童案重审一审,公诉机关建议对余华英判决死刑。10月25日,余华英重审一审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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