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7万余件儿童羽绒服里竟没有真羽绒”的新闻引发关注。如何挑选羽绒服？薄薄的羽绒服为何如此保暖？
伪劣羽绒服，冲上热搜
据媒体报道，近日，浙江湖州警方发现当地一家服装厂，直播时“甩卖”儿童羽绒服，价格远低于市场价，疑似造假。11月初，警方联合市场监管局，出动警力50余人开展收网行动，抓捕犯罪嫌疑人3人，现场查获“假羽绒服”7万余件，涉案价值700余万元。
办案民警表示，涉案羽绒服的吊牌上标着70%绒，然而专业检测显示，该批服装羽绒绒子含量基本为0%，均系伪劣羽绒服。
不合格的羽绒服。来源：央视财经新闻截图
央视新闻记者也前往江西省九江市红星羽绒电商创业园探访，这里聚集了百余家羽绒服装配套企业。一些商户工作人员透露，他们售卖的童装都是不达标的羽绒服装，成本低廉，合格证、质检报告都是假的。在同一市场里的辅料店就能买到“通版”的配套质检手续，包括合格证、水洗标、羽绒充气标、吊牌等等。
更有当地的童装店表示，他们店里最近两个月就卖出了6万多件填充了“飞丝”的伪劣童装羽绒服。
关于鹅绒服造假手段，业内人士回应称，常用手段就是50％绒冒充90％绒、掺杂质增重等。他表示也许是因为今年原材料过贵，今年除了掺“飞丝”、碎绒，还用猪毛、狗毛等其他杂质用来增重，但掺“飞丝”在行业内存在多年。
据中国羽绒工业协会有关人员介绍，所谓“飞丝”就是粉碎毛，即鸭、鹅毛的边角废料粉碎以后成为丝绒状，这种“飞丝”填充的羽绒服不仅不保暖，而且由于缺乏高温消毒等程序，还有可能产生异味和病菌，潜藏致病危险。
羽绒与飞丝。来源：央视财经新闻截图
为何薄薄的羽绒服这么暖
在寒冷的天气下，相对于厚重的毛呢大衣，轻薄的羽绒服就可以满足人们在冬天的保暖出行需求。为何一件看似薄薄的羽绒服，可以抵御寒冷？
保暖的本质，就是减少人体本身热量向环境的散失。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往身上包裹一些传导热量速度比较慢的东西。
据悉，热量的传递有三种方式：热辐射、热传导和热对流。热传导就是热量由高温物体传递到低温物体，相对液体和固体而言，气体的导热性能最低，因此空气可以隔热，能够阻止热量的流失。
羽绒正是这样一种可以满足保暖需求的动物纤维。羽绒有着特殊的球状纤维结构，每一根绒丝都是由许多鳞片叠加而成，每个鳞片又都是中空的，这些微小的孔隙可以固定大量的静止空气，更好地吸收并储存大量热量，形成保温效果。同时这批空气也可作为隔热层，阻止冷空气对人体热量的侵袭。外部空气进不来，内部热量扩散较慢，这就是羽绒服保暖的原因。
鸭绒电镜扫描照片。来源：《毛纺科技》
如何挑选羽绒服
影响羽绒服保暖程度的三个因素：绒子含量、充绒量和蓬松度。
2022年4月，我国实施了羽绒服装新标准 GB/T14272-2021。其中，新国标与旧国标相比，最大的亮点是把“含绒量”修改为“绒子含量”。新国标规定，绒子含量达到50%以上，才能称为羽绒服。
“绒子含量”和“含绒量”之间的区别是什么？以往如果一件羽绒服标识上有“含绒量80%”，则表明其中羽绒的含量是80%，羽毛的含量占20%。但其中的羽绒是包含“绒朵”+“绒丝”在一起的含量。
绒子是朵绒、类似绒、未成熟绒和损伤绒的总称，呈蒲公英小伞状，比较蓬松，是一朵羽绒中最优质的部分。一般情况下，朵绒绒朵较大，绒支较长，呈立体球形，蓬松度好；未成熟绒与朵绒相比，绒朵较小，绒枝分布范围较窄，蓬松度不如朵绒优良。
绒丝指的是从绒子或毛片根部脱落下来的单根丝，呈一根一根的丝状，没有蓬松感。
从左到右依次是朵绒、类似绒、未成熟绒、损伤绒、绒丝。来源：福建纤检
部分不法商贩可能会钻其中的空子，在填充物中加入大量绒丝，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含绒量很高，但是细小的绒丝与大颗的绒朵相比，保暖性能会差很多，同时也很容易钻绒。
虽然新国标和旧国标都规定“明示量50%即为合格”，但从“含绒量”到“绒子含量”的改变，无疑对填充羽绒的品质要求更严格，也将羽绒服的标准提高了。
挑选羽绒服要注意的第二个层面是“充绒量”，即一件羽绒服中填充的所有羽绒的重量，单位是克数。一般而言，克数越重越保暖，但羽绒服不是充绒量越高就越保暖，太过密集的羽绒反倒会导致蓬松度变低。
东华大学纺织工程的一项着装实验测试显示，当填充材料为 90% 普通白鸭绒时，根据保暖性和节约成本的原则，最佳填充量为 120g/㎡。填充材料为 90% 普通白鸭绒时，填充量为 120 g/㎡ 、150 g/㎡ 、180 g/㎡ 、210g/㎡ 的四件长款羽绒服，随着填充量的增加，羽绒服的保暖性呈倒U型。150g/㎡ 保暖性反而最小。
中国羽绒工业协会信息部主任祝炜建议，一般初冬季节选择的轻薄款羽绒服充绒量在 40克~90 克；一般厚度的短款羽绒服充绒量为130克左右；中等厚度的为180克左右；适合北方户外穿着的羽绒服充绒量要在180克以上。
最后则是蓬松度，它的定义是每单位羽绒所储存空气体积的能力。通俗一点来说，同等充绒量下，蓬松度越高，羽绒储存的空气越多，保暖性能就越好。蓬松度大于800即为高品质羽绒。
挑选羽绒服，要注意几个误区
“鹅绒的保暖性能优于鸭绒” ，这是网上经常流传的一个说法，而事实上这个说法太过绝对。
鸭鹅的生长周期越长，它的羽绒成熟度越高，保暖性也就越强。在种类相同的情况下，成熟度越高的禽鸟产生的羽绒质量越好；在成熟度相同的情况下，鹅绒的质量大多好于鸭绒，但值得一提的是，年龄老一些鸭子的绒会好于年幼的鹅的绒。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保暖性更好、更稀少也更贵的优质绒——绒鸭绒。所以，单纯看填充物的种类来辨别羽绒服的好坏是不科学的。
在冬天的雪地上行走的白鹅。IC供图
白绒品质一定就比灰绒品质高级？不一定。白绒是由白色水禽产出的绒子，而灰绒则是由杂色水禽产出的绒子。白绒之所以比灰绒更贵，主要贵在两个地方，一是气味，二是面料适应性。
一般来讲，灰鸭绒的味道会比白鸭绒更重，但羽绒在填充之前都是需要经过严格的工艺处理和水洗消毒程序的，旧国标中要求气味级数越小越好（分为 0、1、2、3 共 4 级），只要≤2 级就可以通过标准。在新国标中，直接将气味标准的考核改成了“合格/不合格”，用气味来分辨羽绒品质高低的方式也不再适用了。
白绒因为颜色浅，所以能够填充的衣服颜色没有限制，而灰绒因为颜色深，填充浅色衣服有透色的风险，一般更多匹配深色面料。
而且，新国标羽绒种类中规定，只分鹅绒和鸭绒，不再分灰绒和白绒，即服装标签上不会再标“白”和“灰”了。
如何挑选羽绒服
挑选羽绒服，可以记住这个口诀：
一压，将看中的几件羽绒服放在一起，使用同样的力度分别按住衣服的表层，回弹时间越快的羽绒服蓬松度越高，质量越好。
二摸，质量好的羽绒服摸起来手感柔软，有羽毛梗但不能多，同时还要保证毛梗细软。如果羽绒服一点梗也摸不到，需谨慎购买，有可能是厂家将下脚料、蓬松棉、羽毛填充到衣物中。
三拍，用力拍一拍羽绒服，特别是缝线的地方，如果有羽绒跑出来或针脚处有粉尘溢出，那么说明布料防钻绒性差或者缝纫针眼太大，这种羽绒服会越穿越薄。
四闻，优质的羽绒服产品应无明显异味。如果有刺鼻的异味，可能是填充物或面料处理不当所致，长期使用可能对身体健康造成危害。
出品：南都官微运营部
统筹：李湘莹
整合/编辑：许乐
美编：蔡沐晗
资料来源：新华社、央视新闻、人民网、科普中国、中国科学院、重庆科技馆、福建纤检、江西省羽绒工业协会、《现代纺织技术》《毛纺科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