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氏盘》是原任凤台县知县阿林保(关于阿林保,我曾写过《阿林保篆额〈重修报恩寺碑〉》一文,文中有简介),献给嘉庆皇帝50岁生辰的寿礼。故有“阮元定名为散氏盘,阿林保献宝得升迁”的口头传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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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释文:孙过庭书谱云:篆尚婉而通,余谓此须婉而愈劲,通而有节,恐涉于描字也。)

此盘又称《夨(cè)人盘》,西周晚期(约西周厉王时期)青铜器,因铭文中有“散氏”字样而得名。清乾隆初年出土于陕西凤翔(今宝鸡市凤翔县),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被誉为“晚清四大国宝”[(大盂鼎、毛公鼎、虢(guó)季子白盘、散氏盘]之一。

盘高20.6公分,腹深9.8公分,口径54.6公分,底径41.4公分。圆形,浅腹,双附耳,高圈足。腹饰夔(kuí)纹,间以兽首三,圈足饰兽面纹。内底铸有铭文19行,前17行每行19个字,第18行18个字,第19行8个字,共349字[有说357字,也有说350字,其实都是错误的(见下文图4.此盘铭文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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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释文:篆书要如龙腾凤翥为习尚,莫过于筋,然筋患其弛,亦患其急,欲去两病,赲(lì)笔自有诀也。注:赲,赲趩(chì),行走的样子。]

据传,《散氏盘》于清乾隆年间出土,至嘉庆十五年,一直在民间收藏,先在扬州江翰林家收藏多年,后转手谁家则不详。古玩界传说阮元曾收藏过,并仿铸出两件复制品。

1810年冬,原任凤台县知县阿林保将自己从江南一位盐商处购得的《散氏盘》,敬献给皇上做寿礼后,《散氏盘》入贡内府,历经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六朝,久藏禁中。咸丰十年火烧圆明园后,传出散氏盘在圆明园被烧毁了。于是,就有了“散氏盘‘真’的没啦,只有仿铸的那两件了”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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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释文:篆法有三:圆,瘦,参差。圆劲不圆俗,清瘦不枯瘦,参差不错落怪态,贵沉厚清挺。)

1924年,内务府核查养心殿陈设,发现《散氏盘》藏在库房。后经故宫博物院院长马衡鉴定,故宫所藏《散氏盘》为真品。抗战期间,《散氏盘》随大量故宫文物南迁。1949年,国民政府迁台,《散氏盘》运抵台湾,后安置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散氏盘》后来也成了《散氏盘》铭文的简称,“散”和“铭”都可叫做“散氏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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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 释文:篆之笔法,当圆而有骨,圆而用方;结体当方而有韵,方而用圆,于沉着中内含流动体势。)

现把《散氏盘》铭文注音(生僻字、疑音字、取音字)、译文、图解制作成文,供爱好书法者和书法爱好者们鉴赏。

[]读音、〈〉为组字、( )为意字、﹝﹞为形近疑、取音字。

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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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用夨[cè]〈戈菐〉[jiàn](践,伐)散邑,廼[nǎi](乃)即散用田。履:自瀗[xiàn]涉以南,至于大沽,一奉(封)。已[yǐ]陟[zhì],二奉(封),至于邊柳。

翻译:

因为夨[cè]国攻伐散国失败,于是用土地赔付散国。双方勘定田界:渡赤瀗[xiàn]水往南,到达大沽,为一个封地区段。从大沽登原,至边柳是二个封地区段。

第二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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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復涉瀗,陟〈雨于〉[yú](雩),徂[cú]邍[yuán]〈阝美〉[měi](嵄)以西,奉于敝城楮[chǔ]木,奉于芻[chú]逨[lái],奉于芻〈舀辶〉[tāo] ﹝韬﹞內。陟芻,登于厂

翻译:

又渡过瀗水,登上弧形高岸,到了土山;从土山向西,在敝城用楮[chǔ]木树立封界,从敝城至刍[chú]逨封土,为一个封地区段,从刍逨到刍〈舀辶〉[tāo]﹝韬﹞內,为一个封地区段。登上刍山,登到有瀑布的崖岩处,

第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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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湶,奉諸〈木厈〉(岸)、〈阝美〉(嵄)、陵、剛(岡)〈木厈〉(岸)。

奉于〈吅東〉(東)道,奉于厡[yuán]道,奉于周道。以東,奉于棹[zhào]東彊。右還,奉于

翻译:

在石崖旁岸的土陵上和长山脊处树立封界。沿长山脊走过;东道为一个封地区段,原道为一个封地区段,周道为一个封地区段;由周道以东至棹[zhào]东疆为一个封地区段。往右折返,

第四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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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道。以南,奉于〈谷出〉[chū](出)逨[lái]道。以西,至于〈工隹〉(鴻)[hóng]莫(墓)[mù]。履井邑田:自桹[láng]木道左[běi](北),至于井邑,奉道,以

翻译:

到履道为一个封地区段;履道向南,到〈谷出〉[chū ](出)逨[lái ]道为一个封地区段;再往西,则至鸿家的墓地旁。

双方踏勘靠近井邑的土地:从桹木道左(北)到井邑,对道路进行分界;

第五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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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东一奉。還,以西一奉,陟剛三奉。降以南,奉于同道。陟州剛,登〈木厈〉(岸)降棫[yù]二奉。

夨人

翻译:

东半边为一个封地区段,西半边为一个封地区段。到过山岗地,岗上土地为三个封地区段。下山岗往南,到同道为一个封地区段;从同道登州岗,上州岗顶部,再下至棫[yù ]地,为二个封地区段。

第六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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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有〈亂司〉[sī](司)履田:鲜、且[jū]、微、武父、西宫襄、豆人虞丂[kǎo](考)、彔[lù ]貞、师氏右眚[shěng](省)、小門人䌛[yáo]( 繇)、厡人虞

翻译:

夨国参加勘定田界的有:鮮、且[jū]、微、武父、西宮襄、豆人虞考、录贞、师氏右省、小门人䌛[yáo] ( 繇)、原人虞艿[nǎi]、

第七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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艿[nǎi]、淮司工[kōng](空)虎、孛[bó]、〈吅冊〉[liú](㽞)、豐父、〈工隹〉[hóng](鴻)人有司刑丂[kǎo],凡十又五夫。

正履夨舍散田:司土(徒)屰(逆)寅、司

翻译:

淮司工虎、孛[bó]、㽞 [liú]、丰父、鸿人有司刑考,共十五人。散国参加踏勘夨国給予田地者有:司徒逆寅、

第八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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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马東〈鹿立〉[lì]﹝立﹞、〈甹兄〉[kuàng]﹝况﹞人司工〈馬京〉[qióng] ﹝琼﹞君、宰德父;散人〈小子〉[fú] ﹝孚﹞履田:戎、微父、效〈䀠米〉[qú](欋)父、襄[xiāng ]之有司橐[tuó]、州

翻译:

司马东〈鹿立〉[lì] ﹝立﹞、〈甹兄〉[kuàng] ﹝况﹞人司空〈马京〉[qióng] ﹝琼﹞君、宰德父。散国〈小子〉[fú] ﹝孚﹞踏勘夨国給予散国田地参加者有:戎、微父、效欋[qú]父、襄[xiāng]之有司橐[tuó]、

第九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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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亯京〉[jiù]﹝就﹞、焂[shū ] 從〈吅鬲〉[gé]﹝鬲﹞,凡散有司十夫。

唯王九月,辰才[zài](在)乙卯,夨卑[bǐ](俾)鮮、且[jū]、〈罒易〉[bì](奰)、旅誓曰:“我兓[qīn](既[jì])付散

翻译:

州〈亯京〉[jiù] ﹝就﹞、焂[shū]从〈吅鬲〉[gé]﹝鬲﹞,散国共有十人参加。

九月的乙卯日,夨国让鮮、且、〈罒易〉[bì](奰)、旅四人立誓說:“我们交付散国农具,

第十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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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田器,有爽,實余有散氏心賊,則鞭千罰千,傳棄之。”鮮、且、〈罒易〉[bì](奰)、旅則誓。廼(乃)卑(俾)西

翻译:

如有差错,是我们对散国有欺瞒之心,就鞭打我們一千,罚鍰(huán,古货币单位)一千,并拘捕我们把我们流放。”又让西宮襄和武父立誓说:

第十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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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襄、武父誓曰:“我既付散氏濕田、〈爿土田〉[zhěn](畛)田,余有爽〈宀䜌〉[biàn](变), 鞭千罰千。西宫襄、武父則

翻译:

“我们交付散国湿田和原田,如果我们有错乱,就鞭打我们一千,罚鍰一千。”

第十二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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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氒[jué](厥)為圖,夨王于豆新宫東廷。氒[jué](厥)左執䌁[yào](要),史正中[zhòng ](仲)農。

翻译:

西宮襄和武父立下誓言,并绘制付与散国土地地图,夨王在豆邑的新宮东廷(交付)。

散国持有契约的左券,史官仲农监督证实。

《散氏盘》铭是西周晚期青铜器书法艺术高峰之顶的杰出代表之作,是学习金文大篆的极好范本。

铭文的最大审美特征在于一个“拙”字,古拙、朴拙、苍拙、厚拙,线条的厚实与短锋形态,表现出一种五彩缤纷、完美自然的无斧凿痕迹,已开“草篆”之端。在用笔上,虽粗犷豪放,但并不粗野,而是凝重含蓄,朴茂豪迈。其线质是能将稚拙与老辣、恣肆与稳健、粗豪与内蕴极为完美和谐地结合在一起。于不规整之中见其错落摇曳之趣,给人以欹(qī)正相生、自由活泼的艺术美感。在朴茂厚重之中,又添加些雄强的意蕴,故而显得博大、宽厚、活泼,让人感到一种生气的存在、英气的内在、美气的实在,使人顿觉措置裕如,气象万千,灵动飘逸。其书法艺术的奇逸多变,姿态横生,足可与东晋王羲之《兰亭序》同样千古传诵。

《散氏盘》铭这个契约上竟有如此精妙的书法,不仅登峰造极、空前绝后,更值得我们细细清玩、缓缓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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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宪隆,半个寿州人,王献龙,平平淡淡教书匠,普普通通耕耘者。

作者:半个寿州人 宪隆

责编:月月 审核:蓝色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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