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检查出怀孕当天。
    我的合法丈夫霍禹城,抱着他扭了脚的青梅火急火燎冲进医院。
    三个人就这么水灵灵地不期而遇。
    可本该是我质问的场合,霍禹城却先发制人。
    他陡然蹙起眉,神色霎时从惊惶转为阴鸷,一句质问脱口而出。
    「许子期,你跟踪我?!」
    绿茶青梅边收紧搂着霍禹城的手臂,边眼泪汪汪道。
    「对不起子期姐,是因为我扭了脚,禹城哥是关心则乱才会抱着我来医院,你千万不要误会。」
    上一秒还在对我横眉冷对的霍禹城。
    立刻垂眸柔情似水望住怀里小鸟依人的青梅,用我从未听过的轻声细语安慰对方。
    「菀菀,没必要跟她道歉,反正她向来喜欢无理取闹。」
    可再一抬头看向我时,他的神情又瞬间冷了下来。
    不等他开口,我及时出声制止了他。
    「懂!二位就是纯纯兄妹情,那我就先走一步,不耽误您二位兄妹情深了。」
    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我绕过两人头也不回离开。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霍禹城这棵烂白菜谁爱要谁要。
    老娘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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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走出门诊大楼,站在行色匆匆的人潮中。
手心扶上正孕育着一个小小新生命的小腹,眼前飞快掠过我同霍禹城朝夕相处的那些年。  
我和霍禹城是在大学认识的。
从相识相爱到相知相守,距今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可那个曾爱我入骨的少年,如今与我只剩相看两生厌的男人。
哪怕,他曾会因为我阑尾炎发作痛到几近昏迷,而彻夜不眠守在我身边。
即使颤抖到面白如纸也要紧紧握住我的手,泣不成声地哄我。
「子期别怕,我会一直一直守在你身边。」  
如今时过境迁。
那个曾赌咒发誓说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人的少年,早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中变得面目全非。 
我捂着小腹,缓慢地朝医院外走去。
不对。
坐进出租车,我自嘲地摇摇头。
或许根本不是什么物是人非,而是从始至终,他心中所爱都另有他人。
而我,不过是他失去心中挚爱的那些年中。
暂且用来排遣寂寞的工具人而已。
02.
回到家。
将疲惫到有些沉重的身体扔到床上。
我蜷缩进被子里,不一会儿便陷入宛如昏迷的沉睡之中。
再次睁开眼。
就见原本天光大亮的卧室,已经被拉上了厚厚的遮光帘。
我怔了下,旋即听到客厅有动静传进来。
艰难起身走出卧室,看到厨房中霍禹城忙碌身影的瞬间,我没忍住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怪了,陆菀菀回国这一年间。
霍禹城每天晚上不过10点绝不可能回家,今天居然太阳打西边的不到八点就到家了。
甚至还纡尊降贵下厨做了一桌堪称丰盛的晚餐。
要知道在此之前。
源于我是个实打实黑暗料理大师。
曾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才练就一身厨艺的霍禹城。
自从陆菀菀回国,就再没下厨做过饭了。
「醒了?」
正沉浸在过往回忆中的我,遽然被一道情绪没有丝毫起伏的嗓音拉回了现实。
穿着笔挺西装裤,将湖蓝衬衣卷到手肘,腰间系着一条围裙的霍禹城。
此时正手捧两碗饭,神情沉静站在餐桌前朝我看来。
我点了下头,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如果放在半年前,我或许还会猪油蒙了心似的,以为他做这顿饭是为了我。
现在嘛。
只觉得他这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03.
见我倚着门框一动不动。
霍禹城不解看向我,嘴角牵起一抹温柔地笑。
「睡了这么久,肚子肯定饿了吧?今天难得能早下班回来给你做饭,来,赶快吃饭吧。」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要么不喊我的名字,要么就连名带姓地喊我。
是从陆菀菀回国,他决心挽回旧爱,于是脚踏两只船时?
还是从我第一次对他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只要陆菀菀在场,他都永远把我摆在第二位时?
算了,我兀自摇摇头,都不重要了。
「有事吗?」
睡醒不久又没及时喝水,我的嗓音不免有些沙哑。
不出所料,霍禹城的表情冷了几分。
他直直盯住我,眼中的凛然几乎让我以为,我们是现在认识的陌生人。
但那份凛然转瞬消失在他眼中,头顶暖橘色的灯光倾泻而下,为他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晕,让此时冰冷森然的他,看上去竟多了几分柔软。
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那个,曾经会为了我想吃某个口味的冰淇淋,而从城南一路找到城北的炽烈少年。
好在我很快清醒过来,只望住他满含虚情假意的眼睛,想听他会给出我怎样的答案。
短暂的沉默后。
霍禹城将手中两只白瓷碗放到桌上。
脸上挂起堪称突兀的纵容又宠溺的笑,好像我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不虞。
「夫妻本来就该一起吃饭,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一个「本来就该一起吃饭」,要不是他此前有几乎一整年没再跟我同桌吃过一顿饭,我都信了他这句鬼话。
我抱臂站在原地,连脚都没动一下。
「有事就快说,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还被你吵醒,你说完我就去继续睡了。」
04.
屋内倏地陷入一片死寂。
霍禹城拧眉望向我,他或许还在疑惑我跟今天之前面对他是截然相反的态度。
却也懒得再遮掩眼中的不耐烦,他放下卷起的袖筒,脸上也恢复了这一年来面若寒霜的模样。
他依旧站在那束暖橘色调的灯光下。
但已经不会再让我恍若昨夕。
「许子期,」他冷冰冰地唤出我的名字:「我已经警告过你很多次,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
我平静地望向他,诚心诚意:「请问我又挑战了你的哪条底线?」
霍禹城眉心压得更低。
那双乌沉沉的眼睛充满压迫感地把我看住。
「你敢说,你今天不是因为知道我要带菀菀去医院,才特意找过去让菀菀难堪的?」
我:「……」
原来人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真的会笑出声。
但我的笑声显然冒犯了还处在盛怒状态的霍禹城。
他脸色一沉。
随手拾起手边盛满米饭的碗就狠狠砸在了地上。
白瓷碎裂炸开,其中一块碎片甚至不远万里朝我面门飞扑而来。
05.
微凉的刺痛感传来,我抬手在颊边轻轻一抹。
指间果然沾上了猩红血迹。
我低头看向落在脚边的瓷片,仍有鲜血从细细的伤口中淌出。
一时竟不知该骂霍禹城的狼心狗肺,还是该骂当初那个信了他甜言蜜语的自己。
霍禹城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
再抬头看去时,我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与自责。
只一眨眼的功夫,惊愕与自责便消弭,他看向我的眼神重新被厌恶霸占,甚至还买一送一的多了几分讥诮。
「又要来苦肉计这一套了是吗?」
我:???
不是,那碗不是他砸的吗?这都能把锅甩我头上?
「霍禹城,你是跟陆菀菀在一起呆久了,智商也被她传染了是吗?」
像是没料到我敢这么明晃晃的骂出口,霍禹城竟没能第一时间骂回来,只是瞠目结舌望着我。
冷笑一声,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那我可真是太厉害了,能提前猜到你要砸碗,还能控制这块瓷片跋山涉水飞到我脸上。」
我要真有这隔空取物的本事。
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头一次动手,就是控制这对狗男女抱一块去跳楼。
06.
「原来你也知道,你们两个的所作所为见不得人啊?」
我有些讶异的问他。
霍禹城两条眉毛越皱越紧,好像两条拼命靠近彼此的毛毛虫。
忍不住笑了声,强忍小腹部传来的阵阵不适,我看向面如锅底的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只是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霍禹城上下打量我一眼,质疑道。
「检查?你生病了?」
我耸耸肩,反问:「不然呢?」
霍禹城将唇紧抿拉长成一条笔直的线,沉默片刻问道:「你怎么了?」
我摆了下手,敷衍道:「没怎么,暂时还死不了。」
话音落下,霍禹城的脸色预料之内地变得更加难看。
大约是看在我身体不舒服的份儿上,再开口时,他的语气竟平和了些。
「许子期,我今天再跟你强调最后一次,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把菀菀当妹妹看待,现在也是因为她离婚回国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不方便,这才多想着多照顾她些,况且,我家和她家本来就是世交,爸妈也从小就告诉我要多照顾她。」
「行行行知道了。」
我打了个哈欠,慢吞吞道:「尊重理解祝福。」
最烦狗男女装哥哥妹妹。
陆菀菀是没家人还是没朋友?
用得着他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上赶着去献殷情?
我问:「说完了吗?」
可能是对我的态度不满意,霍禹城铁青着一张脸,阴沉沉看住我。
见他不说话,我了然点头:「行,记得把厨房餐厅收拾干净了再走,我最近不太舒服,不怎么想做多余的家务。」
「许子期!」霍禹城咬牙切齿:「你不要得寸进尺!」
07.
刚想回卧室,听到他这话我只能暂停动作。
「大哥,菜是你自己做的,我一口没吃,难道不该你收拾?」
霍禹城一言不发盯住我。
我翻个白眼:「另外提醒你一声,我最近闻到油烟味就想吐,麻烦你也别装样子了,大家都轻松。」
霍禹城咬牙:「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好笑地看住他。
「什么意思咱们心知肚明,霍禹城,做人得知足,你不能既要又要,还不准我不高兴吧?」
「我都说了——」
霍禹城刚要再说车轱辘话,我立刻打断他施法。
「我不想听也不关心,陆菀菀不是脚扭了不方便吗?你还是赶快去照顾她,免得她们母子没了你活不下去。」
说完,我也懒得再跟他废话,径直转身走进了卧室。
可还不等把门关上,刚刚还站在餐厅一动不动的霍禹城,眨眼就冲了上来。
他一把拉住我,手牢牢焊在我手腕上。
「子期,你能不能别再胡闹了!」
真是睡糊涂了。
我居然从他这句话里面,听出了示弱的意思。
看看被他紧攥的手腕,我又抬头朝他看去,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霍禹城,我之前的确愿意为了你做出各种各样的妥协,可你不能仗着我爱你就得寸进尺地恶心我。」
「我真的受够你和陆菀菀所谓的‘兄妹情’了,所以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过问你和她的事,不管你要打着哥哥妹妹的旗号照顾她,还是怎么样,我都绝不会再管。」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霍禹城,你自由了。」
08.
那天,我和霍禹城不欢而散。
他留下一句。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菀菀都清清白白!」
然后摔门离开,至今已经整整一周没回来过了。
我当然也乐得清静。
至于怀孕的事。
其实从嫁给他那天起,我就在期待可以孕育出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可前些年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未能如愿。
没想到,现在我们婚姻告急了,这个孩子反倒来了。
坐在医院走廊冷冰冰的长凳上。
「对不起宝宝,」我抚着小腹,轻声对肚子里的孩子说:「这次你不能出生了,下次记得选一个爸爸妈妈感情好一点的家庭,听到了吗?」
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手术室。
漫长的等待后,排在我前面的人只剩两个。
只是,当其中一个被护士叫进去时,我全程安安静静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铃声。
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婆婆」两个字。
缓慢悠长地吐出一口气,我接起了这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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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期呀!」
听筒中传出热烈亲热的声音。
虽然霍禹城不做人,但无论霍父霍母还是其他亲戚,一直以来都对我很好。
咽下泪意我轻声唤道:「妈。」
09.
被霍父宠爱了一辈子,年纪越大越娇憨的霍母携着笑同我说:「子期呀,你肯定记得今天是我生日对不对?」
她这么说了,我才慢一拍反应过来,连忙去看手机上的日期,才记起今天确实是霍母的生日。
而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
「今天家里来了好多人,就剩你了哦!快点来吧!我等你!」
说完,也不等我答不答应,霍母直接挂了电话。
看看另一只手里捏着排号。
思考几秒,我将纸条塞进口袋,起身离开。
霍母这些年来一直将我当作女儿看待,哪怕跟霍禹城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
我也还是做不出令她难过的事情。
从恋爱到结婚。
我和霍禹城不是没有吵过架。
可在见过霍母之后,每次我们吵架,霍母都会站在我这边。
尤其是。
结婚之初,霍禹城也提出过想回霍宅住。
还是霍母看懂我的心思,主动说她想跟霍父过二人世界,大手一挥把我们「赶」出了霍宅。
那时霍禹城还开玩笑说:「从小就知道,我就是个充话费送的。」
可惜。
恩爱了一辈的霍父霍母。
终究没能教会霍禹城,什么叫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