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正在办公桌前埋头工作的毛主席收到一封特别的来信,落款人既不是中央的领导干部,也不是曾经战场上并肩作战的老友,而是贺龙元帅的女儿贺捷生。
之所以会冷不丁给主席寄去信件,是因为贺捷生有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希望寻求中央帮助,再三思虑之下便想到了对她极为疼爱的“毛伯伯”,令人奇怪的是,一向情绪平稳的毛主席在看到信件内容后却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贺捷生究竟提出了怎样的请求?毛主席又是如何处理的?他为什么格外疼爱这个小姑娘?
幼年颠沛流离
1935年的11月6日,贺捷生出生在湖南桑植一个农家大院之中。随着她的一声响亮的啼哭,病床上大汗淋漓的女人嘴角勉强拉扯出一丝笑容,这便是贺龙将军的妻子、贺捷生的母亲蹇先任。
彼时的贺龙正在前线战场上指挥统领大局,得知这一消息时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作战的热情随之更加高涨,为了庆祝捷报频传的大喜事,他给女儿取名为“贺捷生”,寓意是在庆贺捷报的时候出生的。在这件事情上,妻子蹇先任显得更为开心,这不仅意味着她与丈夫拥有了爱情的结晶,更决定了她能够回到部队踏上长征路途。
在贺龙妻子这一身份以前,蹇先任首先是一名共产党人,她不希望自己因为生子错过为革命事业做贡献的机会,因此早在贺捷生出生前一个月,蹇先任便开始在心中祈祷一定要赶在红二军团和红六军团正式出发前顺利生下孩子,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实现心中理想,现在正处于中央红军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她不允许自己脱离热爱的部队偷闲。
此时红一方面军的战斗局势极为艰难,为了让战士们全身心地投入到战场上没有牵挂,再加上革命物资又极度匮乏,这样艰苦的条件不是小孩子能够承受住的,部队之中无论是身处高位的将领还是普通士兵,都是不被允许携带小孩的,这一点从毛主席的孩子身上就能看出来。
出发前,贺龙蹇先任夫妇也下定决心要与刚出生的女儿分离,他们在当地找到了一位好心的乡亲,希望将女儿贺捷生寄养在老乡家中,然而等到几天后他们亲自带着女儿前往,才知道老乡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搬走了。无奈之下,为了不耽误大部队行军的进程,贺龙只好向上级党委申请带女儿贺捷生一同踏上长征路途,很快收到对面回复称批准这一行为,然而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还是要在路上为其寻觅一户好心人家寄养出去。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贺捷生出生后不久,众人便提议让贺龙将其与房东家出生时日相近的孩子做调换,只因为对方生下的是一个男孩,今后正好能够继承他的衣钵闹革命。听到这一想法,贺龙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将其否决,不论男孩女孩都会是他珍爱的骨肉,再说谁规定女孩就不能上前线杀敌立功呢!
于是,出生还不到半个月,贺捷生就跟随父母与红军战士们一同踏上了艰苦异常的长征之行,即便她没有真正经历爬雪山、过草地的苦楚和困难,但却也受了很多寻常孩子从未吃过的苦。一开始她还能够吃上父母省下来的面糊,后来物资都被消耗殆尽士兵们只能啃树皮和草根维持生命,贺捷生太小吃不动,大人们便想法子将其捣碎了煮熟再喂给她吃,即便是这样难以下咽的东西,因为饥饿难忍她也能够大口吃进去,正因为在这样食不果腹的环境下长大,将近两岁的时候她仍旧不能独立走路。
为了防止贺捷生哭闹导致红军部队暴露,平日里蹇先任总是狠下心来将女儿的嘴堵住,直到确定已经完全脱离敌军跟踪才肯将其松开,看着尚在襁褓中的贺捷生几乎被憋断气的痛苦模样,蹇先任的心中满是不忍和心疼,然而为了大义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担心树枝会刮伤年幼的贺捷生,蹇先任会用一根粗带子将女儿绑在身上护在怀里,有时候累了扛不住了就由丈夫贺龙接替,二人尽可能照顾好女儿。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大部队行进到峡谷地区时,两边山头上突然冒出不少敌军,他们以凶猛的火力对准我军,贺龙见状当即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便率领士兵们进行反攻,过程中他竟不慎将怀中的女儿直接扔了出去,等到结束战斗才猛然惊醒开始和战士们一同寻找贺捷生的下落。
终于,伤兵连中传出了消息,在路边草丛发现了一名奄奄一息的幼婴,很有可能就是下落不明的贺捷生。历经这次危机,贺龙蹇先任夫妇决心加快将女儿寄养出去的进度,恰逢部队中有两名要员即将回到湖南开展兵运工作,其中一名叫做瞿玉屏,贺龙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便将贺捷生托付给了他们,临走时还特意嘱咐可以随意给孩子改姓,只是希望能将“捷生”这个名字保留下来。
初见毛主席
在瞿玉屏的悉心照顾下,贺捷生终于改善了营养不良的状况顺利长大。在院子里发呆的时候,她经常想会不会下一秒自己就将身处战场,因为家附近的天空中总是伴随着日军的飞机轰隆作响,实在太过害怕和不安,她就会给远处的父亲贺龙写信寻求安慰。
早在贺捷生长大到能够理解和懂得一些事情的时候,瞿玉屏就曾告诉她实际上她的生父另有其人,那便是前线战场上军功显赫的贺龙。在跟贺龙将军的来往信件中,瞿玉屏更是清楚地表态不论自己待贺捷生如何,贺龙始终拥有随时接她回家的权利,这样一位革命战士值得我们敬佩。
第一次收到女儿来信的时候,一向镇定稳重的贺龙竟然激动得手抖起来,看清信件上的内容后,心底涌现出无限的酸涩和无奈。在信中,贺捷生小心翼翼地询问贺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因为别人都说她是被生父抛弃的,看到这一句话,贺龙几乎下意识冲动便要将女儿接回自己身边,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因此,他在回信中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捷生’是爸爸给你取的名字,等到革命事业吹响胜利的号角,我就去接你!”
1949年,贺捷生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父亲,此后的时光中,贺龙将军像是要将从前的遗憾尽数填满般疯狂补偿女儿,不仅经常陪着她一起逛街吃饭,就连去俱乐部跳舞也要邀请女儿当舞伴,用今天的话来说妥妥就是一个“女儿奴”。
为了让贺捷生了解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状态,贺龙经常将她介绍给战友们认识,毛主席便是其中一个,只是这次见面给两人都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就在贺龙将军满怀兴奋地将这个好不容易从湘西带回来的女儿介绍给主席认识时,毛主席的脸上依旧挂着亲和的笑容,嘴上还连连称好,说是一转眼竟已经成大姑娘了,只是细看便能察觉到他的笑意不达眼底,似乎还带着一丝感伤,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曾经寄养在瑞金的“小毛毛”,只是他的孩子却不能像这样有一天回到自己身边。
看到毛主席怔在原处的伤心模样,贺捷生大着胆子上前拉住了对方的手,随后便出声安慰表示自己日后一定会经常去看望他,话语中还亲昵地称呼他为“毛伯伯”。还没等贺龙出声制止女儿的不合适行为,毛主席先一步俯身拉着贺捷生的手说好。
贺捷生写信求助毛主席
1969年6月9日,贺龙将军与世长辞,贺捷生伤心得几乎快要晕过去,毛主席周总理等人得到消息也是一度情绪崩溃。
遗憾的是,身为儿女贺捷生却不能为父亲找到骸骨让其安葬,无奈之下她只得写信寻求“毛伯伯”的帮助,这才有了文章开头1975年那一封特殊信件,在信中,贺捷生一字一句都展现出对父亲的怀念和爱戴,言辞恳切让毛主席也不忍为这位老战友落下泪来。
“两把柴刀闹革命”是贺龙将军创造的军事神话,1916年,他率领家乡的有志青年一起手拿两把柴刀讨伐“窃国贼”袁世凯,从此正式踏上了为革命事业奋斗的征途。红军长征时期,贺龙率领红二军团和红六军团展开的军事行动每次都以绝对的胜利告终,毛主席听后忍不住当面夸赞他高超的战术技巧,在贺龙的正确指挥下,他所率领的部队人员伤亡程度在红一方面军中垫底,因为他出神入化摆脱敌人的策略,周总理都毫不吝啬地形容其为“神来一笔”。
在毛主席的特别关照下,中央部门很快开展各项有关贺龙将军遗骸找寻工作的行动。1975年6月9日,在贺龙将军离世六周年的日子里,周总理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坚持参加贺龙的骨灰安放仪式,这是他对老战友的缅怀和思念。期间,不少人满怀关切地上前搀扶,总理却通通拒绝了,只见他神情凝重地走到遗像前深深鞠了七次躬,无声地向老友做最后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