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了上千年历史的产业
在今天应该是什么面貌？
应该怎么发展？
在11月22日启幕的第五届长三角国际文化产业博览会上，龙泉市举办“世界非遗·龙泉记忆”剑瓷历史经典产业走进上海活动，给出了全面的回答。
本次活动在浙江省委宣传部统筹指导下，由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中国陶瓷工业协会、浙江省文化产业促进会、龙泉市人民政府主办，上海市文化创意产业促进会、龙泉市青瓷行业协会、龙泉市宝剑行业协会承办。
历史上，龙泉青瓷称得上是一项“国际性产业”。它是中国陶瓷史上烧制年代最长、窑址分布最广、生产规模和外销范围最大的青瓷历史名窑，曾以主角身份参与开拓“海上丝绸之路”，龙泉青瓷传统烧制技艺是全球首个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的陶瓷类项目。
同样底蕴深厚的，还有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的龙泉宝剑。2500多年前，中国铸剑鼻祖欧冶子铸剑龙渊。至宋代，龙泉铸剑业盛极一时。如今，龙泉宝剑的传统锻制技艺也成为首批国家“非遗”。
今天，龙泉发展剑与瓷这两个历史经典产业，就是站在这样的历史延长线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悠远的历史渊源，这个常住人口仅25万多的小城，常被称为“青瓷之都”“宝剑之邦”。由这两张最鲜明的名片延伸出的产业，在当地被合称为剑瓷产业，从业人员达3万多人。
在今天，他们面临一个共同的新课题：在新的文化与产业语境下，实现剑与瓷两项“非遗”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从产业的角度讲，就是要寻求新质生产力。
极致化放大
近年来，龙泉市委提出“全面复兴剑瓷之都”，对于怎么复兴，怎么利用剑瓷文化，则采用了一个更加大胆的表述：“极致化放大”。
从活动现场看，被“极致化放大”的，是优秀的剑瓷文化传统。
在活动启动仪式上，中国陶瓷工业协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侯文全表示：“中国陶瓷文化正经历从文化自觉到文化自信的转变。”
基于这样的文化自信，活动中，龙泉青瓷大系复刻工作正式启动，将以复刻重现经典的形式，逐步完善青瓷这一历史经典产业发展的脉络谱系。
被“极致化放大”的，更是产业。
“15年来，龙泉青瓷在不断释放着非遗经济的价值，并为此倾注入了更多科技含量、时尚概念，加速了剑瓷文化产品、文化产业的迭代发展。”
2009年，龙泉青瓷传统烧制技艺成为全球首个入选人类“非遗”的陶瓷类项目，中国工艺美术学会副理事长、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工艺美术系教授王建中，在活动中给龙泉15年来对两项“非遗”的保护利用工作“点赞”。
产业的路径是怎样的？龙泉市青瓷宝剑产业局局长邱张平介绍，龙泉剑瓷产业坚持艺术瓷与日用瓷协同推进、高端刀剑与日用刀具同步开发、国内营销与国外推广齐头并进、传统传承与创新开发双管齐下的发展道路。
历史经典产业的根基，在于历史文脉，也在于前沿创新。近年来，青瓷产业发展面临原材料不稳定、设计及工艺技术创新不足、日用瓷易碎等难题。去年，龙泉市重新组建了龙泉市青瓷研究所，中国美术学院龙泉研究院、景德镇陶瓷大学龙泉研究院也相继落地。一年多来，这些研究机构共开展了8项重点科研项目，解决了许多关键共性难题，有效助力了龙泉青瓷现代化生产。
比如，对于龙泉黑胎青瓷这一成型难度较高、烧造工艺特殊的品类，中国美术学院龙泉研究院研发出智能化生产流程与精准控温烧成方式，并构建了一套龙泉黑胎青瓷多模态数据库，使生产方式由传统手工作坊，转型为数智生产；由单一品种，转型为多模态产品生产。
标准化、规范化工作正加速产业由点成面。会上，龙泉青瓷、龙泉宝剑手工技艺标识认证工作正式启动，这是全国首个手工技艺标识认证体系，首次针对陶瓷领域、刀剑领域开展手工技艺标识认证工作。
本次活动还落地12个项目，涵盖剑瓷文化研究、青瓷基础材料研究、文创产业提升等领域，签约金额约30亿元，推动龙泉剑瓷的名片效应释放产业效能。
其中，单是龙泉宝剑现代产业园项目，总投资就达到22.5亿元，拟建设集生产、研发、展示、实训、办公为一体的宝剑现代化产业空间，产业园建成后预计可吸纳宝剑企业超300家，解决2000多年宝剑文化传承没有产业集聚平台的困境。
年轻化表达
漫步文博会上的“天下龙泉”剑瓷产品对接区，同类活动惯常可见的非遗大师作品却有点难觅踪影。可龙泉并不缺“国字号”大师，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就有7人，中国工美行业艺术大师有2人、中国陶瓷艺术大师有7人。
“我们的思路变了。展示的不是作品，而是产品；目的不仅是展，更侧重销。” 龙泉市青瓷宝剑产业局相关负责人介绍，500平方米的展厅有73家企业参与，其中2/3是主打日用品的企业。
青瓷是什么样子？博物馆里的一个杯盏？一只梅瓶？古人讲究万物藏于一器。以器之美，澄怀观道。这是青瓷在传统认知中的模样。
展厅中，不少90后、00后青年创客的展品被摆在了入口处的醒目位置。他们对于这一问题，给出了颠覆式的回答。
从1600年历史走来的龙泉青瓷，在他们的手中，可以是一个可乐杯，也可以是福尔摩斯的烟斗。标志性的青碧釉色，也可以变成有反叛意味的黑白釉，传统文化有了更多元的现代表达。
外国博主麦霹雳就是被这样的年轻化表达吸引，在展厅里，他拿起现场展示的金箍棒，有模有样地摆了一番悟空的经典pose。作为《黑神话：悟空》的玩家，他很是喜欢展厅中有关悟空的文创产品，打算拍一条视频发在个人社交媒体账号上。
一个愈发普遍的共识是，非遗保护利用的核心不是项目，而是作为传承主体的人，尤其是代表着未来生力的青年人。
龙泉市正在把青年放在城市发展的C位，使青年工作成为一项城市战略。2022年发出“建设青年发展型城市”总动员。
而在启动仪式上，在活动现场，青年创客王森、90后女铸剑师邹琦、丽水职技院龙泉分院学生刘芷慧等年轻人也成为聚光灯下的主角，与一种大师专家同堂分享、对话。
“让大批青年人聚集在一起，发展千年经典产业，这才是最酷的事儿。”龙泉市青年创业创新工作办公室相关负责人介绍道，在“青年战略”下，龙泉在各环节把青年需求融入城市建设，在全国首创“青创一卡通”，对于第一次来考察创业项目的年轻人，还给“报销”最多1500元的路费。
越来越多青年创业者来到龙泉。近年来，青年团队到龙泉创业的数量年均增长115%；2023年，共吸引青创团队513个，同比增长225%。
多向发力之下，目前，龙泉剑瓷产业营业收入、产业增加值分别以年均11.5%、9.4%的速度递增。近五年实现剑瓷电商销售额年均增长134.7%。
或许正是基于这种蓬勃态势，龙泉市委书记王忠宝在启动仪式上表示：“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信心、更有决心推动剑瓷产业高质量发展。”
700年前，漳州圣杯屿海域波涛汹涌，一艘满载龙泉青瓷的货船缓缓消失在大海中。近年来，考古工作者对这首沉船展开发掘，这是目前出水龙泉瓷器最多的沉船，暌违人世七百年的万余件龙泉瓷器出水面世。它们是典型的外销贸易瓷，是龙泉通达世界的明证。
如今，国际大都市上海成为龙泉剑瓷产品销售的主阵地。龙泉正以剑瓷产业切入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加快推动龙泉青瓷、龙泉宝剑深度接轨大上海、融入长三角、走向全世界，讲述新的“龙泉故事”。
本文作者：霍璟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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