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地方山川土地、气候物产等自然环境与工艺技术、风俗习惯的总和,“风土”的概念被广泛应用在葡萄酒行业,同时存在于中国酒、茶、中药中。
在11月22日的风土研讨会上,法国酒庄主纷纷盛赞中国的黄酒,来自中国的黄酒酿制技艺传承人、茶专家也在探讨“风土”在葡萄酒之外发挥的价值所在。专家们表示,风土是这些产品的共同特点,同时也是创新之源。
知名酒庄主纷纷盛赞黄酒,法国酒和中国酒、茶碰撞出特别的火花
在一场葡萄酒行业的风土研讨会上,记者看到了几个稍显新鲜的面孔,“绍兴黄酒酿制技艺”省级代表性传承人、教科文组织UNESCO“中国茶非遗”专家、以及来自上海中医药大学的客座教授。
“其实,中国传统的酒、茶和法国的葡萄酒,是十分相近的东西。”多位来自法国的酒庄庄主均向记者表达了相同的观点,红酒、黄酒和茶归根结底是很相近的东西。“不仅仅是酒精,是一个饮品,更是一种地理的结晶,或者说是‘土壤的玩家’”。
“白茶、红茶和绿茶通过不同的发酵才有这么多不同的口味,但这种味道不仅仅是茶叶的味道,更是来自土壤的味道。”作为茶和黄酒爱好者,来自法国的酒庄庄主向记者分享了在法国餐点配茶的吃法。
“在法国,我们有一种含茶的碟子,在法国非常著名的餐厅,在吃完肉之前,他们做了一道非常特别的菜,并搭配了茶。”
“我很喜欢黄酒,因为这是用大米做的食物,是一种非常有趣的酒。”在Thibault Liger-Belair看来,中国传统的酒、茶带给他的不是冲击感,而是熟悉感,“好像这些东西都是预先存在的,中国和法国人们的生活习惯似乎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接近,中国的消费者也能更加了解我们的葡萄酒。”
众多庄主有着相似的感受,“葡萄酒不是一种为了喝醉而喝的饮料,通过一杯葡萄酒,说到了自然风情,说到了饮食,双方在文化得到了相互共鸣”。
从“风土”找到了茶、黄酒和葡萄酒的共同语言
“风土”这件事情在绍兴黄酒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最突出的就是酿酒需要讲究“天时”。
“绍兴黄酒酿制技艺”省级代表性传承人潘兴祥说,绍兴黄酒必须冬天开始进行酿酒,主要利用冬天大自然的低温。
“以前没有制冷设备,但我们老祖宗知道冬天气温低才能酿好,现在我们从科学的角度已经明白了,酵母菌在低温下酿出来的酒相比高温度下酿出来酒的风味上更出色,多了果香。比方说苹果香、蕉香等等”。
“今天的风土大会,实际上在很多方面揭秘酿酒的隐性工作的答案”。
在潘兴祥看来,酿酒的工作分两块,一块是显性的,一块是隐性的。在显性的酿酒人的技艺和知识之外,隐性的部分则依赖土地、天气等,也就是“风土”的作用。“从某种程度上讲,隐形这块是对酒的品质是起到关键作用的。”
“在中国,2000多种茶叶毫无疑问都是风土的产物,是人和自然通过长时间相互磨合后出现的。”茶文化学者关剑平感慨道,“其实,中国人的风土的概念早就有了,但我们没有把它充分提取、阐述和利用,从这一点法国做得比较早,在葡萄酒上的应用也更为成熟”。
对于茶文化拥有毋庸置疑的自信,关剑平看来,关于风土的经验已经非常丰富,下一步如何在理论上进行总结是接下来的课题。
“风土”的概念的意义不仅在于运用于传统产业,更是为对话世界提供了一个“共同语言”,“大家通过探索自己的产品、审看别人的产品,发现我们不同的文化特征。”
在研讨会上,除了风土对茶、酒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风土也意味着更高的品质”也成为无论是酒庄庄主还是茶文化学者的一致观点。
“用风土的概念去酿造的酒,其实是一种非常高品质的酒,集最好的风土于一身的茶也必定是好茶,这也是为什么极品的西湖龙井如此受欢迎,而又稍显稀缺的原因。”
风土为酒与茶叶的创新带来新思路
保护“风土”并不意味着一尘不变。
“绍兴黄酒虽好,为什么年轻人喝的少?我们发现,现在的年轻人对酒有一种追求,叫做清新自然。”潘兴祥告诉记者,为此,他们开始研发口感清新且不添加焦糖色的黄酒。
“在这次风土大会,我们参展的有一种叫做冬趣的酒就是其中之一,味道非常地优美,在年轻人里很受欢迎。”
在潘兴祥的眼里,“风土”就是酒产品创新的土壤。
风土决定了酒的原料种植、发酵过程、工艺技术,从而奠定了一款酒产品的整体风味。为了适应不同风土条件,酿酒企业需要不断选育适合当地气候、土壤等条件的酿酒原料新品种。同时还需要不断创新酿造技术,以适应原料品质、自然环境以及消费者口味的变化。
“‘风土’或许可以被学习,但永远不可以被复制。即便是同一家酿酒工坊,在不同的时节酿酒,风味也天差地别。是‘风土’的不同才让酒的差异化成为可能。”潘兴祥说。
这一点在茶叶上也有体现。
关剑平向记者表示,尽管对于茶行业来说,中国人早已有了“风土”的概念,并进行了充足的实践,但是“风土理论”的总结仍对茶行业存在指导意义。
“对于这些茶叶的厂家来说,当你学习其他技术时吗,必须要根据产品原料、土壤环境等风土特性做出改变。如果照搬其他人的做法,一定没办法复刻它的产品,甚至有可能连普通的茶叶都生产不出来。“关剑平说。
“每一种原料都有它独特之处。如何利用‘风土’的原理、‘风土’的观念,根据原料的特点,挖掘出它的优点,这就是我们研究风土的现实意义。”他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