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国内的律师们都在一个出人意料的领域上得到了称赞:
运动。
其中具体项目则是“退步”。
“学律师的都是微信运动冠军吧”
“一份文书走一万步”
昔日人们印象中西装革履的律师形象,如今已被退步大师的身影代替。
起因则是有网友好奇,在裁判文书网上轻轻查了一下某个口癖——「退一步来说」。
这一查才知道,法律人有多爱退步。
写过「退一步」的,几十万个案例。
退完这一步「再退一步」的,几千个案例。
到这还算可以接受,毕竟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爱用的词语。
“退步”很可能就似于“抓手”“心智”这种大厂黑话。
但随后人们发现,能退多少步的其实都有。
「退一百万步」。
乃至退「退一千万步」。
甚至「退一亿步」的都有几篇。
可能是认为「一兆步」有些拗口,这个计量单位就截止在此了。
但数量仍是惊人的,光是「退一万步」的案例,就能搜出来六万多个。
使用者大多是律师,法官相对较少。
所以律师们善于退步的景象,很快就给网友们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毕竟频率之高,让人怀疑是不是律师把这个当逗号用了。
甚至还有边推边进,步步为营的。
在发现这个秘密之后,“律师开庭就退步”的概念就火了起来。
有人打趣说,别退了,再退没准就不在管辖了。
也有人说,可能庭没开完,律师都退到家了。
只是随着愉快的评论后,也有不少嘲讽、怀疑的声音出现,认为这是不专业的体现。
但实际上,这只是个法律行业里常用的万金油话。之前就有当过法官的人在自己的职业记录书里说,“法官很常阅读往后退的诉状”。
就是指律师们这一而再,再而百,随后千千万万次的“退步”。
它虽说看着缺了严谨,但也是律师尽力了的体现之一。
法律人们,管这个叫“穷尽案件可能性”。
简单点说,就是用“退一步”,来尽可能地列举出有利我方的观点。
比如:
A成立,所以我胜。但退一步说,即使A不成立,我因为xxx,所以也胜。
“退一步”之后,接的一般是个备用论点,用来保证即使主要论点不被认可,依然能有合理证据支持我方结论。
如果还有其他论点,那还可以再退,退十步、退百步。所以才有文书中退出二里地的情况出现。
有点类似叠甲。
假设主要论点失败,依然能有合理的法律依据来支持结论。
又或者,“退一步”也可以在复杂案件中,灵活争取更合理的结果,像是争议比较大的“骑墙式”辩护。
比如A被指控偷了东西,那A的辩护律师则会先主张A没有故意盗窃,这时,就会退一步了:
退一步来说,即便A盗窃行为成立,但考虑到xxxx,也应酌情减轻处罚。
所以无论是哪种“退一步”,虽然当事人可能猛一看都会心里一凉,觉得是律师要把自己放弃了的体现。
但其实,反而是对方在尽可能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比如上美那件阿凡提著作权争夺案中,就用了“退一步”。
虽说口语化了些,但无论退一步还是退十步,都不一定就是不专业。
能退上百万步的可能就有待商榷了。
至于退一亿步的,我大概看了下,很多都是上来就退一亿步的,没有前摇,所以很可能只是打错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