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人生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一夜之间失去至亲。可我没想到,另一种痛苦,是在你刚刚失去至亲时,面对一群亲戚突然蜂拥而至的“关心”。

哥嫂车祸离世的那一天,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单位加班,手机屏幕上的“120急救中心”几个字刺得我眼睛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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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只是个小事故,毕竟不久前还跟哥哥通了电话。

但当我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却是白布下两具冰冷的尸体。

我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呼吸都困难。医生的声音模糊地传进耳朵:“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还没来得及为这巨大的悲痛做任何反应,家里那些亲戚就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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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天,侄子小诚的抚养权问题被推到了风口浪尖。92万的赔偿金就像一把火,点燃了那些平日里看似和睦的亲情。

大伯、姑姑、甚至一些平日里几乎没怎么来往的亲戚,都纷纷表态,愿意“帮忙”照顾小诚。

我记得大伯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他一脸悲痛地对我说:“侄子嘛,肯定要由我们来照顾。你一个未婚的年轻人,哪懂得养孩子?放心,孩子来我家,我一定对他像亲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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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还在丧失哥哥嫂子的悲痛中无法自拔,但大伯的这句话让我瞬间清醒。

那一刻,我意识到,事情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一场争夺战已经悄然打响了。

其实,哥哥嫂子车祸那天晚上,家里的气氛就已经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亲戚们围坐一圈,表情哀伤,但谈论的话题却越来越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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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人再提两位亡者,而是把焦点放在了小诚身上。

小姑子说:“小诚这么小,得有人照顾他呀。”

姑姑接着说:“是啊,不能让他跟你这个小叔住,毕竟你还年轻,没成家呢,生活也不稳定。”

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劝我,实际却是在为自己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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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万的赔偿金,让这些亲情的表皮一下子剥落,露出了贪婪的真面目。

我看着他们,心里一片冰凉。他们真的关心小诚吗?还是说,关心的是那笔钱?我不敢深想,但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我要守住小诚。

第二天,到了处理后事的时间。大伯再次站出来,他已经准备好了一长串说辞,甚至还找了律师。他的理由很简单:他是长辈,抚养小诚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放心,孩子来了我们家,我肯定把他当成亲生的。你不也是为了他好么?你一个人能照顾得了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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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很平和,甚至带着些许“为我好”的口吻,仿佛他是在替我分担压力。

我只是冷笑了一下。这一幕,太过熟悉,像极了小时候他用同样的语气劝我把压岁钱交给他保管。

“我一个人也能照顾好他。”我终于开了口。

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大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你别逞强了,照顾孩子不是儿戏。”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发寒。我知道,他不是在关心小诚,而是在关心那92万。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第三天。

那天,亲戚们在家里围成一圈,讨论着抚养小诚的“最佳方案”。

大伯再次站起来,义正言辞地说:“这孩子必须得给我,我是长辈,有责任。”

他甚至开始细数他家里的条件:房子大,生活稳定,孩子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

我没有再忍。站起来,对他说:“大伯,你说得很好,但你家真的适合小诚吗?”

他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质疑。

“你儿子现在在哪儿?”我问。

他一下子脸色变了,不再说话。大伯的儿子,十几年前就去了外地,很少回来,和他们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我继续说:“你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教育好,凭什么觉得你能照顾好小诚?”

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亲戚们都面面相觑。大伯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平静地看着他:“你要是真心为了孩子好,我没话说。但如果只是为了那92万,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没有人再说话,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大伯气得拂袖而去,其他亲戚也不再吭声。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赢了。

小诚最终留在了我身边。那些亲戚们渐渐消失在我们的生活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侄子小诚才七岁,突然失去了父母,情绪崩溃是常态。他常常半夜惊醒,大哭着喊爸爸妈妈。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一遍遍地抱着他说:“没事,没事,叔叔在。”

我努力让自己成为他的依靠,但有时候我也会感到无力。我从来没有做过父亲,也不知道该如何照顾一个孩子,更何况是一个失去了双亲的孩子。

有一次,他问我:“叔叔,我是不是被人抛弃了?”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我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告诉他:“不,你不是被抛弃了。你还有我。”

说完这句话,我几乎是失控地抱住了他。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或许我比他更害怕失去。

转眼一年过去了。小诚渐渐走出了失去父母的阴影,虽然他还是会在某些时刻突然沉默,但更多的时候,他变得开朗了许多。

而我,也从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叔,慢慢学会了如何去当一个父亲。

有一天,他突然跑过来对我说:“叔叔,我很开心有你。”

我愣了一下,眼眶有些发热。我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这句话,让我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至于那92万,早已被我放在了小诚的教育基金里。

那些曾经争得你死我活的亲戚们,或许永远不会明白,真正的亲情,和那一笔钱,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