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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大学路伟德路口的复旦旧书店是目前上海规模最大的实体旧书店,在很多爱书人和读者心目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11月21日下午,复旦旧书店店主向晨报紧急求助,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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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大学路伟德路口的复旦旧书店(11月22日拍摄)

本期新闻晨报《上海会客厅》节目,我们就此进行了深入采访,并调查了沪上旧书业藏书的仓储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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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帮我们找仓库!”复旦旧书店老板向晨报求助,20万册藏书需要新归宿

《上海会客厅》节目

旧书店仓库告急,要为二十万册藏书找归宿

11月21日下午,当晨报记者回到报社并回电复旦旧书店店主张强时,他告诉记者,自己此时此刻正在仓库内部,看着堆成“书山书海”的藏书发愁。原来,11月20日,书店收到了来自仓库业主的紧急通知,要求必须在11月底前完成仓库内所有藏书的清空和搬迁工作,这无疑给书店的经营工作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紧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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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1日下午,复旦旧书店店主张强在仓库内

位于杨浦的江湾仓库是复旦旧书店最大的仓库,书店的另一个仓库在长兴岛上,距离书店大约26公里,开车需要四五十分钟,若堵车有时全程会长达一到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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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强夫妻和师傅之前去长兴岛仓库搬书(张家宁 拍摄提供)

目前,江湾仓库内堆放着大约四十吨重的书籍,图书数量总计超过二十万册,而这二十万册书急需一个面积150平方米以上的仓库,作为藏书新的归宿。因为江湾仓库是临时借用的,此前,张强一直尝试在周边寻找新的仓库,但书店附近的仓库价格太高无法承受,有的地方偏远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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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湾仓库内堆放着大约四十吨重的书籍(仓库一角)

复旦旧书店是一家沪上具有良好口碑的二手书店,店主张强来沪经营旧书长达25年。1999年,张强从老家江苏响水来到上海打拼,一次,当他路过复旦大学时,看到一些毕业生以废品的价格处理旧书,这让他深感痛心。张强认为书籍不应该被这样对待,书的终点绝不应该是废品站。因此,他萌生了在上海经营一家二手书店的想法,带着这一想法,从摆地摊开始做起,在一年后开店的愿望也得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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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政肃路老店内的图书(2022年8月拍摄)

复旦旧书店最初选址大杨浦东北角的政肃路,自2000年以来,书店以“为读者找书,为书找读者”的服务理念,汇聚了众多古籍、文学、历史与哲学书籍,赢得了广大读者的喜爱与赞誉,也成为复旦周边爱书人的聚集地之一。2021年12月,为配合社区建设改造,复旦旧书店暂时打烊。2022年8月,在社会多方关心下,复旦旧书店在距离复旦大学不远处的伟德路88号安家,重获“新生”。

近年来,复旦旧书店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书籍的销售速度从2023年初开始就有所下滑,目前每个月积压书籍大约五千册。而与此同时,为了满足不同读者的购书需求,书店不断加快收书的步伐。这图书“一进一出”之间的不平衡导致书店仓库空间日益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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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1日晚上,张强在书店整理书架上的图书

目前,如果用书店的仓库成本与书店的租金成本相比较,大约是一比七,而仓库是纯支出,不产生任何营收的。张强对此忧心忡忡:“我们店的租金还是蛮高的,其中包括了物业费和推广费,因为下一步仓库面积要进一步增大,所以开支肯定加大。”

民营旧书店长期经营面临仓库瓶颈

记者在长期发现,缺乏仓库是不少民营旧书店的普通现象。2023年12月,晨报独家报道了上海民营旧书店小朱书店面临两个仓库先后到期,大量藏书无处可去的情况,当时曾引起社会各方的高度关注。不少企事业单位和网友纷纷向小朱书店伸出援手,愿意提供场地帮助其渡过难关。最终,小朱书店书店和仓库内的20万册藏书搬“新家”,整体搬迁去松江,入驻云堡未来市文创园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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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书店店主朱凤涛在即将到期的仓库内接待客户(2023年12月拍摄)

小朱书店店主朱凤涛前段时间受邀去了湖南岳阳。2023年11月,当时书店第一个仓库面临到期,在上海老读者的牵线搭桥下,他将仓库当中的10万册书赠予岳阳的志愿者团队。对这些捐出去的藏书,朱凤涛心里其实很不舍,他将这次捐书称为“嫁女”。而捐献的这批书,岳阳六名志愿者出钱出力,在洞庭湖边租下一栋三层旧楼,给这些旧书安了一个新家,并取名为“知行书屋”,全天候向岳阳市民免费开放,这些书可提供借阅而不销售。朱凤涛告诉记者,看了之后非常满意。

朱凤涛向记者表示,目前20万册藏书的仓库问题已经解决了。一方面,全新打造的“读不止书局”生活阅读空间年底前有望开放,另外再为藏书提供一个仓库;另一方面,随着宝山大华享寓的社区图书馆陆续开出,也解决了一部分藏书存放问题。

犀牛书店以经营旧书为特色,目前在不少书友当中已经形成一定的口碑。书店店长庄见果表示:“目前书店经营的基本上都是旧书,我们的收书频率也没其他家高,然后有些书不收。因为没有仓库,没上架的书会有近千本,所以店里显得相对比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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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牛书店堆放的图书一角

位于福州路的上海旧书店专门从事古旧书的收购和经销业务,该店目前正与上海古籍书店升级改造当中。上海旧书店与上海古籍书店都属于上海图书公司旗下,据业内人士介绍,上海图书公司有自己的书库,并有专人管理,其位置与外文图书公司书库紧挨着。

樊东伟是沪上知名的藏书家和文化人,长期致力于上海近现代出版文献资料收集和整理工作,曾在嘉兴路开设过开卷书屋,他告诉记者:“如果书店要维持长期经营的话,足够的库存是需要的,这是经营旧书店的利润来源的重要保障,所以在经营场地有限的情况下,仓库确实很重要。当然,从理想化的角度来说,仓库的成本越低越好。”

晚上10点18分,当记者再次与张强联系时,他回复记者:“稍等会,在吃晚饭,今天午饭都没吃。”

原来,11月20日晚上接到通知后,张强和妻子心急如焚,晚上夫妻俩一夜没睡,一直在想着这么多书籍到哪安家。第二天(11月21日)早上起来,张强早饭没吃就出去找仓库,到下午两点多才叫了一份外卖,但怎么也吃不下,之后就在步行途中接到记者回电,晚上十点他才到家吃了当天的第一顿饭。

晚上11点38分,张强给记者发来了手写的求助信,以表示自己的诚意,他说:“这几天眼睛老花严重,而老花眼镜不在身边,只能向读者献丑了。”

这封求助信内容如下:

在此,书店恳请各位朋友能够伸出援手,帮助我们寻找一个面积合适、租金适宜的仓库,让这些珍贵的书籍能够有一个安稳的家。您的帮助将对我们至关重要,我们将不胜感激。

谢谢大家!

复旦旧书店 张强 2024.11.21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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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强给记者发来了手写的求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