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菩萨留下的三个偈颂
我们寺院所在的地方,在一千五百多年前的北魏时期,文殊菩萨曾化现“贫女”生活在这里。大家为了纪念贫女,建“贫女庵”,就是文殊寺的前身。
《贫女乞斋》的故事,我们都很熟悉了。面对住持和尚的呵责,她吟出一段偈文:“苦瓜连根苦,甜瓜彻蒂甜; 三界无着处,致使阿师嫌。”
然后腾至虚空,现出文殊菩萨圣相,狗变为狮子,两个孩子变为二天童子。云光缥缈中,菩萨又说偈曰:“众生学平等,心随万境波;百骸俱舍尽,其如爱憎何!”
所有参加法会的人纷纷跪下祈求:“文殊菩萨!请开示平等法门,我等奉行!”之后,虚空中又出现声音,偈曰:“持心如大地,亦如水火风;无二无分别,究竟如虚空。”
一个大平等、大清净的法门
众生学平等,心随万境波。
百骸俱舍弃,其如爱憎何?
“众生学平等,心随万境波。”如果想要学平等,但是却不会回光返照自己的心,让其迷失在境界当中,这样即使广修持戒、忍辱、布施、精进、禅定,但少了智慧,也如盲人走路一般有堕落火坑之险。“百骸俱舍尽,其如爱憎何。”因为心中还充满着爱憎的烦恼,纵使把身体都行相似法耗尽了,也是得不到解脱的。
这个“学平等”的法门,是很殊胜的修法。五台山的修行很奇特,这里的文化就是不可轻慢一切众生,这里的智慧就是把花鸟树木都当作文殊菩萨的化身去恭敬。这个文化很特别,这就是大平等、大清净的一个法门。
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佛国,叫“凡圣同居浊土”,而极乐世界是“凡圣同居净土”,都属于“凡圣同居土”,所以在这里修行就好像在极乐世界一样。但是我们凡夫有习气、有分别,要想破除分别,就需要训练这样一个法门。
一个修平等法门的人是怎样的呢?平等法门修得最好的是我们弥勒菩萨。弥勒菩萨叫“大慈等持”。大慈,是慈悲的意思;同时,祂又是等持的,是大平等的。
所以在祂的眼睛里,众生贫也好、贱也好,胖也好、瘦也好,老也好、小也好,个个都放着佛光。祂可以看到每个人的佛性,同时祂又如如不动。祂的光明是遍照的,分身也是千百亿的,所以可以有求必应。
祂眼中的人是这样,事物也是这样。因为祂的生命有这样子的福德,有这样一个等觉菩萨的境界,所以这个地球也会因为祂而不同。祂在宁波化现的时候,谁请祂去帮忙插秧,祂都去,而且所到之处旱涝保收。这很神奇的,一个菩萨的品格,祂带给这世界的福报是不一样的。
情器世界都是清净的、正觉的
持心如大地,亦如水火风。
无二无分别,究竟如虚空。
这四句偈尤其地重要。以文殊菩萨的般若空性来看,大地是空性的,水是空性的,火是空性的,风也是空性的。如果能以空性来见这一切,那么四大种就都是清净的。把四大种都安立为清净法,那么器世界就是清净的;如果不于此起分别,那么有情世界就是清净的、正觉的。
文殊菩萨的教导是很奇特的。我们在《法华经》里面可以知道,对于十方诸佛来说,能讲《法华》,那都是非常稀有难得的。这是每一尊佛圆满事业之前所讲的圆顿之法,是最终极的,叫“法华涅槃时”。而其中最模范的、最能落地法华精要的,实际上是文殊菩萨。
《法华经》是讲佛心的。如果我们说众生心“心即是佛”,那佛的心呢?那是“果中果”啊!对于佛果来说,我们众生心只是因地,都还不是“果地”,但对于文殊菩萨来说,“果中果”的威德只是祂的起步级别。所以,在文殊菩萨的教法里面,就含藏了诸佛果地的威德,祂把诸佛果地的威德作为法门的因,叫“反果为因”。
这个法门既是净土法门的精要,也是文殊菩萨的奇妙之处。“持心如大地,亦如水火风”,这“大地”本身就是个总向,也可以说持心如“法界”。但是它又可以落实在“亦如水火风”。这也就是说,从一滴水中就可以见法界,从一团火里可以见法界,从一阵风里也可以见法界。持心如大地、如法界一般,但是我们的心如果找入处的话,当下的水、火、风就可以是我们心的入处。
这一句偈诵就把《楞严经》的精髓呈现出来了。《楞严经》第一卷就是发明我们的如来藏心、涅槃妙心,揭示了生死轮回和菩提涅槃这两种根本。攀缘虚妄、迷失流转的心,叫“生死轮回的心”;回归到明心见性的心,就叫“菩提涅槃的心”。接下来就是讲四大——地水火风。
这个“水火风”既在自然界里有,同时在我们的身体里也有。所以,我们既可以把“道”宏大到整个宇宙的真相、法界的真相,又可以把“道”具象到我们眼皮底下,因为我们身心内外都遍满着“地水火风”。这就是“道不远人”,甚至我们与“道”不相隔离。
所以孟子也讲到“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这也就是为什么几千年来,佛法跟儒家、道家能够并行不悖的道理。
如果在儒、道里,这个表述还是星星点点的话,那在佛法里,就是细腻的、抉择地清晰的、体量庞大的表达。你看这个法好像很微细,但这是诸佛菩萨以祂不可思议的功德为我们所讲的,它的分量是不一样的。
在念念中去行持 这就是“修行”
贫女既然是文殊菩萨,她是不受时空障碍的,是不隔古今的,她永远都跟我们在一起。当她跃身飞上虚空,在五色光中现出文殊菩萨真身的时候,这一个行为就代表“超越性”。
她给我们播下的任何智慧种子,只要我们循着这个智慧,就可以发生超越,当下就能让我们看到“转凡成圣”。她不是让你慢慢去悟,也不是迷一样的存在,她就是大道昭彰,朗然现前,让你一睹而为永恒。她给我们讲的这个理,能带着我们超越人类的思惟,超越世俗的价值。
文殊菩萨教导我们的这个法门是很重要的,我们每天要提醒自己提起正念,要背会,要在念念中去思惟、去忆念、去行持。就像文殊菩萨亲自交代我们的一样,当我们思惟的时候,文殊菩萨、十方诸佛菩萨的加持就在我们的头顶;当我们去心行的时候,就落实在我们的身心里,这就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