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Mia
编辑| 赤木瓶子
酒是陈的香，网红还是老的好。
停更3年的李子柒复出连更3条视频，华农兄弟重新开始养竹鼠，韦雪、大冰、留几手等上古时代的网红纷纷翻红，甚至大洋彼岸归来仍是特朗普入主白宫，难免让人恍惚一键穿越回N年前，生出“今夕是何年”的感慨。
从3G时代到5G时代，媒介环境不断变化，大浪淘沙，没有人能够永远站在潮头，总是一不小心便踩中雷点，或是被流量所抛弃。无数网红塌房，无数新的网红出现又“昙花一现”，三个月便是一次更新迭代的周期，对于网红团队来说，“屹立不倒”堪称不可能，研究“过气之后如何重新翻红”可能会有更大的现实意义和启示性。
借力直播、综艺：黑与红的距离
几位“古早网红”，各有各的黑点。博客时代便已成名，网红韦雪此前的网络人设形象一直是整容、借孩子上位、索要分手费的“捞女”；主持人、畅销书作家大冰此前因“拥有最多头衔”等梗被网友群嘲，冰学同晚学一样、一度是网络显学之一。
十余年前以毒舌出圈的段子手鼻祖留几手，已经在公众视野淡去了许久，争议不断，曾被《人民日报》评为“为出名丧失底线” ，2023年，留几手因评价淄博烧烤是“小地方人的狂欢”陷入负面舆论，一度被禁言。而令他成名的“打分”，在当下也显然会面临男凝质疑。
“过气”的好处是黑料也被一并淡忘了，同时时代情绪也发生了变化，能否在初始流量的基础上接得住质疑，让粉丝看到自己“颠覆固有标签”的另一面，输出能够发酵出正面形象口碑逆袭的内容，变黑为红，便极度考验网红本人的应对及背后团队的运作能力。
韦雪、大冰的翻红依靠的是直播。直播作为一种近距离输出内容观点，常态化有沉浸式陪伴感的形式，本身就是极易建立起情感联结、更新人设的形式。切片更容易引发全网病毒式传播。类似的还有依靠直播、公众形象扭转的张大大、李诞。
韦雪拿稳了“高情商大女主”人设的剧本，主打面对攻击嘲讽，情绪稳定、不内耗、松弛感、坦然自嘲幽默，被问及是否真像网传的那样偷偷去美国生子，她说：“不是偷偷去的，坐的头等舱。” 有人说她不美，她微笑回应：“姐妹我美不美不重要，我已经快40岁了，孩子都三个了，你美比较重要。” 彼时正当 “珂学”大热，叶珂的浮夸做作反向成全了韦雪的流量热度，后者的坦率再添一波好感，例如称自己“脸上都是科技与狠活，不是微do，是微微没do”。
除了直面自己相关的八卦，将其变为内容输出，韦雪更增添了情感导师身份，解答情感困惑、提出“脱单五部曲”“成功女人五部曲”等建议，极大提高了用户情感粘性和信任度。另外，直播间抓马大戏也极大提高了话题度，如在一场直播中，@韦雪 知名富二代前任秦奋空降、刷30万礼物，此时前夫陈平登上榜一，小十几岁的“小鲜肉”现任坐身边，“前夫、前任、现任”欢聚一堂的场面充分提供了娱乐价值。由此，韦雪带货力大爆也就顺理成章了。
帮助大冰扭转口碑的则是“知心大叔”人设，最初只是更新日常摩托旅行视频，5月直播以来，最初出圈的是9月的“西梅鉴赏家”梗，随后诸多实用知识型、温情正能量型直播切片在全网发酵，“主持人、作家、民谣歌手、背包客、皮匠、银匠、诗人、酒吧掌柜、油画画师、手鼓艺人、禅宗临济弟子”的槽点/丰富人生经历，转变为装修建议、干货输出。黄金左脸等梗也得到了再次解构和解读。
无数倾诉和求助涌入，用户在他的直播间里看到了“超正三观”、暖心治愈、人间百态，面对家长催婚言论，大冰回怼“家里是有皇位要继承吗”“人不是牲口，不是到了季节就要配种”；面对连线时说自己没有生的希望的93年小伙，大冰建议他去看海，再提出让粉丝带他吃一碗双倍加肉的郑州烩面；面对想要看看世界的60多岁务农阿姨，他就路线、住处等给出了最切实可行的建议，并发展成网络热梗“种完麦子，我就往南走”，俨然“下沉市场的李诞”。30天内，他的快手账号增粉超45万，抖音账号涨粉250万。
留几手的翻红依靠的是现象级情感真人秀《再见爱人》，面对镜头，刘爽（留几手）表现出了游刃有余的网感，虽有“败光嫁妆”等负面争议，但在全网被杨子的爹味熏到时，留几手会恰到好处、政治正确地吐槽他，或是直接怼他，称之为“懂王”“爹头爹脑”，刚好化身观众的完美嘴替。相应地，他在麦麦面前便表现得极为克制，避免风险。在他10月新发布的一条微博下，评论近万，最高赞评论是“拜托他教育杨子”。
总的来看，有差异性、能够提供情绪价值的内容IP，仍然是稀缺的，被大众追捧的。过气网红们集体翻红，从侧面验证了“人”是网红经济中最关键的一环。古早网红们的运作，与过气艺人的翻红运作有一定相似之处：需要作品（内容）、人设、情绪共振，不妨用艺人经纪的思维进行网红运营。
停播or带货？翻红后的下一站
过气网红翻红，本就有一定的天然优势。他们早前便已经积累下了相当的粉丝基础和知名度，或是极具话题度，开播上节目便能吸引第一波流量，需要做的是后续主动迎合大众心理，实现持续破圈。
之所以能够成为头部网红，必定是本身击中了某种集体情绪共鸣，过去的“法宝”拿出来仍然“能打”，例如留几手“毒舌鉴人”与当前爆火的“抽象鉴宝”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大冰在直播间的感人输出，相当于他书里的“咯噔文学”和鸡汤，换了更接地气的形式出现。强互动感、抽象文化、治愈感在各个时代都是吸粉出圈的利器，只是以不同的形式出现。
另外，从外部大环境来看，整个社会怀旧考古之风盛行，“甄学”风靡多年，李子柒复出视频下，也尽是网友感动泪目和缅怀青春的留言。代表着“某个时代”、与之相关的岁月记忆，情怀杀是古早网红们最好的滤镜。
翻红带来的最直接的好处显然是职业生涯、吸金能力的走高。数据显示，@韦雪 直播间的女性用户占比高达78%，24岁-40岁的人群占比接近69%，一线、新一线、二线城市用户占比52.27%。与用户画像、自身人设相适配，韦雪的带货主品类是美妆护肤、医疗保健、日用百货等。近30天内，其累计销售额突破1亿，美妆护肤品类的商品数占比超过60%，贡献了77%的销售额。并非叫卖而是现身说法，让她的带货颇有说服力。
离婚综艺，也可以是一门生意。热爱直播的老综艺咖杨子，不可能没看到这一点。作为伴随微博崛起时期，图文时代千万粉丝级的网红，留几手曾经在微博中透露自己“巅峰时期日入十万”，在直播中提及“禁言一年失去了一年几百万的收入”，在节目中表示自己“过的是L型人生”，不排除其在节目播完后重新复出营业、接商务的可能。
企查查显示，留几手是MCN蜂群文化的股东之一，出资比例5%，该MCN旗下网络红人2000多个，包括包含@陶白白、@星有野、@山城小栗旬、@我的前任是极品、 @王七叶、@自来卷三木、@紫菜蛋花兔 等。短视频文化对段子手文化、图文KOL冲击巨大，正如楼氏文化的创始人袁琢2019年所提及的，“前两年，段子手的淘汰率30%，现在至少50%。”通过综艺翻红，在短视频时代获得更多主动权，或许是留几手最初决定接下这档节目的原因之一。
另一位鼻祖级网红大冰，则选择了截然不同的路径：停播淡出公众视野。10月16日，大冰在短视频平台，发布了一张背影图和停播宣言：“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其惟春秋，知我罪我；婆娑大梦，日日黄粱；泼天富贵，镜花水月；莫等莫催，暂不开播；这波流量，无缘承接。”
他在最火的时候选择停播，拒绝商业变现，或许是出于暂避风头、爱惜羽毛、风控等考量。很多时候，网红翻车都是因为没有“见好就收”。几乎同一时间，K总，听泉赏宝（听泉鉴宝）等“头部预备役”也一度宣布停播。、
而对于那些刚刚翻红的古早网红而言，坚持尝试变现，势必是一条并不容易的路。对于韦雪来说，可能存在争议的价值观导向、直播间的白牌产品都是潜在的“雷”，此前知名情感导师@曲曲大女人 的抖音、微博账号均被平台封禁。
流量可载舟亦可覆舟。下一个翻红的老网红会是谁？这将由天时地利人和共同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