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严谨的作家在去世之前会清理一些个人杂物,清理一些私人书写的东西,不让人们发现,也不公开发表。公开发表的那些东西只是让人们看的,却不一定袒露作家的心迹,也不一定说了真话。而私人书写的东西就是作家真性情的流露,说的都是真话,却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于是作家们很谨慎,知道什么该拿出去发表,什么该自己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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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的作品形成一个市场,在市场中有很多的平台,这些平台就是出版社、杂志社或网络媒体等等。这些平台对出版的作品有一定的要求,尤其要作者符合主流意识形态,符合人们的风俗习惯和法律法规,不能随便乱写。权力系统会管理作品市场,尤其要管理出版社、杂志社或网络媒体等诸多平台,对他们提出要求,甚至权力系统会组建一个审核作品的部门,专门审核出版的作品,要对一些有争议的作品反复审核,宁可安全一些,也不要随便发表,以免蛊惑人心,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这种审核的初衷是好的,但审核过严就很容易弄得,作品同质化现象严重,不能产生好的作品,反而产生一大堆庸俗的作品,当然也就弄得作品市场没什么好的发展势头了。

作品是人们的精神营养,给人们提供持续的精神动力。但写作作品的作家并不一定都写正能量的事情,需要写一些负面的事情,甚至抒发负面情绪。因为文学是对社会的反映,社会上有什么事情,文学作品就会反映什么事情。虽然经过一些加工和改造,但作品并非是单一和偏颇的,而是要全面反映社会生活,反映人生。在严格的审核制度之下,很多说真话的文学作品无法发表,很多坦露心迹的文学作品被限制出版。一些作家喜欢言论自由,要进行自由书写,或者在创造作品的同时,有了自由书写的欲望,就会打一部分草稿,而作品成型之后,作家只会拿作品去发表,而不会把草稿拿出去发表。很多作家打的草稿都有一定的价值,可以展现作家思考的轨迹,也可以为作家创作另一部作品提供一定的素材。作家发表作品要符合审核机关的要求,也要符合媒体平台的要求,更要符合读者的需求,在这些要求的约束下,作家很难袒露心迹,很难说出心里话,只能按照要求来写,当然也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市场需要这样的作品,作家也要吃饭,也要花钱买东西,就要适应市场的需求,写出一些挣钱的作品,不然作家就要饿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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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好作品都是作家沥尽心血写成的,却不一定能拿出去发表。就像一些诗人,发表的诗歌都是他们认为不好的诗歌,而真正好的诗歌他们都藏在自己的家里,从来不拿出去发表,也不一定给别人看。其实文学有一定的自恋性质,真正自认为好的作品,只有自己能欣赏,别人不一定能读懂。拿出去发表的作品,一定是适应了文学市场的需求,适应了审核的需求,适应了读者的需求,却偏偏让作家说了违心的话,让作家认为那样的作品不是自己的好作品。作家的好多作品都是自己私藏着,不会拿出去发表。于是就有了很多人搞私人写作,尤其是在政治环境不好的情况下,私人写作蔚然成风,但大家都不说,都藏着。文革期间,一些作家偷着写,写完之后塞到墙缝里,塞到暖气管子里,以免被别人发现。一些写作朦胧诗的诗人就是在文革期间写了一部分朦胧诗,文革结束后才拿出来发表,一时名声大噪。作家冯骥才在文革期间写了一些小散文,就藏在墙缝里,藏在地板的洞里,藏在暖气片之间,藏在抽屉的夹层里,不被发现,文革结束后才整理出来发表。但在整理的过程中仍然加了小心,删去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私人写作让作家获得了一定的书写自由,但作品并不一定拿出去发表,而公开发表的东西不一定是作家最好的作品,很容易成为庸俗媚俗的东西。由此来看文学奖的评选,评出来的获奖作品大多都是“矬子里面拔将军”,在庸俗的作品中评出相对不庸俗的作品,当然也就不能引起轰动了。私人写作可以训练文笔,可以让一个人提高思想境界,甚至可以让一个人变成哲学家。而公开发表的作品大多和私人写作大相径庭,哪怕作家宣称发表的作品是私人写作的结果,也不要相信,因为作家不会说真话,也从来不会直截了当。倘若他们都说了真话,都直截了当,文学作品就没有优美的属性了,都成了真话集,也就不能发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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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最好能够阅读作家私人写作的东西,而不要只读他们公开发表的东西。就像读鲁迅,只读他的杂文,并不能了解他的人格,读一读他的散文和书信集,尤其是读他的书信集,会发现一个充满温情的人性化的鲁迅。读其他作家的作品也是如此,不妨读一读他们的书信集,读一读他们的草稿,或许就能全面了解他们了。读他们的获奖作品,基本上不能完全了解他们,甚至会产生很大的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