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爸,你当年为什么要入赘我家?"

"因为我爱你。"

"可是村里人都在笑你。"

"让他们笑去吧。"

"你一点都不后悔吗?"

"我唯一后悔的是没有早点遇见你们。"

01

1975年的夏天,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是个闷热的下午,知了在树上拼命地叫着,村里的大人们聚在一起,嘴里念叨着同样的话:"宁可养个白眼狼,也不要养别人家的狗。"

那年我八岁,妹妹小芳六岁。父亲去世刚满一年,母亲的眼角已经爬上了皱纹,黑发间也掺杂着零星的白丝。我常常看见她半夜偷偷抹眼泪,那时我还小,只会默默地看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母亲生小芳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差点就没保住命。乡村医生说她这辈子再也不能生育了。这个"缺陷"成了母亲最大的心结,也让许多上门提亲的人望而却步。

"凤霞啊,"王婶经常劝母亲,"你还年轻,别把自己关在家里。"可每次母亲都摇头,说:"带着两个孩子,又不能生,谁会要我?"

直到那天,王婶把李福全带到了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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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天阳光特别好,照在李福全黝黑的脸上。他个子不高,但很结实,穿着一件略显旧的蓝布衫,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笑。第一次见面,他就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包着红纸的大白兔奶糖,分给我和小芳。

"阿姐,"他看着母亲说,"我知道你的情况,我不在乎。我就想照顾你们娘仨。"

母亲的眼圈立刻红了:"你...你可想清楚了?你才三十出头,真的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吗?"

李福全笑着摇摇头:"我看这俩孩子就挺好。再说了,"他顿了顿,"我爹娘早走了,自己一个人也怪冷清的。"

王婶在一旁帮腔:"凤霞啊,福全这孩子实在,在村里的口碑也好。他家那几亩地,种得可好了。"

就这样,李福全走进了我们的生活。婚礼很简单,村里人来得不多。来的人大多是为了看热闹,看这个"傻子"是怎么给寡妇当倒插门女婿的。

"哎哟,这李福全也是个可怜见的,"村头的张婶大声说着,"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就想不开呢?"

"可不是嘛,"李婶接茬道,"养别人的孩子,这日子能好过?"

02

继父就站在不远处,脸上依旧挂着笑,一个个给客人倒茶。但我看见他的手在微微发抖,茶水洒了一些在桌子上。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听见院子里母亲和继父的谈话。

"福全,"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继父的声音很坚定,"阿姐,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们娘仨。"

"可是...可是村里人..."

"让他们说去吧,"继父笑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日子就这样开始了。继父干活特别卖力,天不亮就起来,收拾完院子就下地干活。他还学会了做饭,虽然手艺不怎么样,但总是变着法子给我们做好吃的。

记得有一次,我发烧了,他背着我走了十里地去镇上看病。回来的路上下起了大雨,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裹在我身上,自己淋得像个落汤鸡。

那天晚上,我听见母亲在房里抹眼泪:"福全,你何必对我们这么好......"

继父却笑着说:"这有什么好难过的,都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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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流言蜚语并没有因为继父的付出而停止。相反,村里人越发觉得他"犯傻"。特别是他的亲戚们,说话更是不留情面。

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他二弟媳妇的那次闹剧......

继父的二弟媳妇王氏,是个刁钻泼辣的女人。那年秋天,她突然找上门来,一进院子就嚷嚷着要借钱。那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能省的都省着,为的是给我和小芳交学费。

"二嫂,实在不好意思,"继父为难地说,"家里手头紧,等过段时间......"

"呸!"王氏一口唾沫啐在地上,"李福全,你可真有出息!给人当倒插门就算了,现在连自家兄弟都不认了?"

继父的脸涨得通红:"二嫂,不是不认兄弟,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王氏越说越激动,"你自己没儿子,难道还指望养别人的儿子养老送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倒插门,有什么资格在这装大爷?"

我正在屋里写作业,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我冲出去想要理论,却被继父一把拦住。他轻轻摸着我的头说:"不气不气,她是你婶子。"

03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长者之风。继父不是软弱,而是选择了一种更高的境界来面对这些侮辱。

母亲心疼继父,晚上偷偷抹眼泪。继父却笑着说:"哭什么,咱们把孩子培养好就是最好的回答。"

继父虽然没什么文化,但特别重视我们的学习。每天晚上,他都会坐在煤油灯下,看着我们做作业。虽然他看不懂课本上的内容,但总是认真地问:"今天学得怎么样?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记得有一次,我因为数学考了八十分,很沮丧。那天我把卷子揉成一团塞在书包最底下,晚上躲在被窝里抹眼泪。继父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事,第二天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去集市。

等他回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他从挎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本崭新的数学习题册,还有两支铅笔。"多练习就会进步的,"他说着,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认识多少字,不过这封面上印着'数学',应该不会买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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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鼻子一酸,猛地扑进他怀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习题册的塑料封皮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芒。那本普普通通的习题册,此刻在我眼里,却比什么都珍贵。

为了给我们创造好的学习环境,继父起早贪黑地干活。每天天还没亮,他就起床下地干活。我常在清晨被锄头碰击石块的声音惊醒,推开窗就能看见他弯着腰在田里忙碌的身影。除了种地,他还去帮人盖房子,修水井,什么活儿都接。有时候干完一天的农活,天都黑了,他还要去帮村东头的张叔家修缮院墙。

母亲心疼他,总是偷偷抹眼泪,劝他别太拼命。他却笑着说:"趁现在还年轻,多挣点钱,以后孩子们上学用得着。"说这话时,他的眼里闪着光,仿佛已经看见了我们未来的模样。

1980年,我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那天,继父破天荒地喝了酒,脸红红的,眼睛里却闪着泪光。他的手因为常年劳作显得粗糙发黑,但握着我的手时,却异常轻柔,生怕太用力会弄疼我似的。借着月光,我看见他眼角有一滴泪悄悄滑落,随即又被他用袖子抹去。他拉着我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好好学,爸爸供得起。"

那是高二的一个傍晚,我补完课从县城往家里走。夕阳西下,天边飘着零星的晚霞。路过镇上的砖窑时,我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