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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活着喜欢过了

先睡觉吧,小鸟们

我把活着喜欢过了

因为远处有呼唤我的东西

我把悲伤喜欢过了

可以睡觉了哟 孩子们

清晨传来消息,91 岁的日本著名诗人谷川俊太郎去世了。从 17 岁到 91 岁,他写了 74 年诗,写了很多歌词比如《哈尔的移动城堡》《铁臂阿童木》...

而晚年他活得像孩童,被誉为“宇宙诗人”,给全世界一个可爱美好的范例,我们是可以永远如此有自己的这样一片领地的。

谷川颠覆了我们对很多诗人的认知,他说写诗是为了养家糊口,没有什么比生活和世界更重要的事。

结婚三次又分开,兜兜转转又一个人生活;和儿子打隔壁住,他研习电脑,继续写诗,品尝自我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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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10 句谷川俊太郎的文字,最爱还是那一句:我是一位矮个子的秃老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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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多云的天空下

电车放慢了速度

我让瞬间的宿命论

换上梅花的馨香

在可爱的郊外电车沿线

除了春天禁止入内”

—— 《春天》

谷川俊太郎 1931 年出生于东京,父亲谷川彻三是日本当代著名哲学家和文艺理论家。17 岁时,谷川就受北川幸比古等周围朋友的影响,开始诗歌创作。这句散发着春意的诗,出自他在二十一岁出版的处女诗集,《二十亿光年的孤独》。

也因为这首诗集,他被称为昭和时期的宇宙诗人。

2.

万有引力

是相互吸引孤独的力

宇宙正在倾斜

所以大家渴望相识

宇宙渐渐膨胀

所以大家都感到不安

向着二十亿光年的孤独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

——《二十亿光年的孤独》

第一本诗集的名字,几乎呈现了谷川俊太郎的世界观。他在东京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曾说过这样一段话:“作为人有两种存在:社会存在和宇宙存在。诗人的情况稍有不同,对我而言,宇宙存在更为重要。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我更看重宇宙存在呢?因为当一个诗人建立一种宇宙观时,他才能够超越这个时代的局限性。然后诗人的眼光也许会放得更远,能够看到更遥远的未来,或者眺望到更遥远的过去。”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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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是一册绘本和模糊的照片

直到某一天见到两只大眼睛还有

一声冷淡的“你好”

随后是越写越长的钢笔书信

我一点一点遇见了你

在手还没有触碰到时候

灵魂已经触碰到了”

—— 《遇见》

谷川是幸运的一代人。幼年时虽正逢第二次世界大战,但家境优越的他一点儿也没受到影响。处境优渥,天资聪颖,性格温和,交友广泛。

但感情生活上他却又肉眼可见地波折,前后经历了三段婚姻。1953 年,22 岁的谷川踏入婚姻,因无法忍受彼此的性格在一年后匆匆分开;第二任妻子天天酗酒到深夜才回家,更是在她的母亲罹患老年痴呆症后恶言相加,两人不欢而散。

后来,谷川和绘本天后佐野洋子步入婚姻。诗人和画家,在才情方面惺惺相惜,初遇之时谷川写下不少诗篇,这首《遇见》重现了两人的相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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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太小了

如同我今天的爱

变成泪水溢满对你的记忆”

—— 《我的心太小》

作为诗人和画家,两人在才情方面惺惺相惜。谷川和佐野洋子合作的《致女人》里,谷川作诗、佐野绘图,36 首诗记录下了两人的爱意时刻。

直到最后分手,1996 年宣布两人之间没有发生明确的被称为“分手指征”的事情。

谷川方面的解释是,两人都有才华,而价值观都有差异,不适合一起生活 —— 佐野则说,谷川是个没有伦理常识的人,因为“少有触及灵魂“的悲痛时刻。

话虽如此,分开之后的两人仍有往来,连盖的房子都只有一箭之遥。尽管佐野洋子总是叮嘱儿子说:“我可不想见谷川,你千万别让他来。”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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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化作静夜

如约降临于我们

它此刻不是障碍

而是萦绕我们温柔的遥远

因此我们意想不到的融为一体”

—— 《Kiss》

历经婚姻,然后又回到孤独,继续写诗。在诗里他倒是自得其乐和自己相爱,最著名的一本诗集叫《恋爱是一件小题大作的事》,他写下对爱的,近乎执念的追逐。

婚姻和爱情的关系是什么?谷川俊太郎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回答,婚姻是带有社会性的制度,而恋爱是自由的。“爱情存续的条件,从外部来说没有条件,是自己内心决定是否能持续下去。”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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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悲伤喜欢过了

我把活着喜欢过了

—— 《春的临终》

历尽千帆,终于又选择一个人看春夏秋冬。那个 20 岁就开始写下人生宇宙的少年,兜转了一圈再次开始无比认真地面对这个人生命题,孤独。

细腻情爱的心动,宇宙自我的追寻,在他的诗作里总是合二为一,幽静空灵。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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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这一场必定会输的仗,

这是人类的光荣,

所以要充满勇气地步入老年。

认真吃饭,跟人见面

好好生活

这是我的梦想

也是我现在努力做的事”

—— 《单纯的事,复杂的事》

晚年的时候,谷川俊太郎一个人自在地生活。他完全处于自由状态,写信、吃饭、听音乐会、诗歌创作……每天的衣食住行都只依赖于自己。他笑言“ 与人打交道就彷佛战争一样,是需要拼命的事。”

成为了文坛大家也好,书籍畅销也好,他不接受政治家和有政治意味的任何文学奖。被问及写诗的频率,他答,“快乐的时候就写”。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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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山修司

“我从生下来就知道

人生只有现在

悲伤会延续到永远

泪水却每一次都是新的”

—— 《钻石就是雨滴》

除了出版《62 首十四行诗》《忧郁顺流而下》等七十余部诗集,谷川俊太郎也没有停止过在其它领域探索的脚步。他曾为《铁臂阿童木》主题曲作词,为宫崎骏电影《哈尔的移动城堡》主题曲写词,为荒木经惟的写真集配诗,而他的一生挚友,则是来自日本的鬼才导演寺山修司。

谷川俊太郎赏识寺山修司的文字才华,最初,在文学部剧团里,谷川俊太郎看到寺山修司客串写作的剧本,非常欣赏,于是协助寺山修司出版了第一部作品集《五月之歌》(1957年)。

“二十岁 我生于五月

踏上碎叶

轻唤年轻的枝桠正是此时

在我季节的入口向着鸟群

羞涩地扬起了手

二十岁 我生于五月”

—— 寺山修司《五月之歌》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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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位矮个子的秃老头

在半个多世纪之间

与名词、动词、助词、形容词和问号等

一起磨练语言活到了今天

说起来我还是喜欢沉默”

这样一个可爱的老头是如何认识自己的呢?早在《自我介绍》里, 谷川俊太郎,就写到了。

10.

“我呼唤人

于是世界回过头

然后我消失不见”

如今,他已是宇宙最闪亮的那颗星星了。

“单纯的事,复杂的事”

和谷川俊太郎聊完,

人生大事变成人生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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