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燕45岁,经营服装店,上个月的一天非常忙碌,几乎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喝水,晚上她驾车回家时,突然感到胸口很闷,像是被大石头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背上直冒冷汗。她一边急促地用力呼吸,一边努力将车停在路边。幸运的是,大约一两分钟后,这种濒死似的感觉就过去了。这次发作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最为严重的一次。

第二天,她到医院心血管内科就诊,医生诊断为冠心病心绞痛。夏燕感到非常吃惊,她每年都有定期体检,每次心电图的结果都是“未见异常”,血压、血糖、血脂等指标的结果也很好,所有医生都没有告诉她有患冠心病的危险,当她头几次出现这种不适时,有人甚至建议她去看精神心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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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我们的心脏都在不停跳动给身体输送血液,而为心脏提供营养的,是树状环绕心脏的冠状动脉。正常的冠状动脉管壁柔软而富有弹性,能随心脏有节律地舒张和收缩,当它因各种原因失去弹性而变硬、狭窄,被阻塞时,血流受阻,心肌就会因缺血、缺氧而发生一系列的症状,甚至危及生命,这就是恶名昭著的冠心病。

冠心病好发于中老年男性及绝经后女性,但是,近年来年轻女患者越来越常见,其病情往往比男性更严重,而且更难被发现和确诊,很多女性因此没有对冠心病的防治产生足够重视。

经典理论的误导

据统计,女性初发冠心病时间比男性平均晚10年,出现心肌梗死或猝死的严重事件比男性晚20年;育龄期女性的冠心病发病率和死亡率都明显低于同龄男性,而这种性别差异在绝经后消失。医生从此得到提示:雌激素在防治心脏病方面有重要作用。后来经研究证实,雌激素确实能通过多种机制保护心肌细胞,减少心肌氧,降低冠心病的发病率。

正因这个经典理论的误导,一般人,甚至有医学背景的人都往往会忽略年轻女性患冠心病的可能。早期的一些研究,包括临床试验的研究对象常常只是男性,不过其结论却都用于指导男女两性的心血管病诊治,忽视了二者生理上的差异。事实上,绝经前女性发病率虽然较低,发病年龄更晚,但一旦发病,其严重程度却比男性更高,心脏衰竭的比例比男性高一倍多,到达医院前死亡的比例也高于男性,猝死发生率还在逐年升高。

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社会压力加大,很多现代女性也会吸烟、酗酒、高胆固醇饮食、缺乏运动等,后果就是,她们高血压、糖尿病发病增加,继发冠心病的危险也比男性更大,例如,糖尿病会增加男性1~2倍患冠心病的风险,女性则是7倍,吸烟女性更高。

冠心病的发生还有一定家族遗传倾向,若父亲兄弟在55岁以前,或母亲姐妹在65岁前死于心脏病,将预示自己患病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这在男性和女性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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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状不典型

男性患者的心绞痛较为典型,表现为胸部突然一紧,胸口剧烈疼痛。女性患者则多数以背痛和大汗淋漓为主,同时伴有气促、极度疲乏,或是腹部、颈部、肩部、下颌疼痛,头晕、恶心,甚至停经,即使疼痛集中在胸部,也是持续时间较长,程度较轻,且疼痛范围小。

临床上,60岁以上的男性患者出现典型心绞痛症状时,被确诊为冠心病的概率是94%;同年龄的女性被确诊的概率为90%。30多岁的女性发生非心绞痛样胸痛,被确诊为冠心病的概率不到1%。总体来说,根据症状能被正确诊断的女性患者比男性患者起码少40%。

另一个不同的是,男性心绞痛常常在情绪激动、运动时发作,而70%的女性患者在发作前一个月内几乎都有极度疲劳、失眠、呼吸急促等经历,所以,异常疲乏是女性发生冠心病的重要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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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上的短板

长久以来,冠状动脉造影一直被视为诊断冠心病的金标准。但是,女性仅凭冠状动脉造影阴性就否定冠心病的方法不准确。临床证实近60%因胸痛或怀疑有冠心病的女性,冠状动脉造影显示不存在动脉狭窄,阳性比例远远低于具有相同症状的男性。究其原因,可能是女性的冠状动脉管腔较小,难以发现轻微病变,而且女性常堵塞的不是主干,而是分布在心肌中无数条直径不足0.3厘米的毛细血管。这些女性由于漏诊而得不到应有的治疗和预防,病情持续存在和恶化,不但影响工作、生活,日后发生严重心血管意外,如心肌梗死、猝死的机会也非常高。

心电图正常不能排除冠心病,尤其是女性。大部分冠心病病人,除非正在发作或发作时间超过15分钟的严重缺血,否则心电图几乎都是正常的。有时体检时发现心电图的轻微异常,常被诊断为“心肌缺血”,如果日常没有胸痛、胸闷症状,一般没有临床意义,并非冠心病。

边运动边进行心电图检查,谓之“心电图平板运动试验”,目的是给心脏一定负荷,诱发心绞痛,获得缺血的证据,以此诊断冠心病的平均准确性只有70%左右,年轻女性更低。更严重的是,40%~80%运动试验为阳性的患者,在冠状动脉造影未发现病变,医生可能会偏向相信金标准而误判病人为正常。

常用诊断心脏病的方法还有心肌核素灌注扫描、动态心电图、超声心动图等,但对女性冠心病的确诊仍无法达到满意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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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视、预防胜于治疗

上世纪50年代,美国的医学专家警告妇女要注意丈夫患冠心病,经过多年努力,男性冠心病死亡率已有减少趋势,然而女性冠心病的死亡率却没有明显改善,数量甚至高于男性,在美国妇女心目中,虽然知道心血管疾病是第一杀手,但她们更担心的却是乳癌。在中国,心脏病已超过脑卒中和肿瘤,成为女性首位死亡原因,是威胁女性生命和健康的主要疾病。

因此,尽管女性在诊断冠心病时存在很多困难,医学界仍在不遗余力地进行探索,希望找出更准确、无创的手段。例如,让可疑者进行胸部螺旋CT扫描,观察有没有冠脉钙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增加确诊率和减少病人费用。相信随着医学的不断发展,还会有更多更好的方法推出。

当然,我们自己采取适当的预防措施,降低冠心病的发生,才是最好的办法。女性无论是否已绝经,都要定期监测、控制血压、血脂、血糖等指标,做到劳逸结合,保持身心愉快,控制食量,少吃油腻、脂肪、糖类,多食用蔬菜和水果,少喝浓茶、咖啡,戒烟少酒,增强体育锻炼,定期体检。只有这样,健康才能陪伴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