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恩文
在一个被高楼大厦压得艰难喘息着的小巷子里,昏黄的路灯下,一个弓腰驼背、饱经沧桑的老人正小心翼翼地将地上那些废品一件一件装上三轮车。
老人叫什么,从哪里来,谁都不知道,大家只知道他姓张,所以都叫他老张头儿。十多年前,他来到这个城边小镇,租了间破房子,开始走街串巷收废品。他每天都复制着自己独有的简单生活,穿梭于大街小巷。
“老张头儿,还在忙啊?”一个声音传进他的耳朵,是邻居小李。
老张头儿抬起头,苦笑道,“是啊,今天的活儿还没做完呢。”
小李摇了摇头,“听说没?又要创城了,这些东西你可得抓紧处理,不然被清理就白瞎了。”
是啊,昨天,城管小熊已经警告过他,说政府又下了令,而且决心和力度比以往都大。
望着堆成小山似的废品,凭自己那辆破三轮车,几天几夜也运不完。这可咋办?老张头儿犯了难。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尽快多跑几趟,把废品送到收购站,换成维持生计最需要的东西。
夜深了,老张头儿骑着那辆破旧的三轮车,缓缓地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路灯下,他那干瘦孤独的影子被昏暗的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第二天,老张头儿起的很早,来到他的废品堆前,突然发现,那里的气氛很紧张,一个穿制服的青年正在指挥着铲车铲那些废品。老张头儿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他走上前,试图和制服理论。制服冷冷地看他一眼,“上面有令,我也没办法。况且,昨天已经通知你了,你还不运走,我们只好帮你清理了。”
老张头儿愣愣地站在那里,呆呆地地看着,心里默默地流着泪。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巨响,铲车撞倒了一根电线杆。
见此情景,老张头儿毫不犹豫帮着忙。
恰巧此时,又一个制服跑来,对那个指手划脚的耳语了几句后,人和车便扬长而去。
老张头儿很是纳闷儿。他不知道的是,局里接到通知,上级检查团不来了。
老张头儿又像从前一样,骑着他的破旧三轮车,亨着小曲,穿梭在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