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第三十七回中,宋江虽然因为杀了阎婆惜被充军发配江州,但他手眼通天,发配路上如同旅游一般,他一路上游山玩水,结交朋友,最后到达江州。宋江到达江州后,也不是普通犯人的待遇,而是由江州两院押牢节级戴宗热情招待,天天好酒好肉好菜吃着。
有一天,宋江请戴宗和李逵两人在江边酒店吃饭,喝了不少酒,他想要喝辣鱼汤醒酒。然而酒保端上来加辣点红白鱼汤后,只见宋江喝了两口,便放下碗不动了。戴宗也喝了两口,猜到宋江是因为这个鱼不是鲜鱼,而是腌制的,不爱喝,他随即表示他也不爱喝腌制的。李逵是一个大老粗,吃饭囫囵吞枣,也不懂欣赏美味佳肴,不但把他碗里的鱼汤喝了,还把宋江和戴宗的两碗鱼汤给喝了。
戴宗为了让宋江喝一碗鲜鱼汤,于是叫来酒保询问,得知刚才的鱼汤中的鱼是昨天的,确实不是新鲜的。酒保的回答令人疑惑不解,江边的饭店之中,竟然没有鲜鱼,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首先,渔牙主人不在,渔夫不能卖鱼。
酒保为宋江和戴宗两人解释道:之所以没有鲜鱼,是因为今天的鲜鱼还未开卖。李逵为了在刚认识的大哥宋江面前表现,于是自告奋勇,想要去鱼行买几条鲜鱼回来,让酒店给公明哥哥做一碗香甜可口的鲜鱼汤。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李逵来到鱼行,花钱买鱼,渔人竟然不卖给他鱼,原文如下:
原来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鱼行自然也不例外,由渔牙主人统一管理,统一时间开舱卖鱼。李逵来到鱼行时,渔牙还未到来,所有的渔人都不敢私自卖鱼。渔牙,是古代为渔人、渔贩买卖双方说合交易、从中取得佣金的商行,相当于现代的中介。
其次,古代酒店不具备养活鱼的条件。
有人说,鱼行卖鲜鱼有时间限制,那么酒店买一个鱼缸,一次多买一些鱼放进去,便有源源不断的鲜鱼了。这个想法很美好,但是实施起来很困难。如果盲目将活鱼放到死水里,鲜鱼很容易变成死鱼。鱼行有特殊的办法养活鱼,即船尾开半截大孔放江水出入,再用竹笆篾拦住鱼,这样便能轻松养放活鱼。李逵不知其中玄机,寻找活鱼时,将活鱼全给放跑,令鱼行损失惨重。
养鱼先养水,这是养鱼的基本原则,水温、酸碱度、溶解氧、氨氮和硝氮、硬度和矿物质等各项指标都需要达标,鱼才能生存。这些严苛的条件在古代是很难完全达到的,鲜鱼很容易死去,甚至都坚持不了一天,变成死鱼,发臭。因此酒店一般不养鱼,需要鲜鱼时,从鱼行现买,才能保证鱼的质量。
最后,即使酒店具备短时间内养活鱼的条件,渔牙也不允许。
活鱼市场被鱼行的渔牙给垄断了,所有酒店的活鱼都需要现买,这样渔牙才能主导整个市场,赚足够的银子。如果酒店具备短时间内养活鱼的条件,便能低价一次性大量买进活鱼,在店里养鱼,随时满足像宋江之类专挑活鱼吃的顾客的要求。
如果长期这样下去,渔牙对活鱼便失去了垄断,收益便大大降低,因此他绝对不允许酒店养活鱼。
结语
宋江的口味比较刁钻,吃鱼、喝鱼汤必须要鲜鱼,请戴宗、李逵两个小弟吃饭,更要讲究,然而酒店之中却给他上了腌鱼,原来酒店需要前往鱼行买鲜鱼,而鱼行卖鲜鱼的时间由渔牙控制,不能随意买卖,因此李逵来到鱼行,也未买到鲜鱼,反而放炮了鲜鱼,和张顺厮打在一起,被张顺引诱下水,满满喝了一肚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