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4月的时候,第七届全国政协会议在北京召开。来参加这个会议的,除了党政军各部门的大官之外,中华青联委也派了16名代表来,刘晓庆就在这16人当中。
会议休息的时候,刘晓庆和文艺界的几个朋友凑在一块聊天,聊得特别起劲儿。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位头发花白、身材高大的老人,迈着很有力的步伐朝着他们走过来了。
乍一看,老人穿得很朴素,长相也没什么特别的,就跟常见的退休老干部一个样。可是仔细瞧就能发现,老人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并不衰弱。走起路来特别有劲儿,腰杆也直直的,双眼还特别有神,看着就很有气质。
刘晓庆经朋友介绍才晓得,面前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就是以前国民党军统的少将沈醉,现在是全国政协委员。
但刘晓庆被沈醉一眼就认了出来,沈醉还半开玩笑地对刘晓庆说:“当年我要是动作快点儿,这世上就没你了。”
那么,沈醉为啥要这么讲呢?他和刘晓庆之间又有啥关系呢?
【不为人知的交集】
一说到沈醉,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特务”“军统”或者“战犯”这些词儿,感觉他就只在电影、电视里有,和咱们这个时代离得特别远。刘晓庆呢,是当代人人都知道的女演员、女明星。这俩人啊,就像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可能会有交集呢?
其实呢,沈醉到了晚年的时候,和刘晓庆还真有过一回不算小也不算大的交集。
1988年政协会议的时候,全国政协委员沈醉在休息时,偶然碰到了来参会的刘晓庆。
刘晓庆那时正年轻呢,朝气蓬勃的。她演了《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等好多电影,一下子就红透了,在全国都特别出名,是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而且在1986年的时候,她还主持了春节联欢晚会呢,当时她的热度啊,可不比现在那些大明星低。
就因为这样,她才可以作为参会代表列席政协会议,还被沈醉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八十年代的时候,电影明星特别受人追捧。沈醉呢,就跟刘晓庆聊起天来。聊天的时候,沈醉知道刘晓庆是四川涪陵的,还晓得她妈妈叫刘慧华。
一听到刘慧华这个名字,沈醉心里“咯噔”一下,过去的事就像放电影似的,一件接一件地在脑海里冒了出来。沈醉心里那滋味啊,特别复杂,他就半是认真半是打趣地对刘晓庆讲:“想当年啊,你们全家都在我要暗杀的名单里呢。我要是当时手脚再麻利点儿,这世上就没你这个人喽!”
沈醉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说的,可刘晓庆对这话深信不疑,毕竟沈醉当年也是个名人。
刘晓庆是靠电影成名的,而沈醉成名却是因为一本小说,这本小说叫《红岩》。《红岩》在全国特别火,影响了数不清的中国人。在这个小说里,有个让人害怕得直打哆嗦的杀人恶魔,就是大特务“严醉”。那时候的人都晓得,“严醉”的原型就是军统特务沈醉。
刘晓庆是读着《红岩》长大的那代人,她自然晓得沈醉的手段。但是,对于“暗杀名单”这件事,她还是满是疑惑,说自己从没从母亲那儿听说过此事。
刘晓庆一头雾水,沈醉微微一笑,就开始讲起了过去的事。
1948年,就在全国快要解放的时候,发生了“暗杀名单”这件事。当年4月,刘国定被国民党给抓了,他当时既是重庆市委书记,又是工委书记呢,一被抓就叛变了。
实际上,在刘国定被捕叛变的前一年,中共重庆地下党组织就察觉到刘国定存在很大的问题了。为啥呢?因为他生活作风方面问题不小,不但贪图享乐,而且还偷偷挪用组织的经费。
被发现以后,上级党组织就打算把他派到农村去做农民工作。一方面是防止他惹出大麻烦,另一方面也是想趁这个机会让他锻炼锻炼。
但刘国定呢,根本就不思悔改,还利用职权跟组织的决定对着干。没办法,组织只能再想别的办法。可谁能想到,组织还没找到把刘国定调走的办法呢,他就被抓进监狱了,然后很快就背叛了组织。
当时负责这件事的国民党那边的人就是沈醉,沈醉是出了名的特务头子,很少有办砸事儿的时候,可这次的情况却出乎他的意料。
大批共产党员被抓,特务们洋洋得意起来。可是,等他们打算去抓名单上的“涪陵老刘”的时候,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有个神秘人物,代号是“涪陵老刘”,他叫刘渝民,是刘晓庆的舅舅。
刘渝民在中共地下党里当过江北县县委书记和涪陵中心县县委书记,刘国定叛变的时候,他正好在重庆汇报工作呢。
特务们一开始根本不知道这个“涪陵老刘”到底是谁。巧得很,刘国定在被抓之前正好和刘渝民见了一面,他俩这一见面就认识了,然后刘渝民的真实身份就暴露了。
好在当时国民党里头有不少咱们党的线人呢。特务们去抓刘渝民的时候,刘渝民也得到消息了,不过也就只早了一步罢了。
国民党军警马上就要到了,刘渝民急得不行。就在这个时候,他姐姐刘慧华站了出来。
知道弟弟身份暴露了,刘慧华想都没想,立马就把自己胸前戴着的“公路局”徽章摘了下来,别到弟弟衣服上。接着,她让弟媳妇抱着孩子,装成出门逛街的样子来打掩护。
靠着刘慧华的徽章打掩护,刘渝民这一路顺畅得很。国民党的大兵瞅见他胸前戴着公路局徽章,都当他是自己一伙的,没怎么拦他,刘渝民就这么顺利出了城,逃出了危险境地。
刘慧华把弟弟送走以后,赶忙转移那些没来得及带走的文件。这些都弄完了,她这才松了口气,感觉像放下了重担似的。
不过,刘渝民和党的重要文件保住了,刘慧华自己却有危险了。
特务们去刘渝民的住处抓人,结果人没抓到,啥有价值的资料也没找着,就连刘渝民的妻儿都不知道去哪了。特务们又气又羞,就以“共党要犯”的名头跑到刘慧华所在的五区公路局,要把她抓进监狱。
当时五区公路局的局长熊哲帆可是个大人物呢。他是国民党元老熊克武的弟弟,熊哲帆跟他哥哥一样,反对蒋介石的反共政策,对军统的人也没什么好感。
就这样,军统特务们气势汹汹地冲到公路局里要抓刘慧华的时候,熊哲帆就以“证据不足”为由,一点都不客气地把他们撵走了。
特务们因为熊哲帆有背景,不敢跟他对着干,抓刘慧华的事儿就这么算了。但这可不代表刘慧华往后就安全了。
特务们没直接把刘慧华抓走,不过他们想出了别的招儿,就是软禁监视她。她不仅出入不自由了,就连见客人、收发信件都得被检查。
要晓得,国民党特务一直都是出了名的阴险狠毒,搞刺杀、暗杀对他们来说就跟平常事儿一样。就像沈醉,年纪轻轻就在军统里当上少将了。他不到二十岁的时候,杀人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还主动跟戴笠说要去刺杀宋庆龄这样的大人物呢。
对他而言,要搞定刘慧华这种小职员,办法多的是。只是,时间没给他这个机会。
【往事如烟】
国民党特务把刘慧华软禁起来后,还是想从她那儿撬出情报。特务们不但隔三岔五就把她带去审讯,还老是威胁要她的命。
国民党特务搞暴力恐吓,刘慧华有自己的法子应对,就是装傻,咬紧牙关,啥都不回答。
刘慧华打死都不开口,沈醉有一阵儿都把她列到死亡名单里了,寻思着要不要把她给解决掉。可后来发生的事儿,让沈醉的暗杀念头落了空。
有一天,沈醉忽然接到下属的报告,称刘慧华跑掉了,四处寻找都不见踪影。
原来啊,刘慧华被特务监视着,她装傻充愣了一段时间后,那些特务就慢慢对她放松警惕了。刘慧华呢,就顺着特务的想法,将计就计,老是一个人上街,而且每次都按时回来。这么一来,特务就更加不怎么监管她了。
过了没几天,刘慧华瞅准时机到了,就跟平常似的,装作上街买东西,接着就找机会溜走了。特务们当时还寻思她会跟平常一样回来呢,结果等了老半天,都不见刘慧华回家,这才回过神来,刘慧华跑啦。
特务们看到这样的结果,当然又气又恼。可再怎么气也没用啊,为啥呢?因为沈醉已经被调到云南去了,在那儿当保密局云南站的站长呢,重庆这边的事儿他想管也管不着喽。
另一边,从国民党特务的魔掌下逃脱的刘慧华也没跑多远,她躲到了重庆郊区的一所小学校里,在那儿安顿下来,静静等着解放的曙光到来。
后来,刘慧华就留在四川搞教育工作了,新中国成立之后,她生了女儿刘晓庆,最终在成都的一个中学当副校长直到退休。
可以这么想啊,如果当时沈醉能更狠一点,出手再迅速些,把刘慧华给杀了,那这世上肯定就不会有刘晓庆了。
可历史没有假设这回事儿,一转眼,就到了七十年代,刘晓庆已经成年了,马上就要踏入影视圈了。
1975年刘晓庆要离开四川老家,她母亲来送她,还嘱咐她:“不管你以后变成啥样,啥情况都别跟别人提我。”
一直到1988年,刘晓庆都已经功成名就了。在政协会议上,她碰到了沈醉,这才从沈醉嘴里知道,母亲原来有这么惊心动魄的经历。
而这时候的沈醉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大特务了。在功德林监狱改造了十年,这让他完全革新了思想,也把他身上的戾气和那些不好的东西都去掉了。
1979年的时候,有人发现了沈醉参加云南起义的档案,而且还把档案完整地整理出来了。最后确认,沈醉不但在起义电文上签了字,还做了实际的事呢。这样一来,他的身份就从战犯变成起义将领了,之后还连续当了好几届全国政协委员。
刘晓庆问沈醉对当年的事有啥感受,沈醉就淡淡地回了四个字:各为其主。
这一问一答啊,既是新旧时代的交接,也是一段历史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