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明朝万历年间,徽州府绩溪县中有一位女子,此女唤作林楚汐,自小生得娇俏可爱,长大后更是亭亭玉立,花容月貌。因此,被当地人称之为大才女,林楚汐十八岁时嫁给了当地的一位举人张恩,两人也算是郎才女貌,非常的般配。
林楚汐非常喜欢张恩,夫妻二人过了两年的恩爱生活,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张恩上京赶考时走的是水路,谁知突降暴雨,船翻人亡。林楚汐悲痛欲绝,几个月都不能从这个伤心的阴影中走出来。
但时间毕竟是一剂良药,无论如何林楚汐都要面对新的生活,久而久之也稳定了情绪。林楚汐只有二十岁,难道真的要一生守寡吗?她的父母也希望女儿三年后再改嫁他人,原本林楚汐有这个想法,可是却遇到了阻碍。
阻止她的人并非别人,而是她的婆家弟弟,也就是林楚汐的小叔子张义。张义的理由很简单,也符合当时的道德标准,那就是提倡女子从一而终,女子就是泼出去的水,既然嫁到了张家,生是张家人,死是张家鬼。
这种事情在现在看来狗屁不通,但是在那个时代就是所有人的价值观念。林楚汐无法反驳,只得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却说有一日夜晚,张义悄悄溜进林楚汐的房间,林楚汐大吃一惊,张义半夜来访十分可疑,更何况他们的身份特殊,一旦被人知晓肯定会遭人议论和诟病。
林楚汐问道:“你夜里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张义咧嘴一笑,道:“笑话,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我们可是亲人,亲人不应该亲热一下吗?”林楚汐听了这话,心中忽然一惊,再看张义满脸通红,显然是喝了酒。
林楚汐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喝多了,赶快离开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张义哈哈大笑,道:“你随便喊,我无所谓!我倒要看看别人若是知道你我共处一室,到底是你丢人还是我丢人!”林楚汐有些生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义往前逼近一步,道:“我要和你做夫妻!”林楚汐怒道:“荒唐!休要再说此等违背人伦的言语,虽然我怎么不了你,但是我能以死明志,总之决不妥协!”张义忽然叹道:“林楚汐,我一直都非常喜欢你!虽然我得不到你,至少可以远远的欣赏你,那也是一种幸福!可是你偏偏嫁给了我大哥,你整日在我眼前,我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如今大哥已死,不如我们就做夫妻吧,我会一生一世疼爱你,绝不负你!”
林楚汐自知对方的志在必得,如果强行抗衡,恐怕难保自己的清白。想到这里,她话锋一转,道:“你既然有此番心意,我非常感动。可是我们这样的关系终归是被世人所不容啊!”张义非常兴奋,道:“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天下之大,必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林楚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拖得一时是一时,敷衍道:“再怎么说我也是出身于书香门第,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与你浪迹天涯。不如这样,我出上联,你若能对得上,我们也算是心有灵犀,不枉负这段恩情。”
张义笑道:“你别以为我是个粗人,小时候我也是读过书的,才学甚至不输给我大哥!你说吧!”林楚汐思虑良久,道:“除去荒草见两门,大门和小门!”张义邪笑一声,道:“这又何难,拂去绿叶吃胡瓜,大瓜和小瓜!”说罢,大笑。
张义正要向林楚汐扑过去,却听门外一男子喊道:“龙卷风云见双轮,日轮和月轮!”两人听到这个声音,都是凌然一惊。林楚汐颤抖着说道:“莫非是相公?”没错,说话的人正是张恩。只见张恩走入房间,张义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林楚汐则是一把扑到了他的怀里,泣省道:“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张恩叹道:“是张义告诉你的吗?”林楚汐点了点头,道:“他说你被卷进河里,尸身都找不到了!”张恩狠狠地盯着张义,怒声道:“你这个小人,虽然我们同父异母,但怎么说也是兄弟!你竟然能做出如此无情之事!”
原来,张恩走水路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暴雨,而是自己坐的船漏水了。看到漏水的地方,明显是有人动过手脚。他忽然想到,头天晚上见张义从船上走下来,显得非常紧张,终于明白是自己的兄弟害他。
张恩虽然最后落水,还好被一艘渔船所救,最后又一路到京城,参加完科考,又速速回到绩溪县。张义事情败露,无法圆谎,索性也承认了,冷冷笑道:“凭什么你能拥有林楚汐,我不服!你若活着,我永远也无法得到她!”
张恩原本是想将张义送到官府,可是他毕竟念及血肉亲情,最终还是放了他。不过从此二人恩断义绝。张恩考上了进士,带着林楚汐往京城赴任,两人藕断丝连,再次喜结连理,因此倍加珍惜这份夫妻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