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跨过鸭绿江
1950年10月19日晚,中国人民志愿军趁着夜色跨过鸭绿江入朝作战,拉开了抗美援朝战争的序幕。2020年10月23日,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
在这场有着重要历史意义的大会,官方媒体以多种形式纪念这一重要时刻。对于无数国人来说,很多人想到抗美援朝战争,总会想起一个个催人泪下的故事,而毛主席长子毛岸英的牺牲更是被屡屡提及。近些年来,随着抗美援朝史料不断解密,关于毛岸英在朝鲜战场牺牲的史料也陆续出现在互联网上。
但是,28岁毛岸英牺牲的过程就鲜为人知了。可能毛主席本人也没有想到,关于毛岸英牺牲的过程直到70年后才被解密。2020年10月9日,在党中央授权下,央视播放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纪录片第20集《历史铭记》中,一封彭德怀的绝密电报原件终于正式公开。
毛主席和毛岸英
这封绝密电报一公开,立即成为了热搜新闻,因为电报内容是关于毛岸英牺牲的全过程和细节。那么,这封电报背后有何不为人知的故事?这封电报的内容为何保密了70年?一切要从毛岸英报名参加志愿军说起。
1950年10月1日晚,毛主席接到了金日成的亲笔求援信,希望中国尽快出兵朝鲜,跟朝鲜人民军并肩作战。接到金日成求援信后,毛主席接连主持召开重要会议,最终于10月5日下午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党中央就出兵朝鲜达成一致意见,并任命彭德怀为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
这里插一句,起初党中央内部对出兵朝鲜有不同意见,不少人认为新中国百废待兴,应该重点建设国内,但彭德怀坚持支持出兵朝鲜。至于原因,《彭德怀自述》一书中给予了详细描述:
“当晚怎么也睡不着,我以为是沙发床不习惯,搬到地毯上,也睡不着。想着美国占领与我隔江相望的朝鲜,威胁我东北;又控制我台湾,威胁我上海、华东。它要发动侵略战争,随时都可以找到借口。老虎是要吃人的,什么时候吃,决定于它的肠胃。向它让步是不行的。”
毛主席和彭德怀
毛岸英当时在北京机器总厂担任党支部副书记,当他得知党中央将派兵入朝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向组织上提交了请战书。然而,毛岸英身份太特殊了,加上毛主席家中已经有了5位烈士,所以组织上根本无人敢批准,最终这份请战书被送到毛主席的案头。
1950年10月7日晚,毛主席在中南海菊香书屋设家宴,为即将出征的彭德怀饯行,毛岸英作陪。就是这次家宴上,在毛岸英一再请求下,彭德怀勉强同意他参加志愿军。彭德怀后来多次说:“毛岸英同志是我们志愿军第一个志愿兵。”
但是,所有人都清楚,毛岸英赴朝参战如果没有毛主席的批准,根本无法实现。至于其中的原因,毛主席在毛岸英牺牲后,他在跟老同学周世钊一次闲谈中,提到了自己同意毛岸英参加志愿军的原因。
毛主席和毛岸英
毛主席的原话是:“你说如果我不派他到朝鲜战场,他就不会牺牲,这是可能的,也是不错的。但是你想一想,打仗总会要死人的,派谁去呢?作为一个领导人,自己有儿子,不派他去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又派谁的儿子去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管是谁,疼爱儿子的心都是一样的。”
1950年10月23日,毛岸英抵达朝鲜平安北道东昌郡的大榆洞,这里是志愿军入朝后的第一个司令部所在地。从地理特点来看,大榆洞位置相对偏僻,三面环山,山坡上有当年日军废弃的金矿矿洞。
另外,大榆洞山脚下则有大量当年矿工修建的废弃工棚,志愿军的司令部就设在彼此相距不到100米的三座工棚里,由作战室、警卫室和彭德怀办公室兼休息室组成。毛岸英来到大榆洞后,化名“刘秘书”,对外身份是司令部俄语翻译兼机要秘书。
毛岸英(后排左二)
由于志愿军刚入朝,并没有多少翻译工作,毛岸英除了在大榆洞附近朝鲜村庄做群众工作外,平时就在作战室研究敌情。因为大榆洞附近设置了四台大功率电台,需要频繁收发电报,敌人通过无线电测向,怀疑这里是一处指挥机构,结果频繁派出战机来到大榆洞的上空侦察。
11月24日,敌机又一次来到大榆洞上空侦察,但没有投下炸弹。这是一个很反常的现象,立即引起了志愿军副司令员洪学智的重视。洪学智下令次日早饭后所有人躲入防空洞,值班人员在警报声响起后也要这样做。
11月25日早饭后不久,防空警报响起,四架敌机来到大榆洞上空,但盘旋一会就朝着西北方向飞走了。毛岸英因前一天值班,11月24日晚便回到防空洞休息,看到敌机飞走了他便来到作战室。
毛岸英
突然,原先飞走的四架敌机又飞了回来,直接在作战室上空投下近百枚汽油燃烧弹。刹那间,大火吞没了作战室,毛岸英和作战参谋高瑞欣壮烈牺牲。当天下午,彭德怀在防空洞召开了志愿军司令部党委会议,大家一致决定必须立即向党中央汇报毛岸英牺牲的消息。
彭德怀认为自己有责任亲自来写这封绝密电报,结果短短一百来字的电报他改了又改,足足写了一个多小时,他深知毛岸英的牺牲将对毛主席产生多大的打击。这封绝密电报全文如下:
“军委、高、贺:我们今日七时已进入防空洞,毛岸英同三个参谋在房子内,十一时,敌机四架经过时他们四人已出来,敌机过后他们四人返回房子内,忽又来敌机四架,投下近百枚燃烧弹,命中房子,当时有二名参谋跑出,毛岸英及高瑞欣未及跑出被烧死,其他无损失。志司 廿五十六时”
彭德怀的绝密电报
据资料,彭德怀这封绝密电报发到北京后,时任中央办公厅机要室主任叶子龙最先接到,他立即交给主持中央军委日常工作的周总理。对于毛岸英的牺牲,周总理很悲伤,但他从全局考虑,暂时没有向毛主席汇报。
1951年1月2日,在毛岸英牺牲一个多月后,毛主席终于看到了彭德怀的这封绝密电报。那一刻,毛主席悲痛万分,他将电报看了又看,但没有落泪。过了很久,毛主席对身边人员说:“战争嘛,总会有牺牲的,这没有什么,你们都不要再提了。”
毛主席是伟大领袖,可也是一位普通父亲,毛岸英是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即便如此,毛主席还是把老年丧子的悲痛深埋心底,并要求彭德怀的绝密电报不能随意公开,更不能因为毛岸英是他的儿子就搞特殊。
毛岸英墓地
所以,彭德怀的绝密电报直到70年后才公开。不仅如此,毛岸英最终没有迁回国安葬,而是葬在朝鲜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陵园里,他的墓地跟其他志愿军烈士相比,没有任何不同,只是坟冢前多了一尊雕像。
要知道当年党中央有不少人提议将毛岸英迁葬到国内,但都被毛主席拒绝了,他后来对毛岸英生前的好友、苏联驻华大使尤金说:“共产党人死在哪里,就埋在哪里……我的儿子毛岸英死在朝鲜了。有的人说把他的尸体运回来,我说,不必,死哪埋哪吧!”